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我们造成的动静不小，得赶紧离开这里。”路奚宁提醒道。
“一边躲藏一边搜集情报吧。”
范肖把路白栀推到自己身前：
“栀子，你来带来，跟着感觉走就好。”
“哦……”
路白栀想了想，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在分叉口拐向了左边。
范肖和路奚宁跟了上去。
三人沿着走廊前行。
每路过一间房间，范肖都会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一听动静，发现没人后他就打开房门进去查看一番。
遇到打不开的门，他便用血刃破坏掉门锁，强行打开然后进去探索。
连着查看了13间房，一个人也没遇到。
倒是发现了一些实验台、刀具、试管等空着的瓶瓶罐罐，以及一些散乱的奇形怪状的骨头。
这些骨头有些依稀能看出是人形，有些则完全是怪物的形状。
“陈园长果然有在背地里搞生物实验，”
路奚宁判断道：
“这些骨头不出意外，应该是人类变成动物后留下来的，有的连骨骼形状都完全改变了。”
“你们发现没，那些还能看出是人形的骨头，从大小判断的话，应该是小孩子的。”
范肖突然说道。
“说不定原本都是小孩子，”路奚宁猜测道：“我们之前不是推测这座动物园的前身，可能是座大型孤儿院么，眼前的状况很符合这一推测。”
三人面色都沉了沉。
根据现状基本可以确定，这处地下研究所曾经在搞很残酷的人体试验，牺牲了很多小孩。
就是不知道研究目的是什么？
“那里好像是档案室？”
路白栀抬手指向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084 恶魔会忏悔吗
范肖打开档案室的门，如之前打开其他房间一般，一阵灰尘扬了起来。
他用“无尘之盾”弹开灰尘，进入室内，观望了一圈。
室内很大，有很多铁架子摆放在地板上。
不过大部分铁架都是破损的，上面积满灰尘，也不知道被弃置了多少年了。
天花板的灯也是坏的，路奚宁姐妹跟了进来，借着走廊的灯光，勉强能看清室内的一部分。
范肖没受光线影响，D级道具“血族”赋予了他夜视能力，在黑暗中看清东西，对他来说很简单。
“里面留存下来的资料不多，都积着灰，跟之前的屋子一样，估计很久没人打扫了。”
范肖提醒了两姐妹一句。
然后他进入室内探查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便动用“无尘之盾”，将留存下来的资料都搬运到了室外的走廊内。
借着走廊的灯光，路奚宁姐妹开始帮忙一起翻阅资料。
“话说……为什么平行时空的文字，跟我们地球上的文字是一样的啊？”
路白栀一边翻阅，一边疑惑地低喃了句。
“可能本来就是一样的，”路奚宁说道：“也可能是游戏帮我们翻译过了，只不过我们没察觉出来而已。”
“和不同分区玩家交谈时，我对过口型，有一些人说话有违和感。”
范肖说道：
“所以应该是后者，游戏在我们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已经帮我们做好了翻译。”
“这个功能真实用，”路白栀说道：“要是外语考试的时候也能帮我翻译就好了。”
范肖：“……”
收敛了发散的思维，范肖开始专注阅读起手里的残缺资料。
上面都是一些非常学术性的专业术语，阅读起来有点吃力，一句话往往要看好几遍。
三人花费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勉强把资料啃完一小部分。
剩下的资料范肖看了看目录，全是些理论、数据、实验记录之类的东西。
“竟然是关于普通人类如何成为进化者的研究……”
路奚宁看完资料后，归纳整理，勉强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而且还让他们给研究成功了！”
是的，这所地下研究所之前一直在研究如何让普通人也成为进化者。
最终目的不用说，肯定是想要扩大本世界的玩家群体数量。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们抓来了很多进化者，暗地里搞起了违背伦理道德的人体实验。
除了进化者外，普通人也是目标。
因为研究药剂，自然需要有试药的人。
单纯的小白鼠，满足不了这些疯狂的家伙们。
如路奚宁猜测的那般，星忆城动物园的前身，是一座大型孤儿院。
