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爱国者忽然想起这句话，又想起此人让散播恐惧的内卫感受恐惧，忍不住问道：“雷恩.罗德兰，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呃，你可以理解为这些侵蚀能够给我造成负担，却无法杀死我。”雷恩瞬间感觉凝重的气氛变得滑稽。
爱国者并没有变得轻松，依旧凝重道：“这不符合常识，除非你不是人。”
您真是个天然毒舌。
雷恩摇摇头，只得答道：“但这就是事实，将我当成内卫们的天敌吧。”
勉强做了个解释，趁着爱国者思考之际，他闭上眼。
深渊的气息，不，还夹杂着什么东西。
回忆浮现在脑海，作战的每一个细节都变得清晰起来，他确认内卫们释放深渊气息来侵蚀别人，并且利用某种权能隔空杀人。
‘火果然能削弱深渊，但还不够强大，一个内卫爆炸我能硬抗，两个以上就会造成明显的Debuff，三个叠加会让阴影超越火焰，此身将被侵蚀。’
胜利来源于打破常识，这气息杂兵会瞬间死亡，如爱国者这种则需要释放源石技艺抵抗。
但灰烬有着一个相对公平的交战环境，再利用所谓利用常识来杀戮内卫。
我一键换装，从稳重如山到侵略如火；我身负火焰，无惧深渊的侵蚀。
雷恩望了眼谷底，这里再过一万年都会是一片死地，不禁喃喃自语。
“深渊吗？它里面夹杂的东西又是什么？”
见到了老朋友他并不高兴，火、深渊、不死人，某些东西正渐渐联系起来，像是在解决他最初的疑惑。
灰烬为何会在地底揭棺而起，总不能是棺材板化作了时空飞船，他直接飞到泰拉了吧。
就算飞到泰拉，这些深渊气息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些脏东西先自己一步来了？
又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至少在找到制作内卫之人前无解。
他思考片刻决定先擦屁股再说，便将手掌放在地上，微弱的火焰顺着脚下蔓延，黑色的区域正在缩小。
果然能行！
雷恩的瞳孔一缩，这是他召唤武器或给人治疗的火焰，一切的根源，没曾想居然能燃烧深渊气息。
而且这不是治疗矿石病时的能量对冲，也不是抹消，而是——
吸收！
内卫释放的深渊气息在被吸收，如同柴火一样让火焰越烧越旺，那消耗的火苗被补足，接着不停的上涨，渐渐触及到了一个门槛。
火光照耀在爱国者的盔甲上，他就像一座雕像俯瞰着谷底，闪着红光的双眸越来越惊愕。
他在焚烧邪魔......
老爷子感觉自己戎马一生攒下的常识已经被颠覆完了，邪魔的气息比天灾更难清除，只要释放在哪里，哪里便是一片禁地，以前要是有人告诉他能够清除邪魔气息，当场把头给他扇掉。
但这就是现实，这火焰跟之前的还不一样，很微弱，却透着让人顶礼膜拜的气息，让身经百战的大尉脑子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你是君王吗？不，就算是特蕾西娅陛下面对邪魔也要退避三舍，难不成是那些古老的存在？不，他们不会如此弱小。难道是先民......”
