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浪迹
这是一个清醒梦。
灵魂强大到“创造界”的剄程度，已经绝不会在梦中迷失自我，除非用特殊手段，否则这一层次的存在只会做清醒梦。
卡洛儿凝视着儿时的自己。
——
天气阴沉，石路上没有多少人，父母的生意不太好。
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在这里玩耍的姐妹俩。
“姐姐，姐姐，救我！”
年幼的卡洛儿满脸惊骇，闭着眼睛，扭过头，不敢看爬上自己手背的蚂蚁。
“哼！去死！”
年幼的艾芙伸出手指，重重一弹，把欺负妹妹的蚂蚁打飞。
“呼，姐姐你真好，又救了我。”
卡洛儿松了口气，满脸笑容，轻轻握住姐姐的手。
“姐姐真好，只要有姐姐在身边，卡洛儿什么都不怕。”
听到这话，艾芙立即鼓起胸脯，气势汹汹地说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卡洛儿！无论蚂蚁还是蟋蟀，统统由我打倒！”
“嘻嘻，姐姐好幼稚啊。”
卡洛儿笑呵呵的，似乎，刚才的害怕都是装的。
艾芙挠了挠脸，搞不懂卡洛儿的想法，甚至不明白她刚刚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
但是，她无所谓！
身为姐姐的自己只要保护好妹妹就行！
那时候的两人的确亲密无间。
甚至形影不离。
“姐姐，我想上厕所，但天好黑，陪我。”
“姐姐，这个鸡腿看起来好好吃，我们一人一半吧！”
“姐姐对我真好……”
“卡洛儿，我感觉头好晕，可能有点感冒，帮我把药拿来……一会我再陪你去给父母送伞。”
在两人最后一次共同过的生日的那天，辛苦劳累的父母给她们准备了完全相同的礼物。
艾芙非常高兴，卡洛儿也很高兴，但她的情绪不如艾芙高涨。
这么多年来，她们的礼物都是完全一致的东西，卡洛儿想对父母说点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生日的那天晚上，身为姐妹的她们就像是往常一样，一起睡。
艾芙在床上开心地看向妹妹，做出约定。
“卡洛儿，我们永远永远都要在一起，作为姐姐的我未来一直都会保护你的，绝不会让你受到别人欺负，也不会让人痛苦悲伤，更不会让你哭泣和绝望。”
卡洛儿点头，微笑。
“嗯，卡洛儿相信姐姐！”
艾芙非常高兴，抚摸妹妹的脸颊，轻声说道：“就算未来我们有了喜欢的人，也要在一起哦……卡洛儿喜欢上的人，我也会喜欢上的。”
卡洛儿愣了一下，思索半晌没说话。
她面色犹豫，还是说道：“可是……可是如果姐姐喜欢的人，我不喜欢怎么办？我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啊……还有，我喜欢的人，有可能其实不喜欢姐姐呢？”
卡洛儿转了下眼珠，说道：“嗯，这条还是算了吧，姐姐，现实一点考虑吧。”
艾芙一怔，发现卡洛儿的语气很认真。
少女眼神里的坚定带有一丝决绝，让她难受。
其实，卡洛儿未必想和自己分享所有的事物和经历，艾芙突然明白这一点。
共同感受。
这是在自己心里宛如使命和赐福的特殊能力。
但或许在她的眼里，这是一个诅咒。
艾芙感受到卡洛儿在紧张，知道她在害怕自己生气，旋即微笑着说下去：“放心，我是不会约束你的。”
“真的？你不生气？”卡洛儿一惊，发现姐姐的确没生气。
艾芙继续说道：“卡洛儿，你真傻啊，我怎么会生气呢。”
“你是我最爱的妹妹，凡是你心里不愿意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强迫你去接受呢？”
她的声音有些低，甚至微微哽咽。
“到了那时，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就算你想让我消失，我也会同意的。”
“真的么？姐姐！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卡洛儿的眼睛亮起来，即使她感知到姐姐的伤心，却依然止不住自由的喜悦。
本来伤心的艾芙感受到妹妹的喜悦。
她居然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开心起来。
——
“姐姐。”
卡洛儿从梦境中醒来，突然握紧艾芙的手。
“嗯？”
半睡不醒的艾芙微微皱眉，缓缓睁开眼睛，依然有点迷糊。
“怕黑么？是想去厕所了么？”
卡洛儿凝视着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心里知道，无论经历了多少，过去了几年，她也从来没有变过。
自己却完全变了。
绝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她。
那些过往的种种，都改变了自己。
于是，卡洛儿平静地说道：
“我绝对不会抛下姐姐，卡洛儿，永远都会和姐姐在一起。”
艾芙一愣。
她看到卡洛儿在对自己微笑。
那是许久未曾见到过，宛如鲜花般灿烂，珍珠一样美丽，即使是钻石都比不上价值的珍贵笑容。
