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露薇
而也就是在这时，在棱形堡垒的城墙上，拜耳佔斯的炮兵也确认了刚刚第一轮射击的时候取得的战果……
“再靠近我们这边一点！他们全都挤在铁丝网和他们引起的火场后面，让哥雷姆和炮兵继续发射炮弹，用更多的燃烧弹，快啊！”
一群人密密麻麻挤作一团的靶子可不好找。
拜耳佔斯人争先恐后的为各自负责的火炮确认炮击的坐标，精灵们则是站在瞭望台上进行精准的射击。
他们甚至连瞄准都不用做，朝着有火的地方开火，就肯定能打死一个或好几个蛮族的士兵。
“所以，他们这不就是在送命吗？”精灵茫然的给自己手里的步枪装上了新的子弹。
“亏我还以为那些流星是什么奇特的魔法……结果，他们似乎是误认为流星是吉祥的征兆了？就跟罗曼那边，光明神教圣战的时候把朝阳当做胜利象征一样？”
“结果都是输，对我们的敌人来说都没什么差别——而且你看到他们的指挥官了吗？我找不到了。”
“不用找了。哥雷姆都已经开火了——他冲最前，现在要么是被铁丝网捆死了，要么早就死在己方部队的践踏里了。我们随意开火就完事了。”
伴随着榴弹炮哥雷姆与临时生产的固定式火炮发射时的怒吼，联合之国颇为惬意的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实战打靶，而颇兰人则是在短暂的度过狂热期后，陷入了永无止境的混乱中，尝试离开这片地狱。
在后方进行观战的大可汗脸色凝重的命令鹰身女妖们趁着夜色与颇兰人的掩护，赶紧去把敌人堡垒中的守城设施给拆了。
“这座城市就是我们的天险。颇兰人用自己的冒进给我们上了一课，以后千万要维持自己的冷静。”
他在怯薛们面前给出了这样的评价。而在鹰身女妖收到命令前进后，堡垒中昏昏欲睡的黑龙小姐也终于勉强打起了精神，准备上岗工作了。
第四章: 黑龙的开价，光明神的亵渎 8K
鹰身女妖们在大可汗的命令下准备前去拆掉棱形堡垒的所有城防设施，哪怕无法全部拆掉都好，他们至少也要确保一部分威胁最大的设备被拆掉。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就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的乌鸦一样活动起来悄无声息。
所有鹰身女妖都懂得避免自己煽动翅膀时发出太大声音的移动技巧，所有鹰身女妖除了自己的利爪外，还准备有各种各样用来空中作战或者拆卸敌人守城器械的道具。
例如说用北方哀痛山脉深处产出的腐蚀性的酸液制成的溶剂直接将金属器械腐蚀，例如说用的是由祭祀们用木炭，硝石，还有哀痛山脉火山上采集下来的硫磺制成的爆炸性的黑色粉末做的「炸弹」，例如说干脆就是一大块沉重的石头。
对呼托特汗国的假想敌，也就是罗曼帝国的守城器械来说，上述三者都是能给予大量伤害甚至是直接破坏器械的实惠道具——但对他们这次面对的敌人来说，这可就不太秒了啊……
“那些东西，全部都是由铁做的啊？！”一位鹰身女妖远远看着正在开火的哥雷姆，他的脸色被吓得煞白：“完全就是由铁做的巨魔一样的东西？！我们手里的东西根本就没办法对他们造成有效破坏啊？！”
“没办法直接破坏器械本身，那就让我们破坏他们的军火库！他们肯定得找个地方补充弹药吧？！
而且那些东西会爆炸，肯定也跟我们腰间的炸弹一样容易殉爆，所以我们只要找到弹药库的所在位置就好了啊！”
“而且不仅是弹药库，我们只要盯着一些看起来是专门负责控制另一种守城器械的作战人员点杀就行了。快快快！我们快要没时间了……”
鹰身女妖通过自身的经验意识到了手中的装备压根就没办法对那些高大的金属人造成任何威胁。
所以他们转而开始向可能的弹药库与操作员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但在鹰身女妖们彻底来到棱形堡垒上空并发起俯冲扑杀之前，棱形堡垒的上空却转而出现了用魔法进行空中照明的骏鹰骑士们的影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精灵的骏鹰骑士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按理说人类的管辖区出现的应该也是狮鹫骑士啊？为什么你们精灵会为了人类使出这么大的力气啊？！
鹰身女妖们面面相觑，而对精灵们的骏鹰骑士来说，他们升上高空后才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人数上的劣势……
但好在这依旧是他们可以自己处理的小劣势，而不是必须倚靠黑龙小姐才能解决的大问题。
