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信条 第189章

　　普奇很擅长这些，毕竟耳濡目染见的多了。

　　便是如此正大光明的在出租车上串供，向着罗马警察局驶去。

　　片刻后，到达目的地。

　　然而刚刚下出租车看到警局前的景象，普奇就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太过格格不入了。

　　警局人不少。

　　稍微看一眼就知道那些人都是万神殿崩塌、卡兹狩猎之后的幸存者或旁观者。

　　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哭泣、男人呆呆的坐在楼梯上眼睛瞪的滚圆，宛如意识与现实隔绝、母亲扯着警察的衣服嘶喊着孩子的名字、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更是宛如打了兴奋剂一般将话筒往警察嘴里怼……

　　唯独自己和约翰格里太过平静了。

　　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而暴露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快点紧张起来、快点害怕起来，恩里克·普奇！快想起来！想起让自己感到恐惧的事情！”

　　“31、37、41、43……”

　　普奇在心中对自己开口。

　　想象力快速的发散，普奇开始思考起假如尼禄·齐贝林此时此刻突然间出现在眼前的话，该是怎样的情景。又想象着尼禄·齐贝林发现了自己的图谋不轨决定对自己与约翰格里动手，又会如何。

　　想到这里，普奇心中稍稍慌了起来。

　　边如此想着，让自己的脸上充满紧张与恐惧，边与约翰格里走向警局大门。

　　约翰格里可不知道普奇心里那么多戏，以为他是真的慌了，便小声说道：

　　“安心好了，普奇。我们可不是什么嫌疑犯。

　　“既然不是嫌犯，我们最多只能被警察滞留……意大利的法律我不是很懂。24小时？48小时？从门口那种级别的做笔录的人数来看，别说是24小时了，两个小时都够呛！

　　“不会有问题的。

　　“再考虑到那些已经做完笔录离开的，还没有做笔录正在赶来路上的……我们不过是这些人中的百分之一罢了！”

　　“嗯。”

　　普奇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普奇与约翰格里在刑警的引导下前脚走进警察局门口，后脚普奇便看到了一道身着警服的身影。

　　金色的头发。

　　虬结的肌肉。

　　自信的双眸。

　　宛如古希腊雕像一般完美的身材。

　　普奇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开始砰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尼禄·齐贝林？！

　　“为什么尼禄·齐贝林会出现在这里啊啊啊啊啊——！！！”

第8章 罗马惊魂夜 其三

　　显而易见，尼禄今晚没有闲着。

　　万神殿倒塌、数十张人皮耷拉在废墟周围、再加上一些死者随身的拍立得相机中发现的「灭绝动物」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都让尼禄好奇不已。

　　虽然已经有罗马的警方、SPW财团意大利分部侦探以及原热情情报小队的三方人马在调查，但众所周知尼禄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单打独斗，哪怕如今的尼禄已经成为了热情的新一代教父，但让他老老实实的呆在庄园里等待手下递上报告书，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闲着也是闲着。

　　尼禄便走动关系，正大光明的混进了警局调查起今夜发生在万神殿的事件。而众所周知想要调查万神殿究竟发生了什么，询问现场的目击者便是最理所当然的方案。

　　此时此刻的尼禄刚刚结束对一位吓坏了的少女的问话与笔录——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安慰更合适一些。而在送走吓坏的少女之后，尼禄刚好走到了门口，迎面便撞见了被其他刑警送来的恩里克·普奇与约翰格里。

　　“请跟我来吧，这位先生。”

　　尼禄随意的向着普奇招了招手。

　　并非是因为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盯上了普奇，只能说替身使者与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假若换成迪奥与普奇的说法，那么这份巧合便是——

　　——引力。

　　“283、293、307、311……”

　　普奇疯狂的数着质数，并不断向着自己的同伴约翰格里看去。

　　普奇慌得要命。

　　不仅仅是因为尼禄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更要命的是——约翰格里是个重度白内障，俗称瞎子。

　　约翰格里根本没有意识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就是尼禄·齐贝林！

　　‘该怎么提醒他？’

　　普奇瞬间思考起这个问题起来。

　　也同样瞬间有了计划。

　　‘直接正大光明的询问尼禄的名字？似乎可行……等等！

　　‘如果约翰格里听见了「尼禄·齐贝林」这个名字之后，突然间表情、心跳等特征发生了变化，那么会不会引起齐贝林的怀疑？

　　‘一定会的！

　　‘所以哪怕我明知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尼禄·齐贝林，我也根本不能告诉约翰格里！

　　‘千万不要出岔子啊……’

　　“353、359、367、373……”

　　普奇开始加速。

　　背诵质数表的速度越来越快。

　　尼禄也注意到了普奇的目光。顺着普奇的目光看去，尼禄瞧见了拄着导盲杖的约翰格里，仅仅瞧了一眼走路的动作以及那双惨白的双目，便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位先生，您不用担心。