爱国者也遇到了无解的难题，无解到塔露拉呻音一声想要醒来，结果被一记手刀沉沉睡去，老爷子没心思搭理塔露拉！
面前一幕给他造成了强烈冲击，如果说灰烬带领整合运动创造的奇迹让爱国者很看好这位萨卡兹后辈，那么此刻，便是让他感觉到了——
敬畏。
是的，就是敬畏，那是人类面对未知存在的本能，好在雷恩展现出来的力量全都是正面的，否则爱国者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得弄死他！
‘雕塑’伫立，直到布满峡谷的火焰熄灭，落雪不再变为漆黑，灰烬缓缓来到地面。
“您变强了。”
爱国者感觉嘴唇很干燥，谜题与冲击太多，他已经对吞噬邪魔气息变强的灰烬麻木了。
“内卫不愧为强者，这结果我很满意。”雷恩并没注意到爱国者换为敬语，正为体内充盈的力量而狂喜。
火焰终于突破了门槛，从冉冉星火变为了摇曳烈火！
太久了，雷恩等的太久了，记得上一回升级还是在卡兹戴尔击杀拉特兰大骑士之后，这倒印证了他一个观点：
火焰想要燎原，必须要特殊的灵魂，上一次是带有神明气息的金色，这一次是深渊气息的内卫，升级带来的效果也很明显。
‘火光照耀的垃圾堆更大了，这个待会儿去寻找，根据离火越远，装备越珍贵的原则，这次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
捡垃圾还只是次要，每次火焰上升一个台阶都会带来两个更直观的感受。
砰！
雷恩一拳将地面砸出个大坑，拳头如钢铁般没有破皮。又掏出法杖，对着岩壁来了发结晶灵魂箭。
轰！！
岩壁被轰出个数米大洞，近乎有了源石步兵炮的威力，接下来他又使用了咒术，或身穿重甲检查敏捷，爱国者就默默地在旁边盯着他，塔露拉二次醒来又沉沉睡去。
大人之间的事，小丫头老老实实睡觉吧。
‘百分之二十的全属性加成，再加上那一堆戒指和装备，我越发接近爱国者了。’
雷恩的笑容越发明显，但装备和属性加成都不重要，每次升级后的权能才是关键。
上一次他获得了治疗矿石病的权能，而这一次......
灰烬在爱国者眼中愣住了，那张脸由惊愕变得难以置信，最后已成狂喜！
要不是他在旁边，灰烬看样子就要忍不住仰天大笑，而这么多的表情让一向沉默的爱国者也按捺不住好奇。
“您，到底收获了什么？”
“一件曾眼热了无数年的东西，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雷恩摊开了手，一束微弱的火焰在掌中缓缓燃烧。
它像是初生的雏鸟，等待着拥有者给它提供营养，但爱国者的眼睛越瞪越大。
第三种火焰，而且这个感觉......
爱国者愕然的看向了面前男人，慢慢垂下了头。
“我错了，您不是寻求卡兹戴尔复兴的萨卡兹，您——”
“在慢慢走回王座。”
王座？你怕不是有了什么误会。
雷恩掐灭了火，整个人又变成那个人畜无害的大学老师，他先看了眼塔露拉，再把视线停留在爱国者脸上。
“爱国者先生，我们可以谈谈吗？”
不用问，爱国者也知道雷恩想问什么，这些东西绝不能向人泄露，可他想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好。”
北方冰原和邪魔的事确实不能向人泄露，可面前这个刚宰了三个内卫，将邪魔气息全部吞掉的存在......
根本不是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 跳进初火也洗不清了！
天色已暗，雪花已逝，林中闪烁着一股篝火，在雷恩用通讯器告知营地找到塔露拉后，便和爱国者坐于此处，听他讲往日的故事。
雷恩并不是神，对泰拉的了解也是从谜语人凯尔希、还有特蕾西娅身上得知，但在这乌萨斯，没有人比爱国者更懂。
“你是说内卫便是遴选出来的战士，嵌入邪魔碎片制造的杀戮机器？”
“是的，他们的力量大多来自邪魔。”爱国者静静答道，颇有些知无不言的味道。
“除了那种诡秘的空间，他们本身实力不算太强。”
“那是因为内卫也有高低之别，分别为新兵、老兵以及称号内卫，除你第一个杀得以外，另外两个是新兵。”
那还算很厉害，如此看来数量也不会少。
雷恩沉吟片刻，又问：“那你知道这种技术从何而来吗？”
可控的深渊之力，隆道尔穷尽无数年都没搞出来的玩意。
“未知，我没有得到过任何情报。”
想来也是这样。
雷恩没有追问，或许知道的唯有皇帝，爱国者一位在前线搏杀的战士不可能触及到这么深。
至于邪魔.....
