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漓殿下，且慢。”
“五音十二律作何解？盛夏有74朝，这是哪一朝的大家所创，亦或是因提皇朝的上古圣贤？可有典籍流传于世？”
——尼玛的，还能不能好好听课了！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笙笙微恼。
她这才刚讲一句话呢，姜幽这女人便连问三句。
打断老师讲课的学生最讨厌啦！
念在对方实力高出自己百倍，少女按压住心中恼怒，强行扯出一抹微笑。
“当然有籍册传世，此册名为《太玄秘谱》，乃是由一位名为伶伦的乐道大家倾尽毕生心血编撰而成。”
什么《太玄秘谱》，自然是笙笙随口乱编的。
本来五音十二律是另一边很常识性的乐理知识，结果姜幽那女人非要去纠结谁创造的，谁发明的，有没有籍册传世......
这些东西，她夏漓漓怎么可能知道？
便给她编了这么个典故。
不过。
‘伶伦’倒是确有其人。
《吕氏春秋·古乐》中有记载‘昔黄帝令伶伦作为律’，所以她也不算完全忽悠姜幽......终究是有点依据的。
毕竟嘛。
就算是撒谎，也要打份草稿滴说，不可能真正的张口就来！
“那本《太玄秘谱》可还在？”
听闻夏漓讲述。
姜幽才知道原来在很久远的年代，早有那么一人，开辟出完全不同于当今的乐道......
心中难免钦佩敬仰。
第四十五章 殿下慢走
“没了，是刻在一处绝壁上的。当时吧我......”
笙笙开始讲故事了。
什么掉入山谷迷路，不小心见到一处洞穴，沿着里面进去又不小心踩到一堆乱石坠落下去，然后吧啦吧啦哔哩哔哩......反正，最后她在一处悬崖峭壁前见到了刻在石上的《太玄秘谱》。
那山谷模样她还记得，但因为是迷路进入的地方，所以再去找也多半找不到了。
总之。
《太玄秘谱》没有了，内容却都在她脑子里。
表达给姜幽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可惜了。”
女人摇头轻叹，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出现一抹惋惜。
可见她对收集乐谱的执著。
笙笙答应给她誉写一份后，女人才渐渐释怀。
“......这五音呢，名为宫商角徵羽。”
“十二律，是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此十二律又分为阴阳两类，奇数各律称‘律’，偶数各律称‘吕’，故十二律又简称‘律吕’。”
夏漓为姜幽娓娓道来。
首先。
她给对方讲述清楚了最基本的一个乐理概念：
——五音十二律。
如果姜幽读过千字文的话，应该就很容易理解了。
毕竟‘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再加上前面天地玄黄什么什么的......此八句话。
华夏世界那边，就连三岁稚童也都耳熟能详！
不过姜幽没读过。
因此笙笙费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把最基础的乐理概念科普给对方。
当然。
她觉得是基础，听到姜幽耳中，却犹如醒世箴言，犹如娓娓天音！横亘于前的乐道大门被推开了......
她见到了新世界。
“那么，无论瑶琴五弦还是七弦，其上都只会有五个音。也就是......宫、商、角、徵、羽。”
之前笙笙见到五弦琴‘大圣遗音’时，说其琴弦从上到下分作宫商角徵羽。事实上，这是笙笙脑中的念头。
姜璇自己的话，是将其读作一二三四五弦，下方最细的为五弦这样。而姜幽以前对自己七弦琴‘九霄环佩’的认识，同样如此。
但。
随着笙笙讲解的愈发详细深入。
姜幽的认知渐渐增长。
她没再像刚开始那会问这问那，时不时打断笙笙老师......这会，她盯着口若悬河的有媧氏少女，眸光暗暗流转。
对方认真而专注的模样，显得格外动人。
闻所未闻的学识，如溪流般缓缓流淌而出，滋润着自己原本贫瘠的认知......风漓一边述说，一边还在‘九霄环佩’上作演示。
俏脸上，只剩下肃穆的神色。
一对桃花眼，也不见平时的那种轻浮。
此间的风漓......
