舰娘与提督与见闻 第439章

“对了，你以后年纪大了，记得千万不要将驱逐舰娘或者潜艇舰娘当女儿养，会出很大问题的。”老总督又提醒了一句，其实话说到这里，已经没什么东西需要明说的了，她留给小徒弟的三个课题是她自己都没有解决的，她也不指望他能去解决。

只需要小徒弟安稳的坐好新总督以及深海战区负责人的位置就行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提督们如此注重师徒关系也是有理由的。

前辈悉心教导后辈，除了那短短一年的实习时间，后续的帮助更是无数。从老总督的心里来说，她确实是把白提督当做延续了自己香火的后代来看的。

而且更改生命形式完成个体蜕变，从而再让舰娘怀孕真有那么轻松，一早就已经被前人解决了，何苦拖到现在。

人类不被深海物质场所认可，这是她深入被战争迷雾所笼罩的区域以后，得出的结论。

“啥问题？”白提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人上了岁数以后想要后代这很正常，这是镌刻进基因里的东西，你把子女心给一个合适的小徒弟这没关系，男女都行。但千万不要给舰娘，因为她们没有关于‘后代’的概念。”

“你对那些小丫头小姑娘们好，好到最后哪怕她们真叫你爸爸，但那和叫你提督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单纯的称呼。等到好感度上去了，她们甚至会一边叫你爸爸然后暗示要戒指，你真给了还要和你上床。”

“………………”

“你别不当回事啊，有人真试过的，然后在宪兵队蹲了好久好久才出来。我记得是个姓吴的提督，具体名字我记不清了，不过他有个徒弟姓梅你应该认识，和你同期。”

“草。”

“还有更恐怖的呢。”谈论起这些相对轻松的八卦，老总督脸上也带着笑，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乐观姑娘，只可惜年华易去。

“如果你年轻的时候婚了小学生或者幼女舰娘，你应该知道，这在提督的群体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然后等你上了岁数，想养几个驱逐或者潜艇舰娘当女儿，好感度够了以后她们也会问你，为什么你能给谁谁谁戒指，却不愿意给她们。”

“你总不能说，我把她们当老婆看，把你们当女儿看吧？”

“……”

584. 懂了，现在就去练铁砂掌

其实话题谈论到如此深度，白提督已经详细了解到自己身体的问题并非来自深海，而应该是另外方面的因素造就。

至于成因几何，是否还会加深，或者慢慢消散，这些都不得而知。

不过所幸，老总督应该会在这方面帮他一手。

所以在稍稍的沉默以后，他还是开口说道：“老师……”

“嗯。”手机那头，老总督轻轻的应了一声。她似乎知道自家小徒弟打电话来的目的，也许是从最开始白千剑那似是而非的“论文”借口得知的。

白提督是很聪明不假，但也远远不到说能得到世界之巅的程度，哪怕是单就经验以及成就方面的造诣，他也远不及老总督历经风雨几十年的人生。

只不过，就像老总督自己说的那样，她就算再想办法延续寿命，也依旧没有几年的光景。

她现在所要做的，也只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将小徒弟扶持上位，然后留给他自己的所有研究数据和资料。

让他继续走下去。

毕竟世界总是年轻人的。

这份单纯的期盼和信任，哪怕不用明说，都可以用心感受出来。所以他还是决定将自身现在的问题全盘拖出，不再是打电话前的瞻前顾后。

“大概就是最近吧，我的身体好像出了一点问题。”电话那头，老总督没有说话，她在听小徒弟接着往下讲。

“成因目前还搞不清楚，否则今天的电话就真成报喜的了。”他苦笑两声，不仅是坐在身边的提尔皮茨，就连站在一边已经很久的威尔士，脸色都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她不关心舰娘究竟从何而来，是否是唯心生物，又是否诞生于思想，就好像人类也不是个个都对己身的起源感兴趣那样。

过好当下，还有喜欢的人在身边，虽然免不了对方会惹自己生气，但谁叫已经喜欢上了呢。

这同样也是生活。

现在大哥关心的是，自己提督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她现在也明白了，前面一连串的铺垫，都是为了说出现在的这句话。

“但是现在出现在我身体上的症状，已经体现出了记忆被模糊，甚至可能被添加的情况。主要就是体现在一些地点，我会有‘虚构’的生活记忆，还有一些人，原本也是绝对没有见过的那种，同样也出现在了现实生活当中，并且是符合添加记忆的。”