他的脸色逐渐深沉，这些是游荡在乌萨斯以北，世界尽头的怪物，给他的感觉并不像单纯的深渊。
灰烬和深渊没有过多交集，但知道那些扭曲的深渊之物没有‘知道的人越多，越强’这个属性。
‘听起来有点克味，却又不完全如此，纯正的克味应该是人类无法理解、描述的东西，更谈不上利用它们制造人体兵器。’
还是得亲自去看看。
雷恩叹了口气，可这边的事情还没做完，他抽不出身前去雪原，便指了指塔露拉道：
“她身上的黑蛇，您知道多少？”
这个秘密已经告诉爱国者了，若非雷恩之前展现的神迹，塔露拉已经是个死人。
一个能抹去邪魔遗留的存在说交给他来，爱国者便也就信了，毕竟整合运动形势大好，不该被一个隐患而夭折。
这个问题让爱国者思考了一瞬，缓慢答道：“它是这片大地古老意志的一员，有着‘不死黑蛇’的称号，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
一员？还有很多咯？
雷恩听出了弦外之音，问道：“他与先民有关吗？”
所谓先民，便是野兽外表较为明显之人，所谓神民，一般指代萨科塔或萨卡兹等等。
“这个未知。”
“黑蛇想要做什么？”
“无人知道，但绝对的阴祟之事。”爱国者爆发出几许杀意，让人怀疑黑蛇在面前已经被活撕了。
阴祟之事？它应该与乌萨斯的意志有关，而乌萨斯抵御邪魔，利用邪魔，这背后又有什么联系？
雷恩看的东西更加深入，从爱国者此处得知内卫的本质后，他已经隐隐将某些东西链接起来。
黑蛇、内卫、邪魔、意志，这才是隐藏在乌萨斯大地背后的东西，所谓贵族、军队、人民乃至皇帝，都是被这些幕后黑手操控的玩偶罢了。
想通了某些东西，他苦笑道：“这片大地有更高位的存在，或许他们才是真正的敌人。”
“那您不应该在整合运动浪费时间。”爱国者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如果您只是一个有勇有谋的萨卡兹，那么将整合运动将是最好的舞台，但您的目光在苍穹之上，这些就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俗事。”
雷恩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有资格去触碰这些，在爱国者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使命。
“您错了，那些遥远的事很重要，但脚踏实地更重要，就算这片世界没有源石技艺，没有幕后黑手，苦难也将永存，能消弭苦难的不是英雄——”
他前倾着身体，淡淡道：“唯有觉醒的人民。”
这话已说的极为清楚，幕后黑手他要弄死，拯救苦难也要做到。
“您真的很贪婪。”爱国者的语气不像斥责，缓缓起身，走出几步又握拳于左胸，“但这条路，我愿竭尽全力！”
雷恩笑了，从此刻开始他终于获得了博卓卡斯替，这位最后纯血温迪戈的心，在这种人物面前力量强大，谋略高明是不够用的，唯有让他看到自己有改变大地的能力！
内卫，你们真是帮了个大忙啊......
他嘴角含笑，不仅给自己贡献了柴薪，更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要知道那天雷恩把霜星拖走，恰巧被爱国者给看到，这段时间一直有性命之危，开始用治疗矿石病躲了一阵，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要面对暴怒的爱国者。
结果内卫这么一搅局，爱国者怎么都不会兵刃相向了。
“灰烬。”
沉重的声音响起，雷恩猛地抬起头来，见爱国者去而复返。
“还有事吗？”
“你和叶莲娜的事我不会再干涉，但唯有一个要求——”爱国者冷冷道：
“不要让吾名蒙羞。”
刹那间，雷恩感到了一股杀意，一股来自父亲的强烈杀意，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满脑子问号。
不再干涉？蒙羞？？
这哪跟哪啊！
雷恩揉了揉太阳穴，这是在替霜星站台，还是警告年轻人不要玩的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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