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写点童话 第145章

作者:赵四大

罗兹沉默着跟上了,但哪怕乔恩示意他问出心中的困惑,他依旧没有开口。

这位年轻的守夜者就这样默默跟在乔恩的身后走进医院,紧接着他的双眼变得恍惚,因为...

乔恩前进的路线和昨天艾登先生一模一样。

区别只有艾登先生是晚上来的,而且脚步没有这么稳。

终于,在看到乔恩推开昨天夜里艾登失去银之血的病房时,罗兹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猎人先生,艾登先生最后将仅剩下的银之血交给了我。”

“嗯?”乔恩回头看了罗兹一眼,眼尖的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病房地面中干涸的血迹,也想起了天还没亮前打字机给出的情报。

在将第二页日记藏在病床背部的同时,他开口询问:

“就在这里?”

罗兹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乔恩在做什么,但他也不在意,现在的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猎人先生,奇迹到底是什么?”

奇迹到底是什么?

藏好第二页日记的乔恩有些感兴趣罗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换做之前的他肯定一问三不知,但现在他还是知道不少东西的。

“你是想要听我标准解释一下这个问题吗?”乔恩在前往下一个地点的同时开口道,“如果是想要复习一遍的话,我可以再教你一遍。”

罗兹摇了摇头,他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不过就在他准备开口告诉乔恩昨天晚上发生在这家医院中的事情时,就...

嘭——!

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随即罗兹错愕地看着自己那仿佛化作了一卷卷稿纸的手臂以及被乔恩抽出来的几张稿纸。

这是这位猎人队长的能力?但之前表现出来的能力不是施加暗示的力量吗?

罗兹脑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可紧接着又令他困惑的是...

他准备说些什么来着?

罗兹清楚地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准备和面前这位猎人队长说些什么,但现在却忘记了内容,然后...

“有意思...”

乔恩翻阅着从罗兹身体中抽出来的稿纸,看完后将其塞回了罗兹的体内,紧接着这位年轻守夜者的手臂恢复了正常,眼中也是露出了呆滞的神色。

“不需要奇怪,怪谈的能力千奇百怪,我刚才只是将那部分记忆从你的身体中取出来而已,这样更方便我理解。”

乔恩解释了一声,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既然罗兹选择向他询问,那么收取一些报酬自然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乔恩在前往茉莉口中公园的路上,解释道:“我只能告诉你,你口中的那位艾登最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却已经来不及对你说了...”

来不及?罗兹下意识摇头,他觉得相比起最后艾登先生对他说的那几句话,这么做的原因才是最重要的,但...

“我就知道你会否认。”乔恩笑了笑,在阅读完罗兹的记忆后,他也觉得艾登那时候的选择是正确的。

相比起这样做的原因,最后对罗兹说的那几句话在艾登眼中才是最重要的,因为...

“你想知道的原因,可能就藏在银之血中。”

这个回答让罗兹愣在了原地,可紧接着他又发现自己无法理解。

等到他重新回过神来时,发现乔恩已经离他很远了。

罗兹急忙追上,发现乔恩停在了一个公园门口。

“可猎人先生,奇迹不是用来封印怪谈的吗?”

“这样理解当然也没错,但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银之血能让守夜者驾驭怪谈的力量吗?”乔恩走进公园,找到了茉莉口中的秋千。

旁边果然有一棵树,不过已经长到小茉莉身体那么粗了。

蹲下身,乔恩在这颗树下挖出了一个小坑,将第三张书页埋在了下面,然后不等罗兹回答就继续道:“说实话你很幸运,有艾登作为你的引路人。”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乔恩站起身准备前往下一处,同时问:“你应该也接触过那个容器了吧,你是怎么看待的?”

“他强行将‘绝对公平’这个扭曲的想法施加在了怪谈上。”罗兹毫不犹豫回答道。

“是啊,作为怪谈容器的他做到了这样的事情。”乔恩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说出了让罗兹呆滞在原地的话语,“那么作为能暂时驾驭怪谈力量的银之血,在某种意义上是不是也属于容器呢?”

银之血...是不是也属于容器?

这个回答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罗兹僵硬在原地,不过这一次乔恩并没有丢下他。

在乔恩自己眼中这也是一个很有趣的论点,只不过他目前所知道的情报并不能证明这个猜测是正确的,但也存在着这样的可能,理由是猎人子嗣的存在。

守夜者们认为猎人子嗣是被诅咒的血脉,因为怪谈的能力会在转移的过程中发生变化,就像是艾丽莎那样,但...

真的是怪谈本身出现变化吗?

乔恩不这么认为,他更愿意相信是母体的意志通过银之血,在怪谈中留下了新的色彩!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银之血是否本身也能容纳这样的色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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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浏览一遍罗兹的记忆乔恩并不能确定这一点,毕竟他不知道艾登当时的想法,但如果罗兹真能在银之血中找到这样的色彩,那么乔恩也能推测出更多的东西。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罗兹,而是完成自己的计划,名为...

《如何吓哭小茉莉然后骗她钻进自己怀中哭诉说她妈妈是大骗子、是胆小鬼》的计划。

在公园秋千树下埋好一页日记后,乔恩拍了拍罗兹的肩膀。

“如果那个容器能够在怪谈中留下色彩的话,那么艾登最后或许是意识到了他也能做到,最后那一刻他对你说了‘门票’,这样的说法也没错,艾登的意志让他成功见到了怪谈,然后他最后选择将这样的‘色彩’托付给了你。”

“但...”罗兹手掌微微颤抖着,痛苦道:“但我什么都做不到不是吗?艾登先生应该留给更强的猎人先生们啊。”

这样的回答让乔恩忍不住发笑,但等到罗兹皱眉抬起头时,看到的是乔恩离开的背影,以及...

