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物偏差
只要蜃龙认了自己这门亲戚，叫蜃龙爷爷都没问题。
哦不，以蜃龙的年纪来说，自己叫蜃龙曾曾曾祖父祖父，都有些委屈蜃龙了。
想到这儿，周正突然面色一凝，少年人看向身边还有些激动的干尸儒生。
干尸儒生拱手道。
“小先生是还有什么事儿？”
周正颤声道。
“东老先生，我能问个问题吗？”
“无妨，小先生尽管问。”
“这蜃龙，是不是母的啊？”
第三十章 未成功
“母的？”
干尸儒生面上干硬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周正看不出这干尸儒生面上这时候是什么表情，不过干尸儒生语气困惑。
“这，这，这老朽委实不知。不过这蜃龙是公是母，是雄是雌，有什么说道吗？”
干尸儒生干枯浑浊的眼睛看着周正。
“说法多了，算了。老先生，嗯，你知道怎么找到这蜃龙吗？”
周正问道。
自己体内可是有霸下龙子的，现在多碰碰蜃龙，说不定蜃龙就发现自己是这蜃龙的亲戚了，到时候不求好酒好菜的招待，起码把自己送出去吧？
干尸儒生思索片刻后说道。
“小先生，要说这蜃龙所在，应当就是在海水下了，此事我等在外应该留了首藏头诗。”
在海水下吗？
周正倒是会想到了之前在海水下五百米，自己感觉到了令自己头皮发麻的注视。
那就是蜃龙的注视？
周正抱拳道。
“老先生，那我现在就去海底，不过这路上……”
干尸儒生明白周正的意思。
“这路上确实挫折颇多，正好老朽这边也得了空，小先生，老朽陪你一起去海边吧，有老朽在，其余的护法，力士，都是不会拦小先生的。”
“那就麻烦东老先生了。”
“不麻烦，不麻烦，接下来全依仗小先生才是。”
干尸儒生走出了白莲殿，再出了白莲寺，周正跟在这干尸儒生的身后，走了段路后周正从怀里拿出了之前在渔村祀堂找出来的手帕，对着面前的干尸儒生问道。
“东老先生，这手帕上有一红线，这红线是？”
干尸儒生回头看了眼周正手上的手帕。
“哦，这是来我们这儿最近的路，其他地方都有秘术陷阱，走错一步都要有危险。”
周正了然的将手帕收了回去。
干尸儒生突然问道。
“小先生，老朽在这混沌之地不知经年，请问现在外界距离龙凤二年已经过去多久，元庭是否还在？”
周正想了想，摇头道。
“我家老师曾经与我说过，历史有两个定论，老先生猜猜是哪两个？”
干尸儒生沉默了半晌后回答。
“是成王败寇，弱肉强食？”
周正摇头。
“老先生您还是看的浅薄了些，老师跟我说，历史里面有两个定论，一个是历史的发展是有既定规律的，譬如天下分久和，合久分。第二个，那便是我等后辈从不会从历史之中学到教训。”
干尸儒生迟疑了几秒，拱手向天。
“小先生，令夫子大才，老朽愧不能及。”
周正还是摇头。
“老先生，我的意思是，历史上一个朝代更替常以三百年一轮，而龙凤二年距离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三百年了。”
干尸儒生向前走的脚步顿了顿，几秒后干尸儒生涩声道。
“那这天下，可还是汉人的？”
周正用力的点头。
“然，且本朝建国不到百年，仍在上升之期。”
干尸儒生回头，继续向前，不过一句话都不说了。
周正看着向前走的干尸儒生的背影，有些微妙的感受到了这干尸儒生的落寞，孤寂的情绪。
这老书生当年国破家亡，家眷妻女尽被**，长子被削成人棍后剥皮，与那元兵可谓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为此还不顾安危，一路带着那位公主殿下，教内好手来了这个渔村。
然后在这渔村耽搁几百年，元庭没了。
最大的仇恨对象早就消失了。
这老书生如今以这样子还能活下去，大概是因为那一口对着元庭的仇恨难消，现在仇人早就走了，那他活着岂不是个笑话？
周正把自己代入到这干尸儒生，忍不住有点怕这儒生支撑不住，什么时候绝望自杀了。
好在这干尸儒生比周正想象的要坚强些，一路从白莲寺走到了遭遇血煞的坟地，再从血煞的坟地走到了遭遇蜘蛛老祖宗的城池，这位干尸儒生都没有什么激动的动作，连脚步都很平静稳当。
周正暗自佩服，这副耐心，定力，这老书生怨不得能成为白莲教的高层。
两人安安全全的从坟地，城池走过，一路到了之前周正走过的渔村。
