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夜霏胧
她的目的之一算是达到了——虽然咲月并没有心思考虑言峰绮礼和卫宫切嗣之间究竟有怎么样的关联。
但是当在圣堂教会时，言峰绮礼竟意外地表现出对卫宫切嗣的兴趣之时就引起了咲月的注意。
这个男人是那种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存在，但同样的，一旦他被激起了对某件事物的兴趣，那后果也将颇有趣味。
当然，咲月并不是真的在意这一点。
她只是简单地推测出，只要有卫宫切嗣，并且制造出一个和言峰绮礼见面的机会，然后……
她一打响指，身后的肯尼斯周身的魔力再次涌动。
然后在她的操控之下，Lancer的身形再次从灵体状态恢复了实体化。
一显形，一股滔天的杀意就在枪兵那无可抑制的怒火下向外延烧。
“卫·宫·切·嗣！”
毫无疑问，对自己的御主差点在自己的眼前被杀死这件事，就算是施舍之英雄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怒火。
然而这股太阳神的怒火还是撞上了一堵厚墙，那是咲月那双冷漠如水的金色双眼。
“将你的御主抬回去养伤吧，有Saber在，你无法杀死卫宫切嗣。”
“这……”
咲月的话让迦尔纳难以反驳，他虽然没有和Saber进行过正面交手，但是从对方的灵基和身上的魔力来看，对方毫无疑问是一个顶尖的从者。
而自己的御主现在伤势非常严重，体内的魔术回路基本上被废掉了一半，如果不赶紧接受治疗，就算能够活下去，也没办法维持魔术师的身份了。
这样的打击，对于毕生以自己的才能和能力自傲的肯尼斯来说，无异于是比死亡更残酷的结局。
看到迦尔纳眼中的挣扎之后，咲月将插在腰间的黑色折扇拿了出来，露出了其尾部的那颗黑色珍珠，同时泄露出一部分Berserker的魔力气息，这让迦尔纳的神情一震。
“关于你的那一份委托，等你的御主情况有所好转之后，再来找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名为迦尔纳的大英雄终于还是不再坚持，他朝着咲月低头致谢：“多谢您，下次见面，我会如你所说，全力以赴地战斗。”
说完，他抱起重伤昏迷的御主，化为一团火焰离开了现场。
没有人不长眼的去阻拦杀气腾腾的Lancer，即使这是他们排除竞争对手最好的机会。
下一刻，咲月的身影闪烁间，已经出现在了言峰绮礼的身边。
然后伸出手，空气中对应着出现了一团黑色的仿佛空间隙缝的东西，她将手伸入其中——“言峰绮礼，讨伐Caster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想必你也感知到了那Caster魔力特异点的消失吧。”
“额……”
确实，那原本魔力强烈到整个冬木市都能感应到的特异点在自己和那两个女人交手的时候就突兀地消失了。
当时他的心思全然集中在杀死卫宫切嗣上，对此没有思考太多，但是现在看来，那个家伙已经被眼前这个从者不声不响地讨伐了吗？
对方真的有这样的实力吗？
“即使我个人认为您没有说谎，但这件事情还需要经过圣堂教会的程序验证后，才能正式确定。”言峰绮礼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您在这里提起这件事的目的是？”
“我对圣堂教会的奖励并没有兴趣，那是我御主的事情。”
“我的目的只是让你的从者现身和我一见……”
一见~~~~~~一见~~~~一见~~~~一见~~
就在咲月这句话余音还未消散的瞬间。
整个世界停滞了。
不，不是世界停滞了，而是被某种力量暂时切断了。
一股幽深的黑暗死亡气息瞬间扩散到了整个视线所及之处。
无论是言峰绮礼、爱丽丝菲尔、久宇舞弥还是稍远处的迦勒底一行人，在这一瞬间全部陷入了冻结的状态。
唯一还能在这样的空间之中移动的，唯有被阿瓦隆庇护着的Saber和已经跨越了境界的咲月。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突如其来的死亡气息。”
Saber的眼神中露出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凛然，空气中隐约传来的是那来自深谷死地的低语……仿佛逝者临终的叹息、好似花朵归尘的绮丽、犹如命运的终极宣告、如同死神的无情降临。
