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没想到他还记得，记得那么清晰，明明只是讲了个故事而已。]
“谢谢……”
少女低下头，用银白的长发遮住自己的面孔，小声的说道。
“没关系，”江城笑着摆了摆手，“你喜欢就好，这个是按照我记忆里搜寻的，如果能合你的心意自然是再好不过。”
“时间隔得有点久了，本来我还担心把款式买错了。”
“和当年的那款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琪亚娜”又重复了一遍。
她看着面前的那台缝纫机，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怀念什么，又似乎为什么而悲哀。
少女骨感的双手抚摸着这台老旧的缝纫机，纤细的五指感受着锈迹上岁月的积累。
看着面前琪亚娜的举动，江城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不对，琪亚娜不会这样。
就算她也是西琳，但她也早已失去了那些记忆，更不会因此多愁善感的去回忆。
这台缝纫机实际上是给西琳的吗？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西琳的母亲就是一位裁缝，她从小也已成为裁缝为荣。
倘若没有崩坏的来袭，西琳或许也不会成为后面那强大的律者，而是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裁缝。
去为他人定制美丽的新衣。
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江城轻轻的摇了摇头。
身为律者的西琳早已不是普通人，就算想当个裁缝，也是绝无仅有的世界第一。
与常人的生活已经画了一个大大的分界线。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在得知面前的少女并非是琪亚娜之后，江城再次挂起微笑，重复的说道。
“如果你想要学习这些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些。”
“我很喜欢……但，它已经不适合我了。”西琳摇了摇头，拒绝了江城的提议。
将手中的缝纫机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无知的小女孩了，她是第二律者，人类的天灾。
手上早已沾满了无尽的鲜血。
“不，没有什么不适合的。”江城强硬的握住了西琳的右手，“爱好是所有人都应该拥有的，如果喜欢就去做。”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丽塔，“她是一位S级女武神，但同时也有个当女仆的爱好。”
“ S级女武神？”西琳瞪大双眼，看着站在原地的丽塔。
她以为那只是江城随便找的一位女仆的，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丽塔。
在西琳记忆中的S级女武神只有两位，因为是玩命放天火的齐格飞。
另一位则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拯救她的塞西利亚。
都是实力非常强劲的人，表现出了不俗的水准，也因此她们在西琳心中设立了指标。
S级女武神就是这种实力的存在。
而面前的丽塔却击碎了西琳的想法，这位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位普普通通女仆的人，竟然是S级的女武神。
“没错，她就是当今的三位S级女武神之一，爱好与本身职业并无太大关系，只要追求开心就行了。”
江城轻轻的拍了拍双手，将西琳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轻轻的说道。
“可……我是第二律者，人类的天灾。”
西琳有些犹豫的说道。
她还是难以跨过这道心理的防线。
身为第二律者，伤害了无数人的天灾，她真的应该去追寻这些属于人类的幸福吗？
“我不认为你是什么天灾，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位叫西琳的少女。”
江城淡淡的说道。
好似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西琳听到江城的话，心脏猛然一跳，握住缝纫机的手，不自觉的发了几分力。
将钢铁打造的握把都捏的有些弯曲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快速跳动的心脏变得愈发猛烈。
西琳感觉心有些疼，故作平淡的说道。
“你在骗我……”
“像塞西利亚一样……”
“不，我说的是实话，另外你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一些？”江城伸出手握住西琳的下巴，强行让她抬起头来。
少女美丽的脸庞上却有着失了几分神色，琥珀色瞳孔中挂着久久不散的哀愁与麻木。
看着少女的容颜江城皱起了眉头，随后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我与那些劝降的人本质上有差异，他们的立场是敌人，而我们是同类。”
