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之下
【炼金课】并不是一门容易学习的科目。
它在实用性上远远不如这个时代的【魔导论】，学习难度上却又要高出不止一筹。
会选择【炼金课】的学生，就算单纯是慕名而来，也通常有着极高的学习能力。
换言之，在座的都是各个年级的优等生!
达克放慢脚步往前走，发现大部分人都是坐在前排——似乎是为了更好的瞻仰炼金大师的风采，中后排则几乎都是空的。
考虑到坐在最后一排显得过于的不合群，他就往前坐了一些。
当然，依旧是靠窗的位置。
教室里的窗户基本上都是开着的，从外面吹入的风带着一丝晨间的微凉。
达克在座位上坐下之后便取出了【魔导语言】的课本。
距离上课还有段时间，他准备将昨日掌握的【魔导语言】知识温习一下。
不过在翻开课本之后，他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在教室里扫过。
这间教室里，意外的很有多熟悉的学生。
就单单是二年级，便有着萨拉·斯瓦蒂、艾玛·墨提斯、尤朵拉·恩维和愚者院的瓦妮莎·博尔特。
再次看到这位愚者院二年级的级长，达克的眼中终于带上了一些惊讶。
卡泽尔教授仅仅在二年级之中挑选了五名学生，基本上每个学院一名，能和萨拉、艾玛一起被选中，这位瓦妮莎·博尔特同学必然有着外貌不显的珍贵特质。
达克稍微留心，便又看向了其它年级的学生。
穿着三年级校服的学生要比二年级多一些，但也有七个。
这七个三年级生之中，他唯一叫得出名字的是曾经在出道战之中战胜过的学长——埃尔西·凯文。
埃尔西·凯文也曾在一年级的时候拿过万圣节活动的【赤红之星】奖项，是贵族院的尖子生。
达克倒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和这位学长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课。
不过其他的三年级生，他就不太熟悉了。
就算在城堡之中打过照面，他也多半叫不出名字。
反而是四年级生之中，颇有几个是能叫出名字的。
四年级生，可以说是这间教室里人数最多的。
达克稍微一数，便发现有整整十二个人！
那位四年级魔导院之中大名鼎鼎的【冬之贤者】后裔——温妮·斯卡蒂，赫然位列其中！
而另有一名同为四年级魔导院的学姐，也是达克较为熟悉的人。
安吉利亚·赫德森。
一个直到三年级下学期才第一次参加决斗俱乐部招新的魔导院学生。
达克对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而除了温妮和安吉利亚之外，已经升到四年级的贵族院学长+麦克·欧文竟然也选择了这门选修课。
另外，四年级愚者院的学生，出生于贫民窟的混血种，与鲜血姬有过交易的汤姆·尼克松，也独自一人在其中一排。
这位汤姆·尼克松学长似乎还因为鲜血姬的关系，和维特·高德的关系不错。
“四年级的熟人，真是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多些。”
达克咂了咂嘴，最后瞧向了五年级生。
五年级的学生仅仅只有六个。
遗憾的是潘多拉·多拉贡并不在其列。
达克对其它的五年级生关注并不多，也只能认出其中一人是决斗俱乐部的现任部长——骑士院的伊妮娅·奈特学姐。
以及另外一人是【妖精公主】艾露丽·克拉丽莎。
这位有着王室血统，被誉为“公主”的学姐曾在复活节决斗祭上出场过，但在经过长达三十回合的鏖战之后败给了【屠龙战士】卢克·贝奇。
除此之外的四人，则都叫不出名字了。
但想来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
……
达克只稍微观察了一下，便将视线收回。
虽然能和这么多优秀的高年级学长学姐一起上课，是一件感觉很不错的事情。
但学长学姐们并不会帮你学习，最终能学到什么，能学到多少，还得靠自己。
达克很快便集中注意到了课本上。
但没过多久，有个粉色头发的小乖乖就悄悄的把东西挪到了他的右侧座位上。
达克稍微侧目，便注意到尤朵拉死死盯着桌面，耳根通红，正处于完全失去沟通能力的禁绝状态。