“我查阅了新权限中的情报，比较符合被……深海物质场影响的迹象。”白提督原本想要用‘感染’这样的形容词，但最终还是选用了新名词。老总督刚刚已经解释的相当详细了，并且还隐隐透露她对群体种族不包含善恶是非主观概念的个人态度。

“……”电话那头一时间没了动静，只有时不时的咳嗽传来。

一直到过了很久以后，老总督才继续开口：“先讲结论，你的描述不准确，而且那些记录在鱼燕资料库的卷宗情报，也并非是描述舰娘深海化的详细数据报告。”

“撇开单纯的立场，那些是为了单纯的划分阵营，彻底对立区分舰娘和深海在提督们心中的形象，才被‘人为’添加进去的，你当个笑话看就好了。虽然也一定程度的起到了保护的作用。”至于保护谁，老总督并没有明说。

“生命形式转化，它是漫长也是细无声的，至少就我这边的研究观察数据来看，除却深海物质场在初期对性格造成的影响，其他是没有太大变化的。”

“而你目前出现的状况……”简略的描述了一下关于深海化，又或者说舰娘化的影响以后，老总督又将话题给饶了回来。

“在刚刚我也说了，建造机械承担了两个作用，一个是最容易理解的，投入油弹钢铝的四项资源，再经由时间转化，会生成属于舰娘的舰装。”

“这第二个，就是扩大你的主观意识，将其纯粹化。作为主观意识的自我觉察不到，但如果这个时候通过高精度的海域雷达，就那个动不了的大个子，能检测出自身的生物力场会在一瞬间进行跳动。”

“只不过这方面的情报没有被鱼燕资料库收入在内，哪怕你权限再高，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

“……”

“后来就有学者提出过假设，如果能长时间维持高纯度的生物场，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白提督在这边正思考着呢，坐在一边的粉发姑娘却偷偷用很小的声音开口：“会变成超级赛亚人。”

“……”

这话说得，不仅逗乐了听见这几个字的老总督，还顺带着让她身边的密苏里都露出微笑。

天下北宅果然是一家。

有些尴尬的白提督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扭了这姑娘柔软的大腿一把，让她露出委委屈屈的神情。

而后琢磨着开口：“心想事成的欧皇？”

既然能维持主观意识的纯粹性，那么最直观的体现就应该是大建把把出货，随便去直布罗陀要塞都能带回来一连串的大黄蜂。

“作为研究者，你所要直视的应该是问题本质，而并非浓墨重彩的表现形式。好好想想，已经离根源的核心非常相近了，再好好想想，结合我们刚刚谈论的内容。”电话那头，老总督循循善诱。

她没有将理论的答案抛出，因为接下来的路相当漫长，得靠着小徒弟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老总督现在所做的，是将他的起跑线划的离终点更近一些。

“……”白提督沉默了很久，自己师父刚刚讲的内容相当繁杂，这其中涉及的理论知识可不仅只有舰娘的生命起源，还有大段大段关于主观意识的自我概念。

不过话又说会自我意识的话，……其实答案就已经相当的呼之欲出了。

“我在接驳主观世界？”他用了有些不太确定的语气。如果将白提督现在身处的地方作为物质决定意识的客观世界，那么他之前的经历，感觉熟悉的人和事物，按照老总督刚才的理论解释，就是来源于意识决定物质的主观世界。

如果将建造机械比作能纯粹化意识的信号增强器，那么，处于客观世界的提督们就能通过建造机械，从而达成主观意识影响客观世界的操作。

舰娘诞生于幻想，又是为什么出现，海豹为什么总是那么欧，似乎就一下子有了解释。

他们的主观意识要相比普通人来的更加纯粹，或者说是执念更加的强烈，虽然也许相比普通人来说就真的只有那么一丢丢。

但真的就是差之毫厘，才会有这种天差地别的变化。

“难道我本体是个建造机，可以手搓舰娘的？”白提督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想多了，接驳主观世界也不等于你就可以影响客观现实，稳不稳定先不说，你能把资源捏成舰装吗？”老总督毫不客气的给小徒弟泼了一瓢冷水。

“……”

“再加上，这其中还缺少至关重要的存在物。”老总督叹了口气，再接下去的东西，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甚清楚了。毕竟人类的百年太短，在浩瀚无边的世界面前不堪一击。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学者提出这样的假设，最后却又无疾而终吗？”