“通知妮娅小姐，说这是我们好不容易发现的空中打靶的机会！这还是在夜间的打靶测试，所以还是请妮娅小姐暂时别上来了！”
骏鹰骑士们起哄着，将照明用的魔法直接固定在天空之余减少对该地区的魔法消耗以备不时之需后，他们将手里的小口径步枪对准了远处扑腾着翅膀的鹰身女妖的脑袋：
“而且话又说回来，这些鹰身女妖好像都没穿衣服啊？”
轻佻玩笑的身后跟随着密集的枪声。在骏鹰骑士们二十来把枪的射击下，鹰身女妖的所在处立刻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减员。
他们暂时陷入了惊慌，然后再下一刻便恢复了冷静；
虽然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啥玩意儿对己方造成了如此大的瞬间损失，但鹰身女妖们却也明白在空中向敌人展示后背无异于把自己做成了靶子。
没有人会想成为敌人的靶子——所以鹰身女妖们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尝试接近骏鹰骑士们的所在之处，却被骏鹰灵活的飞行轨迹给绕晕了脑袋。
“吃灰去吧你！”
骏鹰哪怕搭承着精灵都要比鹰身女妖们来的灵活，或许是因为鹰身女妖身上携带了太多用来对付守城器械的沉重道具，也有可能是因为鹰身女妖一边要兼顾飞行一边还要尝试发起攻击的一心两用降低了效率。
总而言之，骏鹰骑士们凭借自己灵活的身形勾引着鹰身女妖四处乱窜，他们就像是苍蝇一样惹人厌烦，而且最糟糕的是如果不盯着这些苍蝇的攻击动作做出闪避的话，那么鹰身女妖还真有可能会被他们手里的武器打死。
为了能获得空战的灵活性，鹰身女妖不得不放弃自己身上的所有道具。
那些能爆炸的又或者沉重的东西被一股脑的扔到了棱形堡垒上，没有任何的准头，除了让几个倒霉蛋不小心被破片伤着了必须得接受精灵法术的救治以外，它们并没有取得太多的战果。
当然，也不是没有鹰身女妖尝试在队友的掩护下对着下方明显是守城器械操作员的敌人发起进攻——但问题是鹰身女妖面对的可不是传统的敌人，更不是传统的武器。
如果骏鹰骑士手里拿着长弓或长矛，那么正在俯冲的鹰身女妖还能通过俯冲的速度试着进行躲避。
而且一旦骏鹰也跟过来的话，那么精灵反倒是放弃了自己身处高地的优势成为了被掠袭的一方。
但问题是，骏鹰骑士手里拿着的是子弹飞行速度更快的步枪，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跟在鹰身女妖身后移动，他们只需要一边命令胯下的骏鹰飞行，一边用准心瞄准鹰身女妖即可。
鹰身女妖们就算把自己的翅膀扑朔成蜂鸟的模样使了劲儿的俯冲，也没办法躲避高速袭来的子弹。
他们身上也没有穿戴任何的护甲，这更是意味着他们一旦负伤坠落就只有死的结局。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不仅会死，死后甚至连给敌人造成麻烦都做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鹰身女妖们不得不选择追在骏鹰骑士们的屁股后面进行追击。
他们对骏鹰骑士手里的武器气得牙痒痒，甚至已经顾不上回复身后可汗营帐处传来的号角信号进行撤退了。
因为他们是真的没办法撤退。撤退了是全死，冲上去起码还能苟活一段时间——这他妈全怪颇兰人的擅自行动啊？！要不是你们一定要今晚突然行动，我们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啊？！
此时此刻，鹰身女妖们咬牙切齿的记上了颇兰人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而在棱形堡垒中，黑龙妮娅则是一边看着天上的空战思考，一边在四周检查着坠落的鹰身女妖的尸体。
“在我们伊苏嘉德可没有这种异人种……我们那儿能飞的异种族主要是龙和龙翼，还有就是作为正常生物的狮鹫跟鸟——但这群鸟人是怎么一回事？诶？不穿衣服……好像还是雌雄同体？怪奇怪的……”
黑龙嘀咕着，在自己的脑中储存了更多的学识后，她一边盘算着今天的战争应该是非常顺利不需要自己登台亮相了，一边放弃了身边的尸体选择了前往城墙前进行观战的。
毫无悬念的是，被联合之国称之为「北方蛮族」的敌人是处于冷兵器时代野人。
他们还在使用古老的冷兵器进行作战，因为冷兵器的局限性，他们在那两道铁丝网前付出了无数的伤亡后，甚至都没有办法推进到能用弓箭对堡垒进行抛射的距离……
冷兵器时代军队在开阔地形面对补给充足的现代军队时注定会遭到碾压——