无比真挚。
第四百八十章 改变
白彦实际上没有走太远，他也根本不需要去外面查看情况。
虽然自己未达到天启，但能借用堂堂天启强者的力量，白彦直接使用心灵力量就能将整座城市的情况掌握。
“看起来，叶诺斯人的现任皇帝，那个家伙是真的不知晓古代女王阿芙乐尔的事情，居然连自己的后裔都要隐瞒么？”
坐在旅店房顶上的白彦遥望救灾的帝都人民，自言自语。
他思索着关于任务的种种线索。
精炼贤者之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精炼厂每次接收原料，以及每次运走贤者之石，都有隐藏身份的人前来负责接应。
线索没有断，白彦还能继续查下去，那些隐藏身份的人，在自己的“联系”面前是无法真正隐藏的。
他看向被摧毁的城市，叹了口气。
幸好在自己的操作之下，最后无人伤亡。
至于更多的帮助，那就不是他必须要去做的了。
白彦翻看《巴别塔》的干员列表，突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咦。”
白彦眯起眼睛，好消息，“碧蓝之隐”的“心之壁”特质消失了。
“彻底的走出来了啊，卡洛儿。”
他还记得当初的卡洛儿，真的就是一件工具，一个武器，内心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现在的她已经改变了。
“好好活下去吧。”
白彦见到朝夕相处的少女从惨痛过往中解脱，嘴角也忍不住流露出笑容。
——
早上。
下雨了。
雨水不大，但潮湿的天气，依然让失去居所的帝都人民更加品尝到苦楚。
幸好，叶诺斯帝都的天启强者在苏醒后，下了决心，利用一件强大的文明遗物迅速重构城市。
人们不会流离失所太长时间。
白彦站在旅店的外面，仰望些许阴沉的天空，神色平静，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卡洛儿和艾芙，彻夜谈心的姐妹二人手拉手从旅店里走出。
她们一出来，就齐齐看向“爱德蒙子爵”。
两人的动作出奇一致，终于有些像是真正的形影不离的双胞胎姐妹了。
“喂，你这家伙想什么呢？”艾芙大喊道：“在雨里像个稻草人似的傻站着，是不是蠢？”
白彦注意到一件事情，艾芙对自己又变得不客气起来，有些奇怪。
本来在这次旅程中，她对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但现在态度却重新转变，甚至有一点突兀。
白彦略有所思，最开始因为不是很熟悉，所以暴躁的艾芙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好，后来因为愈发熟悉，态度逐渐变好，现在态度却又开始变得糟糕起来。
似乎，是因为她和自己比起往常要更亲近了。
他回答道：“我站在这里是在思考，如果昨天我们没有事先清场，而是直接在几百万人中开始战斗……今天到底会听到多少哀歌和悲鸣。”
艾芙微微一愣，说道：“但是你想的事情其实没有发生啊，我们做得很好不是么？根本没有无辜死伤者。”
卡洛儿只是默默倾听，没有说话。
“这些人今日能活下来，都取决于强者的一念之差，单凭自己其实完全无力挣脱种种命运……明明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今天之前也都在努力生活，拼命的活着，却有可能因为强者的一念之差而全部覆灭。”
“那些努力根本都是无用的。”
白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超凡者们其实也一样，在神明的面前，超凡者和凡人的差异也并不是很大。”
“我是在想，或许，我们迄今为止的所有努力，拼搏，挣扎，终究也比不上伟大的世外之神的一个念头。”
艾芙沉默半晌，点头道：“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在面对那些伟大存在时，无论是谁都会有无力和绝望感。”
“你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战斗吧？”
艾芙疑惑地看向这个男人，卡洛儿心里认定的人绝不可能软弱和愚蠢。
“当然不会。”
白彦摇摇头，神色严肃地说道：“我只是在苦思冥想，到底有没有能摆脱这种无力感……真正意义上对抗世外之神的方法。”
艾芙笑着说道：“有病啊！这种事情让救世主去想好了，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打工人，想太多也没有用处！”
然而，卡洛儿想了一会，面无表情地点头：“加油。”
“那我也加油吧，哈哈哈，我们强大的爱德蒙子爵先生，您的女仆卡洛儿可是看好你击溃世外之神呢！”
艾芙冷嘲热讽，白彦也不在意，只是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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