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当反派 第665章

作者:紫夜弦歌

“没事,可能因为天气转凉,还没怎么适应吧。”

萨麦尔接过纸巾,擤了擤仍旧有些发痒的鼻头,道了声谢,礼貌一笑,随便编了个理由,而后将注意力再度投向手中的菜单,娴熟地勾画。

“佛罗伦萨牛排、罗马魔鬼鸡、那不勒斯烤龙虾、巴里甲鱼、奥斯勃克牛肘肉、扎马格龙沙拉,米列斯特通心粉、鸡蛋肉末沙司、板肉白豆沙拉子、青椒焖鸡……先上这些吧,不够我再点。”

这些,还不够?

男服务员以看大象的目光,惊悚地瞥了一眼面前的客人,心中暗自嘀咕。

不过,出于礼貌,服务员并没有多说,识趣地带着菜单,走向后厨。

“哦,对了,麻烦帮我醒一只干红。”

服务员临走之际,萨麦尔抬手附加了饮品后,这才安静坐回原位,耐心等待,悠闲地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他是恶魔,又不是保姆。

恶魔的天性是什么?

Freedom!

只要不是地球要完蛋的灾难,就别想指望着他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为全世界的安定打工。

历史是个怪圈,人类从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这么多年过去了,贤明的君主免不了开疆拓土,一将功成万骨枯,昏庸的国王,又倒行逆施,导致民不聊生。

文明在进步,杀人的速度,也愈发高效便捷。

人类死了一茬又一茬,时代在改变,什么又都没变。

所以,这种屡见不鲜的事情,如果不是亲身遇到,或有必要,萨麦尔才懒得管。

与其有空操心这些,还不如去看看涩图,奖励一下自己比较靠谱。

“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正当某位神灵,为自己的鸽子行为开脱之际,一桌花样繁多的菜品,被陆续端了上来,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萨麦尔也不废话,果断拿起刀叉,优雅而迅捷地品尝着每道餐食,心中暗自回味评价。

意大利的菜肴源自古罗马帝国宫廷,有着浓郁的文艺复兴时代佛罗伦萨的膳食情韵,素称“欧洲大陆烹调之母”,在世界上享有很高的声誉。

菜品多以海鲜作主料,辅以牛、羊、猪、鱼、鸡、鸭、番茄、黄瓜、萝卜、青椒、大头菜、香葱烹成。制法常用煎、炒、炸、煮、红烩或红焖,喜加蒜茸和干辣椒,略带小辣,火候一般是六七成熟,重视牙齿的感受,以略硬而有弹性为美,形成醇浓、香鲜、断生、原汁、微辣、硬韧的特色。

不得不说,咖啡店的那位乔治老板推荐的这家本土餐厅,的确有过人之处,主厨已经深得意大利料理的精髓。

并且,让他隐隐有种回到当年罗马万神殿,以亲王之身,享受宫廷款待的错觉。

这一顿,萨麦尔吃的很是舒坦,干完一桌美食,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考虑到周围人的接受能力,古蛇还是忍下了继续进食的欲望,端起一杯醒好的葡萄酒,嗅闻品尝。

随着甘醇的酒液入喉,萨麦尔转头望向不远处断崖上风化到只剩底座残渣,早已面目全非的雕塑,心中百感交集。

时间,过得真快。

不知不觉中,距离圣约之战,已经千年了。

浅斟慢饮之下,一瓶酒萨麦尔足足喝到了傍晚时分,才愉快地起身结账,准备离开。

然而,刚一站起,古蛇又是莫名的一阵恶寒冷,忍不住接连打起了喷嚏。

奇怪,这是怎么了?谁又在背后念叨我?