在这股直指人心的死亡压力之下，还未与释放这股力量的主人见面，不列颠的骑士王就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恐惧而不得不解放自己的宝具了。
金色的圣剑照亮了其中这一片区域，其中来自星核的力量暂时给予了她支撑自己行动的魔力。
再映入眼帘的景象已经不是之前那城堡和森林交界的景象。
而是一片黑暗的幽深峡谷。
周围是无数倒地死去的尸骸，数十、成百、上千，一直延伸到Saber的视线尽头，直到一处高高的峰顶。
然后，她瞳孔一缩。
在峰顶之处，那曾经和她交过手的黑发从者正静静地站在山顶的一侧。
而在同样的高崖处的另一端，一个全然陌生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当Saber抬头看到这个人影之时，对生死无感的她一瞬间也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眼前的英灵——不，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英灵了，那是一个怎么看都已和死亡融为一体了的剑士。
他的身体早已腐烂，骨架也只是使用了钢钉来进行固定，划破死亡的黑翼将之编制成铠甲披在肩上。他的双手驻于那锈迹斑斑的裂纹长剑上，隐藏在骷髅假面下的面容全然不可见，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幽幽蓝光的双眼。
看到其的第一眼，Saber的骨骼就开始颤栗，她的皮肤开始冒出鸡皮疙瘩，无可抑制的死亡预兆疯狂地撕裂她的理智。
没有来由的，骑士王意识到这绝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存在。
不，是穷尽所有已知手下和部队也根本无法战胜的规格外英灵。
因为那个存在本身就是——死亡！
第五十章 何谓‘死亡’？
“汝要播撒死亡，令绿野枯萎吗？”
面前的存在是存世超过千年的英灵，是隐藏于历史背后最深邃的一抹幽暗。
他的身高足足超过两米，比咲月高出半个身子，口中的言语透露出奇特的韵律和历史痕迹，仿若老者循循善诱的劝告，充满了对人生的远见卓识。
“在野火燎原后，绿野才能获得新生。”
回答着对方的问题，咲月金色的转生眼首次全力运转，试图看穿眼前这个身着盔甲的神秘Assassin。
但对方的过往犹如一滩静谧于深谷之中的幽潭，波澜不惊地就阻挡住了来自咲月的洞察。
这是来自Assassin这个职业的特殊技能——气息遮断吗？
不，即使是超过A级强度的气息遮断也是无法如此之轻易屏蔽来自于咲月的观察，更何况是当着她的面。
所以，对方本身的实力才是真正的关键。
“看来汝与吾同样。”沧桑的语调从对方的骷髅盔甲下传出。“都已立于境界之上。”
“不过是机缘所致，万物都有觉悟之本性，一如你，一如她。”
骷髅的剑士欣然点头：“就如死亡之存在一样。”
“死亡是最公平的刑罚，也是最公平的恩赐，一如人之觉性，生来皆有，端看后世之作为如何觉悟。”
咲月的眼神之中是淡然的觉悟，扫视周围的幽暗死域浑然无半点慈悲。
骷髅剑士的眼中冒出一股幽蓝的光：“汝之信仰，如何超越死亡？”
听到此，咲月缓缓诉说道：“有些人在得了绝症时，才想去赶快实现没完成的梦想，每一天从此变得珍贵无比。但事实上，每个人都患有一种“绝症”，那就是不可抗拒的死亡。大部分众生之所以不能抛开一切无聊的东西，去做些对今生来世有意义的事，就是因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还认为自己会活很久。”
就好比所有众生的寿命相比上个月，这个月都更接近死亡；比昨天，今天更接近死亡；比白天，夜晚更接近死亡；比上一刹那，这一刹那更接近死亡……
自从受生之后，就像待宰的羔羊被牵往屠宰场一样，刹那刹那地被牵引到死亡面前。
什么样的人都难免生老病死，财色名权等连病苦尚且不能减轻，更何况避免死亡？
虽然很多正处在“幸福”中的人们，不会为未来的老病死提前做准备，但是逃不脱却是必然。
所以，怎样才能使人生的各种苦难不再延续，就成了非常现实的问题。
——然而，最为现实的问题，却恰好是人们最回避的问题。
看到老人，就以为人人都能活到这么大岁数，不想想没有活到老就死去的人太多了！