他不禁无奈一笑，倒没刻意让她走开。
今时不同往日。
达克·迪蒙也已经不再是那个随随便便就能被勾起【极乐】的少年。
他有着相当程度的余裕。
……
“叮铃铃！”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卡泽尔教授便非常稳健的走进教室。
等他到了讲台之上，身高便突然蹿升了一截。
对此经验丰富的达克，自然是知道讲桌下面藏着一个垫脚凳。
卡泽尔教授轻挥魔杖，杖间闪烁的荧光在空中留下波浪。
他精神饱满，笑容满面，语气和蔼的说道：“非常感谢各位选择了这门【炼金课】。尽管【炼金术】已经是时代的余烬，但我们总能从余烬之中找到一些残存的星火。希望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你们也能从我的这门课中学到一些对自身的成长有益的东西。那样的话，我也就满足了。”
他的声音之中似乎自带魔力，台下的三十名学生都忍不住集中了注意。
卡泽尔教授的视线在这三十名学生的脸上一瞬掠过，便微笑道：“至于自我介绍环节，就暂且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每个人的名字，想必你们也不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继续说道：“在上课之初，我想要知道你们对炼金术的了解有多少，有谁愿意起来分享一下你们的看法？什么是炼金术？”
……
什么是炼金术？
达克不禁沉思。
他对炼金术的概念其实更多的是来源于上一世从各种作品之中汇集而来的信息，而对这个世界真正的炼金术并无太多深入的了解。
炼金术就和魔法一样，需要大量的知识作为前置，让人望而却步。
但硬要归纳的话，他对炼金术是什么，还是有些理解的。
不过正当他要主动举手时，却是发现前排已经立起了一根根笔直的手臂。
“好学生，果然都会抢答……”
达克不由将刚刚抬起一点的手放下，准备当个倾听者。
……
卡泽尔教授的目光随即在学生们的身上扫过，然后点了点艾玛。
艾玛立刻站了起来。
就算和这么多的高年级生同时上课，她也看不出有太多紧张，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晰。
“所谓的炼金术，在我看来其实就是一种交易。炼金术师支付代价，与真理之门进行交易，从而获取等价的回报，便是炼金术。”
随着艾玛将自己的见解说出，高年级生们神色各异，但大多都已将手放下，仔细咀嚼。
卡泽尔教授的脸上露出肉眼可见的笑容，当下提高音量道：“不错，非常不错。尽管语句上略有瑕疵，但这确实是一种关于炼金术的诠释。艾玛·墨提斯加五分。那么凯文同学，你有什么新的见解？”
三年级贵族院的埃尔西·凯文站了起来，先是瞧了一眼已经坐下的艾玛，然后才道：“我和艾玛·墨提斯同学的理解有所不同。炼金术虽说一直标明是【等价交换】，但价值这个东西，到底要如何衡量？我们认为等价的东西，在炼金术之中就真的是等价吗？就算是在普通市场之中，每一样东西的价值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更何况是炼金所用的素材。因此炼金术，不可能是单纯的等价交换。”
卡泽尔教授眉头一动，笑道：“很棒的见解。那么你认为，什么才是炼金术？”
埃尔西·凯文不由挺直背脊道：“我个人认为，炼金术就是魔法。尽管叫法上有所出入，施法手段有所不同。但炼金术毫无疑问和魔法一样，它同样需要魔力支撑，同样是为了制造出超凡之物。”
对于埃尔西·凯文不拘一格的回答，卡泽尔教授明显感到非常高兴。
他拍了拍手，说道：“每一件事物从不同的角度，都能看到不同的模样，尝试去做、去思考，才有新的发现。埃尔西·凯文加五分。汤姆·尼克松，你来。”
四年级愚者院的汤姆·尼克松站了起来，从黑色刘海之下透出的目光有些戏谑。