“您请说。”白提督立马就很谦虚的开口。

“你不是第一个接驳主观世界的提督，可最终他们不也还是平平淡淡的走完百年，了却残生。”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纯粹假想了，因为没有任何相对可靠的理论能够证明。”

“嗯，您请说。”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说辞。

“能够接驳主观世界，并不代表能够影响客观现实，这是刚刚就已经说过了的。哪怕是生物场变得再纯粹，提督也需要依靠建造机械才能够进行建造。”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能够孕育出深海舰娘或者舰娘的深海物质场，从本质上来说应该处于同一类造物。”

“除非你自身就具备影响客观现实的能力。说的再直白点，你已经具备了深海物质场。”

“到时候……我想我就应该恭喜你一句了，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啥？”

“你虽然还是你，但你已经不是你了，你跳脱了人类的范畴，成为了比舰娘又或者深海还要更加高维度的生物。”

“我想想，应该用怎么样的称呼比较好呢，客观世界的造物主阁下？”

“……”

“其实说白了，谁都是自己那个主观世界的造物主，但谁又都不具备影响客观的能力。建造机械让提督们具备了赋予钢铁以全新生命的能力。”

“这是最可怕的，因为从客观角度说，谁都成了造物主，虽然是狭隘意义上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总督又叹了口气，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或许是经历过太多的悲痛，见过太多的手足相残，她不愿意去深入的讲解这个话题。她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安稳度过这几年的时间，再把位置让给身为年轻人的小徒弟。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白提督沉默了一会，他能理解老总督这一声叹息的背后有代表了什么。

“你要是有兴趣就来深海战区这边发展吧，我也会慢慢的将手头的数据资料，以及里面的内容知识点讲给你听。”顿了顿，老总督又继续开口：“至于你所说的记忆改写，被添加之类的，就当做少年时代青春期的阵痛。放着不管它慢慢也会散去的。”

“毕竟人总得面对现实的不是。”

“好的吧，我知道了，那老师您在深海战区那边休息好，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也会尽快的赶过去。”白提督轻声开口。

师父的最后一句话的言下之意相当明显，经历了现实世界的成长，再回过头看看曾经过去的自己。

也会觉得像是一场梦一般。

无论会青春期的阵痛来形容也好，又或者用中二病来形容也行。

这些都是要过去的。

密苏里不是第一次暗示白提督来深海战区发展，并且也明说过自己提督，也就是老总督已经在给他铺路。

以后鱼燕的总督位置，还有深海战区负责人的位置都是他的。

他虽然也没说不当回事，但也总觉得时间还早。在老总督那个年龄层次的人看来，他们这些二十多岁快三十的提督还都是孩子。

也就一直都没有催过什么，反正自己还能熬，就在撑一段时间呗。

就好像父母一样。

可这次的话，却又在意义上完全不同。

白提督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师父时日无多，眼下需要一个合格的继任者，这才是现实中最要紧的事情。

提督可以去研究舰娘的起源，去研究人类的生物场与舰娘的有什么区别，还能冒险去战争迷雾笼罩的最深处去探究深海波动物质场的真相。

这些都可以。

但是不要忘了，提督之所以是提督，是因为他们是提督。

现实同样不能忘却。

………………………………………………

在挂断这长达几个小时的电话以后，坐在轮椅上的老总督也从原先的硬朗变成了虚弱。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对话，还有耗费心力的思索，去描述，去引导。

是件相当耗费精神与精力的事情。

但是她必须得这么做，密苏里有些心疼的拿过老总督手中的电话。想要埋怨，却又发现根本舍不得。

如果要按照她的理解，这小小白每次都拒不配合，干脆就直接让总港区发布一封凋零文书，将他直接从鱼燕拉到深海战区了。

何苦每次都是失败的威逼利诱。

但是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老总督，这些话她又怎么好意思去说呢。

在密苏里的记忆里，自己的提督还是如同当年那般亭亭玉立，姣好的容貌，黑色的长发，也笑的温婉。

更是有一个好听的，只有两个字的名字。

“苏苏啊。”老总督轻而又轻的开口，用了她当年经常唤她的小名。

“嗯，苏苏在的。”密苏里应了一声。

“我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

585. 事后一根烟

作为最早就跟着老总督的舰娘，密苏里可以说是陪着她跨过了最漫长的时间。

从青涩懵懂，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到现如今的垂垂老矣，大限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