这对妮娅来说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对她来说，最令人感兴趣的，果然还是那些哥雷姆与现在安置在城墙上的架设火炮给人带来的震撼啊！
（可以被两名士兵或者一辆马车拉着走的火炮……轻便的同时，还能发射出威力足够大的炮弹。
不仅如此，这些火炮看起来甚至可以进行大角度的抛射！他们到底是怎么解决炮管炸膛问题的？）
如果让黑龙小姐意识到现如今拜耳佔斯士兵手里的架设式火炮是运用了精灵的附魔魔法赶制出来，强行通过魔力加强整体结构的话，或许她会直接口出狂言之余，一边用最献媚的笑容询问杨浩能否卖伊苏嘉德一些产品解解手痒吧？
但现在妮娅并没有在昏暗中发现问题的所在。她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火炮隆隆作响的，每一次炮击都会直接导致远处游牧民族的士兵出现大量的伤亡。
就是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蛮族人的主力会眼睁睁看着这群人蒙受损失却又不冲上来提供救治呢？
妮娅用自己作为龙族的夜视能力打量着更远处的蛮族主力所在的位置。
她很好奇敌人的指挥官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眼睁睁放任自己的士兵被歼灭却不派出人救治，那岂不是等待着己方军心涣散吗？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效忠一个随时可能会把自己当作是弃子的首领。
在有了将一支部队作为弃子放任灭亡的先例后，肯定会有不少士兵心里出现芥蒂，进而出现士气低迷甚至是叛逃的可能吧？所以为什么你们现在不赶紧派主力过来提供救治呢？
哪怕装装样子都好，这样总好过己方的部队士气进一步崩溃吧？
为什么呢？
黑龙小姐心中充满了困惑。而也就是在这时，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好像不仅要给联合之国打白工一天，而是指不定接下来好几天都要打白工的这件事……
毕竟从蛮族人的冷漠行事风格来看，他们不可能会因为这次受挫就放弃南下的。
而且他们那些天上飞的雌雄同体的鸟人似乎还有不少的储备，而自己为了钻研杨浩陛下技术所答应的条件之一，就是协助联合之国进行工业发展的同时，帮助他们在蛮族入侵的期间确保己方的制空权。
（虽然当时我是抱着【如果我没帮忙拦住，那些蛮族指不定也会影响到殖民军】的想法答应的……
但果然，我他妈已经成了殖民军的妈了吗？哪有这样的妈宝需要妈妈操劳到这种地步啊……
这放在伊苏嘉德现在的电影市场里，我他妈都能想出什么【为了无能的儿子，妈妈不得不成为隔壁公司老总秘书】之类的剧情……殖民军！庇斯将军！算我求你们了，赶紧支愣起来啊……
要不然我他妈真就要成披着伊苏嘉德国籍的联合之国人了啊？！你们得加把劲儿啊……）
黑龙小姐重重地叹了口气。而在骏鹰骑士们的努力下，鹰身女妖们在最后终于是趁着照明魔法失效的那一瞬间赶紧一溜烟跑了。
作为呼托特汗最精锐的空中部队，这一次鹰身女妖留下了将近三十多具尸体，是他们这两年以来蒙受的最大损失。
而享受了一整轮实战打靶的骏鹰骑士们唯一的损失就是他们的弹药。他们通过这次战斗熟悉了手里的新武器，更是积累了在空中作战的经验。
骑士们从空中下落暂时休息，妮娅寻思自己应该也得上去帮忙照看一下了，结果却发现敌人的主力在那群鸟人撤离后竟然也跟着一起跑了？
“他们是真的不管前线士兵的死伤了吗？”
妮娅大为不解。而也就是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下跪的声音……
回过头一看，发现通过传送术过来的，是带着一名精灵法师的杨浩陛下。
杨浩让所有士兵们起身重回岗位，随后他才接上了妮娅的话：
“那位大可汗据说是一位能拉拢人心的强者，能让他狠下心不派兵进行救助，要么是他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陷阱，要么是那支部队其实是擅自发起进攻的——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两者皆有。”
“两者皆有？”
“因为呼托特汗国跟联合之国之间，还夹着一个叫做颇兰的小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小国被攻陷后的军事力量也被统合进了大可汗的军队里，就像是一锅粥里混入了一粒老鼠屎一样——