　　“您的朋友似乎有眼疾？这里是警局，我们的警察朋友都受过专业的训练，会照顾好您朋友的。”

　　“547、557、563、569……”

　　普奇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尼禄的话，继续背诵。

　　背诵的速度，几乎媲美岸边露伴作画的速度，让尼禄的眼中充满了茫然与不解。就好像当初瞧见小林玉美当着他面自残那样，让他觉得大脑有些不够用。

　　“先生？”

　　尼禄非常的困惑。

　　这是吓傻了？

　　今夜吓坏的人不少，几十张人皮耷拉在地上，没直接吓进医院精神科都能算是心理强大了。但即便如此像这样吓到不停数质数的，尼禄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能说，啊，很怪。

　　再听一句。

　　“433、439、443、449……”

　　果然好怪！

　　尼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先生？！”

　　“467……啊？啊！”

　　普奇终于回过了神，有些哆哆嗦嗦的看向尼禄。

　　正被另一位刑警领走的约翰格里茫然的扭过头，感应着普奇这边，有些茫然自己这个神父队友到底再犯什么神经。

　　“先生，怎么称呼？”

　　“……麦卡尼。”

　　普奇倒是记得自己的假身份。

　　小心翼翼的将假护照从包里掏出来，宛如一个被警察拿枪指着，正准备从口袋里掏驾照的黑人一般小心谨慎——顺便一提，恩里克·普奇真的是白人。

　　尼禄拿过护照打开检查起来，没发现什么问题——因为这本假护照，就是按照真护照的流程做的，唯一假的点只有那一个名字。哪怕是尼禄火眼晶晶，也不可能在这张护照上看出丝毫问题。

　　“……詹姆斯·保罗·麦卡尼。”尼禄有些困惑的看着普奇的护照，“披头士？”

　　“同名！”普奇连忙道。

　　“我当然知道是同名……请跟我来吧，麦卡尼先生。”

　　“哎。”

　　普奇连忙跟上。

　　尼禄在前面。

　　普奇在后面。

　　看着尼禄引着自己向他的临时办公室时，打量着尼禄的背影，普奇忽然间生出一个奇妙的想法。

　　‘尼禄·齐贝林现在正「背对」我。

　　‘如果现在偷袭的话……能不能得手？’

　　然而前一秒刚刚升起这样的想法，后一秒普奇便在尼禄脚下的影子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一道转瞬即逝的金光。

　　天堂阶梯！

　　普奇瞬间心脏跳得更快了。

　　‘果然不能动手！

　　‘尼禄·齐贝林这家伙向来小心谨慎，他的天堂阶梯此时此刻就隐藏脚下的地面之下！

　　‘更何况不像对贤三动手时那样，那时我早就「提前」和白蛇商量好了动手的暗号。但如果现在我要偷袭的话，必须要向白蛇「说出」命令才行，更何况白蛇并不以速度见长！

　　‘在白蛇动手之前，我就会先被尼禄·齐贝林宰了！

　　‘不能动手。

　　‘不仅不能动手，而且无论尼禄·齐贝林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替身使者」的迹象！哪怕他下一秒用天堂阶梯给我一拳头！’

　　普奇心中有了考量。

　　半分钟后，局长办公室——意大利的警察系统早就烂了，罗马警局的局长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办公室借给了尼禄这位黑手党教父使用，自己则在万神殿事件案发现场调查不可能调查到的真相。

　　“麦卡尼先生。”

　　“……嗯。”

　　普奇规规矩矩的坐在尼禄对面。

　　尼禄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对普奇说道：“今晚那起事件发生的时候，您和您的朋友「两人」在万神殿游玩？”

　　“……对。”

　　普奇乖巧的点了点头。

　　尼禄也点了点头：“而在事件之后，你们就前往了罗马机场，准备返回美国，却被海关联系了驻守在那里的警察告知必须要来警局配合我们进行相关的工作，是这样没错吧。”

　　“没错。”

　　“那能否请问您一个问题呢。”

　　尼禄从资料中取出两张照片，将照片反转推到普奇的面前。

　　普奇心中一紧。

　　果然。

　　尼禄·齐贝林这家伙果真是滴水不漏！

　　映入恩里克·普奇眼帘的第一张照片，是一张机场海关「监控画面」截取的照片。上面清晰的显现出恩里克·普奇、约翰格里·A以及贤三「三人」说说笑笑的画面。

　　而第二张照片，则是万神殿附近的一张「拍立得」照片。照片的主角并非普奇，而是普通的游客，但是在画面的边缘位置却是若隐若现的拍到了普奇与贤三正在说话的动作。

　　“麦卡尼先生。

　　“请问你们的「第三位」同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