“客人,前面的镇上,有家不错的医院,您还是去看看吧。”

正当萨麦尔暗自嘀咕之际,过来收拾桌面的店员,忍不住好心提议。

面对这份好意,古蛇客客气气地点头,漫无目的之下,起身迎着夕阳,朝着前方走去。

很快,一间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三层白色的建筑物,挡住落山的太阳,映入萨麦尔的眼帘。

居然,真的到了病院……

萨麦尔翻了个白眼,无奈吐槽。

“嗡!”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之际,空气传来莫名的震动。

与此同时,天空乌云密布,炸起的惊雷在云层中穿梭,伴随着凛冽的狂风,一股股散发着恶意与不祥的黑暗气息,仿佛受到了莫名的吸引般,朝着某个方向蜂拥。

嘶吼和狂笑之音,夹杂着呜咽的风声,阴森回荡,一个个扭曲的影子,在灰雾中穿梭。

渐浓的暮色中,医院前即将离去的幽影,似有所感般驻足转身,一双起初和正常人类别无二致的眼睛微微眯起,冲破伪装。

古蛇抬头望向医院的某处病房,眉心渐渐聚起,漆黑的蛇类竖瞳,幽幽开合。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地狱之君!恶魔之王!(4.1k)

轰隆隆!

乌云漫卷的夜空中,绵密的惊雷接连劈下,狂风呼啸呜咽。

处于风眼中心的小镇医院,四周尘土和枯叶飞扬,窗棂咯吱吱作响,整栋建筑,在明灭的光亮之下,被撕扯扭曲出各种畸形的阴影轮廓。

“呜哇……”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在一间素雅的疗养病房内回荡。

顿时,病床前坐在椅子上陪护的身影,不由从半梦状态下,骤然惊醒。

在窗外明灭的雷光照耀下,一位有着头棕色短发,棕色瞳孔,脚踏黑色短靴,身着Kevlar纤维材料制成法衣,胸前佩戴十字架挂坠的青年神父,显露五官的轮廓和健美的身材。

“我来吧……”

听到病床上窸窸窣窣的翻动和轻微的咳嗽声,青年神父微微蹙眉,主动站起身来,从病床前的摇篮中,将襁褓内啼哭不止的婴儿,抱了起来。

然而,由于实在没什么抚育婴儿的经验,神父抱着孩子的动作,十分僵硬,满是错漏。

“还是让我来吧。”

病床上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的白发女性,从床头支撑起病弱的身躯,从丈夫手中抢过女儿,轻柔地抱在怀中,一边哼唱着童谣,一边拿起温热的奶瓶,试图安抚女儿的情绪。

但不知为何,今夜的女儿,依旧啼哭不止。

而无意间触碰到女儿肌肤的白发女性,脸色微变,有些焦急地望向丈夫。

“绮礼,卡莲身上好烫,她是不是生病了?”

如木头般站在病床前的青年神父闻言,仿佛收到指令的机器人,走上前来,抱起肌肤通红,哇哇大哭的女儿认真端详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动,将女儿反转过曲,揭开襁褓。

顿时,数道若隐若现的奇异红痕,映入青年神父的眼眸,隐隐的特殊律动,从中传来。

圣痕!

瞬间,早年的学识,让他对眼前的状况,立刻作出了明确的判定。

圣痕又叫做圣伤,被认为是一种超自然现象,往往是指某些信徒身上,在某种情况下,如同受难的基督一样,身体浮现出特殊的疤痕状印记,往往伴随着刺痛和流血。

而在圣堂教会的典籍中,这种人往往是天生的圣徒,具有非凡的通灵和魔术资质。

只是,让青年神父没想到的是,如此情况,居然出现了自己没满月的女儿身上。

另外,据他所知,圣痕的种类也有不同的类别。

具体这东西有什么作用,还需要慢慢观察判定。

不过,这对基督徒来说,儿女身上出现这种印记,等同于蒙恩,大概是个好消息。

“绮礼,卡莲她怎么样?”