文化不同的士兵会有所冲突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更凄惨的，就是现在那位可汗面对的一切。”
杨浩走上前拍了拍黑龙小姐的肩膀，随后在黑龙小姐愠怒的注视下，他理直气壮的表示妮娅应该得继续在这里驻守到战争结束为止后，他指了指铁丝网前游牧民们的尸山尸海：
“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出错的话，应该就是颇兰人的部队「擅自」发起了进攻，然后作为主力的可汗既没办法跟上，也没做好准备，所以就只能这么看着颇兰人白白送死……
这其实在罗曼帝国早期也算是常事了。在我还在跟随义兄征战的那段时间，我们就利用游牧民莽撞的特性取得了太多的胜利。现在，可汗虽然有心进行改变，但他也面临当时我所面临的一个问题。”
“问题？”
黑龙歪了歪头，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的好奇。
“时间不够。我没有时间进行充足的改革与收拢力量，那位可汗有时间收拢自己国内的力量与改革，却没办法对占领区的士兵进行再教育。”
杨浩倒是没有任何卖关子的意思。他只是简单易懂的解释了自己曾经面临的困境与可汗面临的困境后，便不再说话了。
毕竟黑龙还需要时间进行消化，而杨浩此次前来也不只是单纯的为了跟黑龙聊天打屁——
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检查铁丝网防线对游牧民的效果如何。
其次就是检查火炮的威力。最后，则是确认敌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武器或者战术。
「铁丝网」方面没什么好说的，蛮族在夜间发起攻击，甚至都察觉不到浅埋在牧草里的铁丝网的存在。
他们的马匹在高速中撞上了铁丝网折断了马腿，对上面的人来说可能也就是摔在地上晕头转向就完事了，对那些半人马来说，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要人命了。
除此之外，铁丝网对普通步兵的影响也非常的显著，尤其是在步枪与火炮的增强下，每一个游牧民想要突破一道铁丝网防线，都需要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
只可惜杨浩这边没有把稀有的机炮哥雷姆也派过来，更没有把加帕1405式重机枪也搬过来——
要是他们两个在这里的话，估计那群颇兰莽夫是压根就没有那个撤离的机会了。
还是得进一步加大产能才行啊——杨浩先生嘀咕着，但一想起橡树矿场的产出已经没办法蛮族现在工厂的胃口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胃在隐隐抽痛……
入侵罗曼帝国的计划必须要提前了……什么时候能跟蛮族谈妥，什么时候联合之国就能解放在北方的驻军一起南下……
就是话说回来，现在那群活死人一路北上，一路循着伊苏嘉德殖民军撤离的屁股前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算个头啊？
杨浩摇了摇头，心说反正都是今年的事儿后，他听到身旁的黑龙感慨道：
“其实比起你说的什么颇兰人送死……我更在意的是联合之国现在的武器有多么的先进啊。
杨浩陛下，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要给你打很长一段时间工的这个份上满足我一些好奇心啊？
你到底是怎么想出那些东西的？”
妮娅小姐的好奇，让战火逐渐消退的战场步入了沉寂。
士兵们开始井然有序的前去清理铁丝网前的尸体进行就地焚烧，以免尸体腐烂后给城市带来瘟疫。精灵们在高处进行观察，掩护着士兵们的工作。
远处，大可汗的军队早已撤回了营帐中。他们对逃回去的颇兰人漠不关心，似乎是应证了刚刚杨浩的猜测。
而杨浩面对妮娅的这个问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只有我老婆才知道的事情。”
“噢……”
妮娅耸了耸肩，看来是明白自己没办法获悉杨浩之所以这么聪明的秘密了。但无法获得秘密，不代表现在不能进行交易不是吗？
所以妮娅又一次开出了新的价码——她希望杨浩能把其中一门架设式火炮与榴弹炮哥雷姆卖给伊苏嘉德，让他们运回伊苏嘉德的本土进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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