“我是以同类的身份劝诫你，而不是欺骗你，堂堂第二律者，连这点都想不通吗？”
“我……”西琳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未开口江城的食指便按在了她的上唇。
“再次提醒一遍，我是律者，你也是。”
江城的语气放缓了几分，“我理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但我也不是井绳，更不是蛇。”
说着他将双手挪开，失去了一道支撑之后，西琳的头重新低了下去。
并且没有准备继续抬头的想法。
有些弯曲的缝纫机就这样孤零零的放在那里，任凭微风吹拂过上面的铁锈。
看着这一幕江城叹了口气，他似乎有点画蛇添足了。
将礼物送出去，说一两句好话加点好感不就够了吗？
为什么要说这些？
对西琳用塞西利亚的话。
虽然他与塞西利亚的立场截然不同。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肯定是能分辨出差别的。
但被勾起过往的人往往是偏执的，人类是不可能避免情绪化的。
第149章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江城已经预想到接下来的结果了。
无非就是弄巧成拙，使得好感归零，或者要被迫在这里当场将空之律者杀死。
对于这些，他并不后悔。
这些话都是他想说的。
身为一个利己主义者，他的自我性非常强。
如果说过往因为生命的威胁，使得他必须去夹起尾巴做人。
那么如今再拥有了足以自保的能力之后，如果还要去这样苟且的话，前面遭受的苦难就有些可笑了。
“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骂我骗子也好，认为我和那名塞西利亚是同一类货色也罢，都与我无关。”
“如今既然木已成舟，那我也不必遮遮掩掩，我并不会说大话，让你向往真善美，因为我知道你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还不想遭雷劈，所以我不会去说各种好听的话，以此来决定你日后想如何去走。”
“不喜欢这个缝纫机大可以直接扔掉，不喜欢什么也无所谓，但我并不认为律者就一定要整天阴沉着当个怪物。”
“我们曾经都是人，如今也和人没什么两样，我拥有同样的思维，同样的外貌，以同样的想法，同样拥有七情六欲。”
“可以说我们就是强一些的人，如果你是出于自己的想法不想干这些的话，我并不会多管。”
“但倘若你想干这些，却认为自己是怪物，干不了的话，我就要开口反驳你了。”
说完，江城坐回躺椅上，在发泄完情绪之后，他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不管接下来西琳变成怎么样的。
他都接受，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一定代价。
雷区蹦迪肯定是要付出惨痛的后果的，只不过如今的江城可以免疫这后果的大部分。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西琳再次开口道，她抬起头复杂的看向江城。
她知道江城的目的不纯，但西琳并不在意。
在侵蚀着她的能量被拿走之后。
西琳就已经彻底无所谓了，除非是一些特别的大事，否则她只想在自己律者核心中的小木屋里一直宅着。
可就在西琳妄想能够这样一直龟缩下去，什么都不用管的时候，江城却忽然出现了。
明明让她这样呆着就好了。
也很符合江城的利益。
为什么要想着把她拉出来，像曾经的塞西利亚一样。
“为什么……如果硬要找一个理由的话，那么就是我乐意。”
江城淡淡的说道。
人是不可能让自己不情绪化的，他也不想这样一直压抑自己。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西琳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想要把她拉出来的人，西琳见过两个。
一个是塞西利亚，另一个则是琪亚娜，她们两个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很善良。
但江城显然不是，尽管了解不多，但西琳几乎可以肯定的说。
算不上邪恶，也绝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去帮助她，想要将她从黑暗中拉出来。
西琳不懂。
巴别塔的人将她视为货物，肆意的在西琳身上进行实验。
那位叛徒为了拉拢她，让她成为对抗崩坏的助力。
都是为了利益。
就算是看似善良与圣洁的塞西利亚，也是在拯救西琳的同时为她规划道路，不想让西琳继续伤害别人。
而任她左思右想，都想不出面前的江城，说出这一席话能获得什么利益？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么你也可以认为我感觉琪亚娜挺可爱的。”
“现在你用她的身体，所以我才会说出那些话。”
闻言江城思索了片刻，重新抛出了一个理由。
尽管算不上大头，不过这个或许也能占到几分分量。
纵然不算上外貌，琪亚娜的行为，也让她在江城这里博得了不少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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