他瞥了一眼埃尔西·凯文，说道：“教授，一味的放纵学生可不行。这位凯文学弟的话如果放在炼金术盛行的古代，那是会被抓起来直接烧死的。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可不是什么市场物价可以用来对比的。凯文学弟认为一件物品的价值是随时变动的，因此便无法衡量。但只要对炼金术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炼金术所说的价值，原本便不同于一般认知。它的标准，一直铭刻都在【真理之门】中。而【真理之门】，早已被证明存在。”
埃尔西·凯文从中听出了奚落的味道，顿时皱眉道：“我并没有否定【等价交换原则】。再者，【真理之门】对物品价值的衡量标准，难道千百年来一直不变？如果真是如此，为何古代传下来的炼金配方大多都已经无法使用？”
汤姆·尼克松看了他一眼，挑眉道：“那正是我想学的东西。”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争论起来，卡泽尔教授连忙打断道：“多一个见解多一条思路，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还有没有人有不同的见解。”
此时，教室里的学生已经大多将手放下。
但到卡泽尔教授再次问起时，便又有人重新举了起来。
卡泽尔便抬起魔杖对着她点了点。
温妮·斯卡蒂方一起身，便吸引了整个教室的注意。
无论是三年级还是五年级，都对她非常关注。
她将手按在书上，说道：“炼金术，在我看来是一个探索真理的工具。炼金术师，为了对【真理之门】的内侧进行窥探，从【真理之门】中挖掘出真实，想方设法的研究出能够使得【真理之门】产生反应的方法。而这些方法，就是炼金术。”
汤姆·尼克松立刻反唇相讥：“炼金术师哪有那么崇高？最初的炼金术，只是一门为了炼制黄金而研究出来的技术而已。”
他原本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但似乎在复活节绝决斗祭之中绽放光彩之后便一反常态，变得高调起来。
不过温妮·斯卡蒂却明显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仅在回答完问题之后就坐了下来。
就像只是在公式化的收割学分~
……
卡泽尔教授示意汤姆·尼克松也坐下，然后挥舞魔杖道：“炼金术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来，原本就是一个缺乏定论的问题。有的人说炼金术是古代的炼金术师为了制造黄金而研究出来的技术，也有的人将炼金术师作为探索【真理之门】的工具，甚至有的人将研究炼金术的目的是为了长生……”
“历史的大河实在过于绵长，我们早已无法对此进行探究，但我们可以知道炼金术去往何方，用自己的手来把握。”
“现在翻开《炼金之秘》的第一页。”
正当学生们在疑惑《炼金之秘》在哪里的时候，每个人的面前便毫无预兆的亮起了金光。
卡泽尔教授伸出魔杖轻点，一本本厚实的《炼金之秘》便是出现在了金光之中。
达克稍一低头，便看到了这本教材。
《炼金之谜》堪称一本“黄金之书”。
在未翻开之前，它就像是一块金砖，封面上的黄金仿佛随时都会流动起来一般。
按照卡泽尔教授的授意翻开到第一页。
页面的中间画着一个小小的天平，天平的下方依旧写着那四个字——【等价交换】。
无论一件事物的价值如何衡量。
但【等价交换】依然是炼金术的基础原则。
换言之，衡量价值是【真理之门】的权责，而支付代价是炼金术师的义务。
炼金术的公平公正，是建立在【真理之门】的公平与公正之上。
达克顺势翻开到第二页，便看到目录之上的第一个篇章标题——【价值】！
“炼金术师在掌握炼金术之前，首要的任务便是明晰任何事物的价值。”
“站在【真理之门】的视角上，对事物的价值进行评定，只有确认价值之后，方能将其与愿望放在同一个天平之上。”
“最初的炼金术师并不知晓其中关窍，他们以自己的视角来对事物的价值进行评定，认为杂草便必定一文不值，认为钻石便必定价值连城。”
“但在【真理之门】的视角之中，钻石大多数时候才是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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