怎么能保证因为还年轻，就决定不死呢？有的人死在胎中，有的刚出生就死，有的刚能爬就死，有的能走路就死，有些老年时死去，有些幼年夭折，有些中年丧命。人们活到各自的寿限时，都一一死亡，就像果实成熟后纷纷堕地。
高大的剑士漠然：“一如吾之剑下，死亡即为终点，”
咲月摇了摇头：“此乃凡人所受“事物相”而蒙蔽的结果，众生在没有解脱的情况下会不断轮回。死亡并非终点，只是因缘中的一个节点，轮回便是众生生到死、死到生不断重复的过程。”
“缘起而生，缘散归空，死亡不过是缘散的一种表现形式，而‘缘’本身是无法被消灭也是无法终结的。”
良久，身披死亡的剑士终于开口：“这是汝对死亡的看法，然而绝大部分人不会有这样的视角，人们会沉溺于人类的欲望，而死亡正是对其的最终制裁。”
所以，作为初代哈桑的他同时选择了作为对教团的腐败挥下制裁之剑的监视者。
作为受神之教导的正确教团、其行为若对人类而言是恶便无法赦免。
因此、他绝不容许教团的腐败堕落——无论是精神上的堕落还是技术上的堕落。
“所以人们需要修业。”
咲月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说法：“众生之幸运在于生来皆有慧根，但众生之悲苦也缘于有慧根，若无知无识则无生无死，看破红尘的视角和对【事物相】的透彻需要的是对灵台的擦拭以及对自身的自持。”
沉默的气氛在晚钟敲响后在两人四周爬蔓，骷髅剑士驻剑而立：“这并不能改变死亡终将降临这件事本身，能改变的不过是生者的部分认知。”
“因为永生者即是亡者，而亡者无法觉悟，因为它们已没有接受外在信息而受用的系统，也不再存在需要觉悟的动机，所以【魔者近人世，觉者远人间】。”
咲月看向眼前的骷髅剑士，转生眼虽然无法看透对方的来历，但对方作为亡灵存在本质却被洞察。
“那么身为【Saver】职介的汝，为什么要降临人间呢？”
骷髅剑士泛着幽蓝死光的双瞳看向眼前的咲月，这是第二个在圣杯战争之中看破咲月身份的从者。
“可能仅仅是因为【我想】的这样一个念头。”
话音甫落，一阵低沉的声音在幽谷回荡。
“吰~~~~~~”
“吰~~~~~~”
“吰~~~~~~”
伴随着犹如宣告天命的晚钟声响起，Assassin的身上开始蒸腾起恐怖的魔力和蓝色的幽冥之火。
“经过刚才的一番交流，吾发现汝并非汝口中的觉悟之佛，甚至你的作为与之截然相反。”
“无死则无生，有死方得生。汝口中的缘起，并非解脱，乃是轮回。由轮回而生之魔啊。渴望超越死亡的那份狂妄，正是抑止力排斥汝之原因……”
“虽然是转生为魔，但既然同为立于境界之上的存在，那吾就不得不报上名号……”
“自幽谷的深渊、晦暗之死中疾驰而来【山中老人】哈桑·萨巴赫。”
“那么，本座也自报名号吧。”
伴随着同样的宣告声出，咲月的身上散发出如地渊深海的末法之力，幽深的山谷也在这股爆发而出的力量之下发出‘咯吱’的碎裂声。
毫不掩饰的再次进入了【魔佛之相】，咲月双眼淡漠的看着名为哈桑·萨巴赫的剑士，三道重重叠叠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本座名为——魔佛波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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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月票的话，有153章（哎呀，居然超过了150个，我！）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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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片的话：782-663=119个（嗯，算一章！）
总共加起来就是要还12章。
那算一周还完的话，就是每天更新4章。
这个时间从26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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