有着别样的美丽与精致。
“宫商角徵羽念起来往往不太方便，我们通常可以将五音念作......”
——Do﹑Re﹑Mi﹑Sol﹑La。
即，简谱书写的1、2、3、5、6。
五音之中，是没有Fa（4）和Si（7）这两个音阶的。
“......然后就是我跟姜幽姐姐你提到的正调定弦，一弦为黄钟，三弦为仲吕。咱们要把五音里的宫（Do）这个音，定在三弦上。”
“于此，从一弦到七弦分别为：徵羽宫商角徵羽（5612356）。”
讲解的同时。
笙笙右手也跟着动作，好让对方记忆里的琴音与这些乐理完成匹配。
“竟可以如此简洁。”
听完笙笙这一部分的讲述后。
姜幽内心震动。
只觉以往所学都显得繁琐而沉重，虽然在某些方面也有一些优点，但相比较下，确实差之远矣......
讲了正调定弦后，在这个基础上笙笙才能给姜幽说清楚外调。
这一番交流。
两人从当天下午，说到翌日清晨。
直到淡金色的阳光从窗棂透下，那光线盖过了烛光的明亮，照着整间寝居亮堂堂时......夏漓才发觉自己通了个宵。
而且她是主讲者，基本一直在说。
此刻醒悟。
才感觉喉头有些干渴。
“给。”
淡漠的声音在笙笙耳边响起。
她闻声望去，只见姜幽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盏小小的铜樽，里面有淡翠色的清液水波晃荡......对方将小樽端着，双手递了过来。
这动作。
隐含着姜幽对笙笙传道授业的感激。
“谢了啊。”
不过少女正是口渴，见之心喜。
接到手中仰头就喝了......
——舒服！
笙笙喝出来这清液是黎树树汁混合三种灵果调制而成，不仅解渴而且养神。
“漓殿下，不必客气。”
姜幽轻轻摇头。
真要说谢谢的人，反而该是她才对。
“那我回去了啊，最近打算潜修一段时日。”
【锦绣图】只差最后的十分之一，就跟精气神三花完全融汇，合二为一。意味着笙笙距离真聚顶，只差一步之遥。
所以笙笙想冲刺一波。
她写给姜幽这么多首新曲，也是为了在潜修时不被影响。
毕竟。
好听的音乐就是美妙伴奏，难听的就是噪音污染，所以才传授给对方全新的乐理知识。
“那午后弹奏，会影响到你吗？”
“姜幽姐姐现在弹的这般动听，当然不会啦。”
笙笙夸道。
姜幽要保护她，只能住在隔壁，总不能让如此钟情于琴的人憋着的。最主要是她没想过姜幽竟然主动体谅自己，简直有点受宠若惊。
正所谓投桃报李，她也就不好再打击对方。
再说只要不重复一个调调，的确是悦耳动听。
“那好，漓殿下慢走。”
“啊！哦......好好好，慢走慢走......”
笙笙惊讶得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说完自己不会被打搅后，其实就准备自行离开了。压根都没料到姜幽今天会如此热情......什么慢走之类的寒暄话，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住在对方隔壁八个月了。
之前每一天都共进午餐，当她从姜幽寝居离开时，对方从来都只有一个动作。
——颔首一礼。
寒暄什么的，别想太多！
却不料。
今天竟主动打了招呼。
“哼哼，还挺懂事嘛。”
“没白让地归的笙笙老师教你辣么多异界新文化......”
姜幽的态度让笙笙挺满意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感觉以现在这种趋势，过不了多久就能往朋友方面靠，到时候提及春雷剑也顺理成章、不显突兀。
就这样。
保持着如此好心情的笙笙回到自己寝居，才刚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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