到了渔村口，周正忍不住问道。
“东老先生，这渔村之前有过怪事儿……”
干尸儒生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一位位渔民上了岸，然后都死了吗？”
“嗯，这是什么缘由？”
“是红莲业火烧了而已，这些人都是蜃龙捏出来的幻像，怕这些幻像有什么问题，我等便时常将这些幻像清理一遍。”
周正慢慢的点头。
原来橡皮擦精是红莲业火吗？
旋即周正想到了什么，又问道。
“不对，我看着橡皮擦，哦不，红莲业火烧完，这村子里好像变了个样子。”
干尸儒生淡淡道。
“红莲业火烧的是业，这些个幻像做出来的一切，都会被抹平而已。小先生不懂红莲业火，见此有些稀奇也是正常，如蒙不弃，小先生日后可入我白莲教，以小先生救出昌平公主的功劳，得到红莲业火，修我教秘法绝不是难事。”
“嗯，此时日后再谈。”
自己已经是五面神神教的教主了，要是再跑去当白莲教的教众。
别人家去当内奸间谍的都是些底层小角色，自己去当间谍直接顶头BOSS去，这未免也太丢人了。
五面神见了估计都得把自己捶一顿。
周正与干尸儒生进入了渔村，这渔村并没有什么危险，两人顺溜的从渔村出去，到了渔村尽头的海岸上。
此时还是夜色笼罩，海岸上起起伏伏的浪涛拍地，夹杂着咸腥的海风扑面。
不论怎么看，这边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海滩。
干尸儒生满心复杂的看着这一幕场景，良久后转头对周正说道。
“小先生，之后就靠你了。”
周正走到了海边上。
“东老先生，我只能说，我尽力吧。”
这世上奇葩亲戚太多，周正就遇到过几个杨家的亲戚，这些亲戚吃拿卡要惯了，有的甚至嚣张到财务部拿钱，被杨茂燕怼了之后，这些亲戚还有脸说。
“你这么有钱，给我们点怎么了？”
还有些来杨茂燕这儿，开口就要个经理，不是管理层不当，要了好职位回家什么都不干，就等着吃空饷的，杨茂燕提出点意见，对面还会气急败坏的回应“你是不是自己人”来呛杨茂燕。
总之杨茂燕因为有钱的关系，就该给自家的亲戚送钱，把自己的财富分给亲戚一份，不然就是没人性，没家教，没道德，恶毒的资本主义吸血鬼。
蜃龙毕竟没见过面，谁知道是什么性子，万一是个性情奇葩的，见到小辈就往死里面捶的，或者是个母的……
自己还能不能好了？
咱们龙族能不能尊老爱幼一点？
周正突然有点犹豫要不要去见蜃龙了，但想想林彩儿，清妙娘娘，怜还在蜃龙的手里。
自己现在也困在这么一个没手机，没电脑，没wifi，没现代化设施的死地。
尼玛的，拼了！
周正深吸一口气，旋即一个纵跃，落地，噗通一声掉入了水里。
水花炸开又消失。
在海岸上的干尸儒生看着周正离开后，再也把持不住，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干尸儒生喃喃着。
“天下分久和，合久分？”
“燕儿，嬢儿……”
“灭了，你们怎么能灭了……”
“老朽等你了你们这么久……”
“你们怎么能，先一步……去了……”
……
海水下。
又是熟悉的被海水包围的感觉，又是熟悉的下沉感。
周正默默的看着自己下沉。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四十米，五十米，一百米。
身边游过鱼群，走过气泡，一些浅层的海底上生长的植物在海水中飘飘荡荡。
周正扫视了眼海底的植被群，随后继续下沉。
两百米，三百米，四百米，到了四百五十米，感觉来了。
周正灵台之内，那驮着问天碑的龙子霸下又微微颤抖了下。
旋即一阵让周正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的注视感从海洋底下，无尽深远之处抬起，撞到了周正的身上。
来了来了。
蜃龙来了！
亲戚来了！
现在是攀亲戚的好时候了！
周正张嘴刚想喊一句“我是霸下”，结果一张嘴大量的海水涌了进来，从口腔进入到咽喉，周正不适的咳嗽了声。
咳嗽完毕，周正身边出现了许多的水泡。
然后是急流。
之前出现的漩涡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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