研究人员们把没人要的孩子聚集到一起，把他们当成实验品，不断用他们的身体测试最新研究出的药剂，然后观察不良反应，一次次记录，直到研究出了最终的成品——J4型进化药剂。
至于服用失败品药剂的孩子们……
他们无一例外，都变成了没有理智的怪物。
“我们的猜测算是被验证了，不过还有个矛盾的地方。”
路奚宁将资料放下，说道：
“服用失败品药剂的孩子，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为何地面上那些动物……还残存着理智？”
“这个可能得问陈园长本人了。”
范肖看向了这些研究资料上最显眼的署名——陈博士。
不出意外的话，这位陈博士就是陈园长了。
是他一手主导了能将人类变成进化者的药剂的研究。
“有没有可能是陈园长良心发现，又研究出了新的药剂，让没有理智的怪物，恢复了部分理智？”
路白栀猜测道：
“他能研究出J4药剂，让人类变成进化者，想必再研究出能让怪物恢复理智的药剂，也不是没可能。”
“恢复理智的药剂么……确实有可能是这样。”
路奚宁想了想，说道：
“陈园长在收集亚人玩家和吃人玩家的尸体，而在亚人玩家和吃人玩家的体内，人类基因和异生物基因一直平衡得很好，让玩家时刻保持着理智。
说不定陈园长是想通过研究这两类玩家的身体，找出更好的理智复原方法，让那些动物们彻底恢复过往的理智。
他这算是……在补偿那些孩子？”
“补偿？”范肖摇头：“恶魔可不会忏悔。”
他将手里的一本小册子递到了路奚宁姐妹面前。
“这是什么？”路奚宁接了过来。
她粗略看了看，发现上面记载着一长串的名字。
这是一本名册。
上面记载了很多人的姓名，性别，年岁等一些基本资料。
从年龄信息判断，这本名册应该属于孤儿院里的孩子们。
路白栀也把脑袋凑了过来，仔细看了看。
范肖这时说道：
“上面全是陌生名字，没有陈晓、陈清泉、陈烈、陈然这些动物的名字。”
“可能是陈园长后来给动物们取了新的名字吧，至于为什么很多动物取的都是陈姓……”
路奚宁摇摇头：
“一个科学怪人有些变态嗜好，让动物们跟着自己姓，也不是不能理解……好吧，反正我理解不了，但我不否定有这种人。”
“也可能是陈园长想让孩子们重获新生，告别过去，所以给他们取了新的名字？”
路白栀猜测道。
范肖轻轻摇头：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觉得恶魔会忏悔吗？”
J4药剂的成品，也不知道是牺牲了多少孩子才换来的。
光鲜亮丽的背后，有着远超人想象的黑暗。
作为主导了这一切的陈园长，
这个不把人命当人命的男人，
真的会因为后悔、良心不安等原因，去弥补他伤害过的那些孩子？
“人都是复杂的，不能脸谱化。”路奚宁提醒道：“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可能他已经悔过了吧？”
路白栀说道：
“不然的话，他应该不会主动建造这么一座动物园。副本没开启，玩家没来的时候，每天照顾这些动物们的饮食，替他们清理粪便，和他们玩互动游戏的人，只有陈园长，如果不是真心悔过，应该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好吧，我换一种问法。”
范肖说道：
“你们觉得，一个已经悔过自身残酷行为的人，会将小孩们的尸骨，弃置在这个地方不管吗？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检查过的那些房间里，全部积着厚厚的灰尘，满地的尸骨无人问津。
把这些死去的孩子们火化一下，建个简单的墓地安葬，应该不是很难吧？”
顿了顿，
他给出结论道：
“陈园长从来不曾在意过这些成为实验品的小孩，就像他从来没在意过这些房间里的尸骨。”
“你是说……”
路奚宁也意识到了这个细节，连忙问道：
“陈园长帮地面上的那些动物恢复部分理智，并照顾它们，是有目的的？”
“不，”范肖说道：“我倒是认为仅就照顾那些动物而言，他是真心实意的，这也和副本的背景介绍里的描述相符合。”
“那你怎么……”
路奚宁刚想继续发问时，忽然反应过来：
“等等，你难道还是不认可‘动物就是孩子们’这个结论？”
“是啊，不认可。”范肖点点头：“如果说之前还有所怀疑，那么现在就是肯定了，地面上那些动物，肯定不是我们要找的孩子。”
“你想到了什么？”
路奚宁不由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