眼见抱着女儿的丈夫,莫名有些出神,床上病弱的白发女性,不由心脏抽缩,紧张问询。

青年神父回过神来,正准备组织语言,告知同样是基督徒的妻子,却莫名面色一滞,凝重的目光幽幽望向窗外。

“咣当……”

此刻,医院紧闭的大门,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突如其来的震动和杂音,让柜台前有些昏昏欲睡的值班小护士,豁然惊醒。

奇怪,昨天的天气预报,好像没说过今晚会下雨呀?

小护士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暗自嘀咕了几句,随即从柜台后走出,准备找寻些东西,固定好晃动的大门。

“砰!”

然而,随着临近门前,剧烈震颤的大门,猛地被强劲的风力撞开,凛冽的狂风呼啸着灌入室内,突如其来的寒意,扑面而来,让门前的小护士,几乎站立不稳。

“滋滋……”

紧接着,走廊过道的灯管,在一阵莫名的电流紊乱之下,忽明忽暗,小护士下意识回头,顿时瞳孔急剧收缩,后颈发凉,全身汗毛竖起,牙齿打颤。

那几乎缩成针眼大小的眼眸之中,赫然在光暗交错下,倒映出一个个模糊扭曲的阴影。

来了!

与此同时,随着门外的灯管,一阵忽明忽暗,病房中青年神父放下啼哭声似乎更大的女儿,抬眼望向走廊上一个个影影绰绰的扭曲轮廓,目光瞬间变得犀利森冷。

现在,他知道这圣痕的作用了。

被虐灵媒体质,即活的恶魔探测器,接近恶魔的话就会自动再现灵障,如果恶魔出现在她周围,她的身体就会自动地反应,通常会感觉到痛苦,就如同受伤一样全部承受,并以自身兼容和净化这污秽的力量。

因此,这也可以称作慢性的恶魔附体,所以很容易就会吸引到恶魔的注意。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女儿身上圣痕的初次显现,就几乎将方圆百里内的恶魔,以及凶灵,尽皆招引,如此意外的资质,连被誉为天才的他,都有些惊讶。

砰!砰!

青年神父思索间,走廊传来剧烈的撞门声,一道道狰狞的轮廓,正透过缝隙,渗透向病房中。

“绮礼……”

病床上的妻子,紧咬樱唇,剧烈咳嗽,担忧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看好卡莲……”

青年神父临危不乱,淡淡开口,抬手摘下胸前的十字挂坠,轻轻亲吻,随即翻开黑皮圣经,肃穆吟咏。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

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

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上义路。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

因为你,与我同在。”

伴随着拉丁语诵读的大卫诗篇,从青年神父唇齿流淌,一柄柄由圣经书页所化的黑键,具现于男人指缝中,随即激射向四周,钉死颤动的门窗。

“嗷!”

一时间,被圣言加持的黑键,燃起金色的火焰,将一个个侵入病房的扭曲兛阴影灼伤,使得一众恶魔嘶吼退缩,震怒连连。

轰隆!

伴随着恶魔们的阵阵尖啸,乌云聚涌的夜空,惊雷愈发激烈,一道道水桶粗细的霹雳,从天而降。

倾盆的大雨,浇淋向大地,窗外苍翠的林木,仿佛遭遇硫酸腐蚀般,树叶枯黄飘落,主干枯死,阴浊污秽的气息弥漫四溢。

与此同时,令人牙酸的撞击和抓挠,隐约从医院地下室传来。

而医院的地下室,通常是存放亡者尸体的太平间。

在恶魔们接连掀起的反扑之下,黑键之上燃烧的金色火焰,如风中残烛,开始明灭不定。

青年神父回看了病床上抱着女儿的妻子一眼,眉心拧成一团,语速随之加快。

“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在我敌人面前,你为我摆设筵席。

你用油膏了我的头,使我的福杯满溢。

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陪伴。

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

在圣言的接连咏唱之下,几乎快被掀飞的病房门窗,渐渐趋于稳固。

然而,青年神父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放松,眉头反倒越拧越紧。

因为,这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