“艾登不是想试着证明吗?证明那个怪谈容器所谓的‘绝对公平’只是强行赋予怪谈的想法,因为身为守夜者的他可能也是做到了,只不过接下来的过程需要你来接上。”

这句话让罗兹呆呆地站在原地,而等他再次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时,眼中已经不再迷茫。

“艾登先生在银之血中留下的色彩吗?”

罗兹再次抬起脑袋,但却发现乔恩已经消失了。

回过头看了一眼乔恩刚刚掩埋了一张纸的位置,罗兹没有去触碰。

他依旧不知道乔恩打算做些什么,也没有想过去询问乔恩为什么这段时间仿佛像是放弃了一般,没有出手对付那个怪谈,因为...

这位猎人先生也没有选择离开卡廷市。

...

...

继公园之后,乔恩又去了茉莉口中的面包店、书店以及其他一个个地点,耐心地在这些地点藏好一页页日记纸,而等到快做完这一切时,天已经快黑了。

他重新来到了公墓,站在茉莉母亲的墓碑前。

这时候他手中已经只剩下最后一页日记,也是湿痕最多的那一页。

在这页日记上,茉莉母亲希望每次茉莉哭的时候她都能够在茉莉身边安慰,还说自己是个胆小鬼。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茉莉的母亲又不是胆小鬼,因为哪怕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她所挂念的都是小茉莉,而不是自己的生命,所以...

茉莉母亲绝对是将声音留在了这里,但可惜的是她一次都没能安慰茉莉,茉莉也没能在这里哭出来。

墓地很空旷,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所以乔恩只是找来了一颗小石头将最后这页日记压在了墓碑前。

做完这一切后,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蹲坐在茉莉母亲的墓碑前看着手心燃烧着、汇聚成了文字的火星子。

他没有选择回去,哪怕白天时他已经和茉莉约定好只要醒来就会一起行动。

因为他怕自己到时候会忍不住。

天黑了,怪谈的气息也逐渐变得浓郁,那些在白天响起的声音也是逐渐化作了普通人看不见的虚影。

他们站在原地抱怨着,在原地咳嗽着。

他们代表着不幸,代表着卡廷市在不断发展的同时,在这座城市中生活的人们所承受的不幸,但...

“你们又是为何而发声呢?”

...

...

守夜者驻地。

“你们...又是为何而发声呢?”

在明白卡廷市怪谈的真面目后,纽曼无力地瘫坐在位置上。

声音!

声音!!

光是为了去听那些人绝望的声音,就有大量的守夜者在过程中失去奇迹沦为普通人。

纽曼甚至记得每一位失去奇迹的人那时候表露出来的坚定,以及...

最终忘记了一切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真的是比死亡还要更加可怕的事情!

就连格兰特总部那边都没有类似的案例!

“这座城市...要死了吗?”纽曼看向桌上来自格兰特总部的最新指令。

并不是让他们撤离,而是希望身处卡廷市的他们尽量减少自身损失。

言外之意,就是暂时将卡廷市拱手让给怪谈,直到总部找到解决方法为止。

这是最理智的做法,因为以卡廷市目前的情况,就算大量调集其他地区的守夜者,也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制造损失,而且有些事情可不是解决掉卡廷市这边的情况就结束了。

在异化教会表现出这样的手段之后,其他地方都有可能发生类似的事情!

这让纽曼感到不甘。

他在卡廷市已经待了二十几年,可以说是亲眼看着这座城市发展到现在的情况。

守夜者有提前阻止怪谈诞生的能力吗?

并没有!

在卡廷市在周边地区勘探出丰富的矿产时,这一切似乎就已经成为了必然。

“如果公平是异化教会的人施加给你们的话,你们到底又是需要什么?”

纽曼迷茫地看向窗外。

...

...

克罗夫家中。

如果此刻有和克罗夫在卡廷市的表面身份产生交集的人前来拜访,肯定会好奇为什么克罗夫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卡廷市,毕竟在那些人眼中克罗夫在卡廷市的生意虽然说不上有多大,但也算得上是蒸蒸日上。

如果真有人询问,克罗夫肯定会笑着回答说准备去其他城市闯荡一下。

他的私人物品并不多,只装满了一个手提箱。

克罗夫觉得他在卡廷市这边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因为作为怪谈容器培养出来的诺里斯成功成为了怪谈的一部分,并且掌控了卡廷市。

想到这里,克罗夫的心情变得很不错。

或许在正常人眼中既然教会培养出来的容器已经成功掌控了这座城市,那么也就到了收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就连教会在卡廷市的合作者都是这样认为的,但...

“那些沾满了罪恶的东西又怎么能称得上是胜利果实呢?知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站在窗前的克罗夫嘴角微微勾起。

这一次异化教会在卡廷市的收获已经够大了,不但确定了身体被异化的个体也能在怪谈中留下自己的‘色彩’,就连怪谈本身也是!

后者是从旅人身上看到的。

“这样一来是不是代表着所有怪谈都可以合为一体呢?真是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