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舰娘的旅途 第15章

讲道理啊，想当年他也是对着秘书舰肆无忌惮戳戳戳的咸鱼指挥官，因为游戏中的舰娘就算跳起来也绝对踢不到他的膝盖……

可现在不同了，知道一个最弱的幼女潜艇认真起来能有多大出力么？一个小拳拳打得你两面一起漏气，或者跟小时候拍在手上的葫芦娃贴画似的，抠都抠不下来。

休斯敦很快便转移了话题，倒也没有再继续刺。人家姑娘都在旁边呢，现在不吭声是心里肯定也有那么点怨气，任由她扮了黑脸。可要是再说几句，两个轻巡洋舰小姑娘还不提，作为婚舰的绫波就该真的掏出斩舰刀了。

“算了，你们港区的家务事我们外人也没资格说什么，只是你知不知道……算了，以后你自己还是看着办吧。走，吃面条，我们这里一般还真不煮面条吃，我让宁海单独给你煮一碗。”

休斯敦干脆利落地扭头就走，挥着手让码头上的舰娘都回去，拿着高雄号给她的东西便匆匆离开了。

身后的多塞特郡刚要凑过来的时候便被绫波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连忙举起双手连连说道：“别，我不说了，大姐刚才说得对，你们港区的事情我们再操心也没用。我这不也是有感而发嘛，反正我又没有指挥官……”

亚特兰大不理她，拉着叶洛便走。

朱诺向着多塞特郡扮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便跟了上去，看起来心情相当的不错，和平时总是怯生生的表现大相径庭。

多塞特郡伸出一根手指挠挠脸颊，嘟囔道：“真不知道指挥官有什么好的……”

是啊，指挥官有什么好的呢？

叶洛也不知道啊。

此时他握紧了绫波的小手，刚才的从容早已消失不见，苦笑着问道：“绫波，原来你一直在生气呢？抱歉，我一直没有看出来……”

他是真的没有看出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一觉醒来便邂逅了这个不善言谈的少女，说不上一见钟情，好感还是有很长一截的，算成数字差不多有八九十，绫波要是再加把劲肝一下就能给他发戒指了。

因为绫波真的很懂事啊，久别重逢之后不仅没有表现出半点生气，还事事处处都在为他着想，那份单纯的心意可以说十分耀眼了。

只是叶洛似乎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个问题。

对于他来讲，这三个姑娘都是今天才忽然蹦出来，并且自称是他的舰娘的。短短半天之内不管是亲昵还是平常的交流，在他看来都显得十分自然、也完全符合舰娘和指挥官之间的关系。

可对于几个姑娘来讲，叶洛作为指挥官绝对是大大失格，整个世界上有哪个指挥官会抛弃港区突然消失的？这种意义上的久别重逢，就算舰娘作为单纯的生命来讲，不会做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该有的怨气肯定还是有的。

亚特兰大和朱诺也就罢了，她们往日里在港区就是类似于透明人的存在。港区强大的舰娘数不胜数，蓝皮的轻巡洋舰能得到多少关注的目光？没有出击，偶尔跑跑委托，除了指挥官有时会莫名其妙地用愧疚的眼神看向朱诺之外，什么都没有的。

没有承载期待，对指挥官的离去和归来也便比较淡然；好感可能是陌生可能是友好也可能是喜欢，但绝不可能是闪烁着红心的爱。

但绫波不一样，那可是好感高达两百的婚舰啊！

叶洛原本没有意识到，因为绫波一直不怎么说话，只会乖巧地挽着他的手臂。他感谢的时候绫波也在感谢，他鞠躬的时候绫波也在鞠躬，他和别人讲话的时候绫波总是安静地听，夫唱妇随，在外人面前那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然而到了舰娘总部，叶洛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无言的幽怨，感情的分量又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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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点第二更

第十七章 指挥官的责任（下）

一开始叶洛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的。

亚特兰大和朱诺依旧是唠叨老妈子和加血小天使，绫波依旧乖巧，四个人谈笑着走进舰娘总部，感受到凝重的氛围，同时升起了一有事情便直接带着指（舰）挥（娘）官跑路的心思。

只是在听突击者说了情况之后，绫波不动声色，小手一挥便让舰娘总部的所有舰娘踏上了码头。

叶洛起初还在码头上不安地四下观望，好奇地看着那个金皮的高雄号重巡洋舰，饶有兴趣地听着多塞特郡的八卦，无比震撼地看着那个黑发美人毅然随着自己的指挥官一起共赴黄泉……

直到多塞特郡拐弯抹角地将事情扯到了他的身上，叶洛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不同于那位生命走到尽头的吴指挥官，而是真真切切“消失”了很久的自己。

建起了很大的港区，聚起了很多很多的姑娘们，给不少红心催婚的舰娘发了戒指，饶有兴趣地戳戳戳，认真经营了很久很久。然而只是随着一次卸载，自己便在这些姑娘们的生命中，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她们的天突然就这么塌了，塌的莫名其妙。叶洛有些记不清为什么要卸载游戏了，可能是因为手机要清内存，可能是要复习考试，可能是痛定思痛决定从此脱宅，舰娘便是第一个拿来开刀的。

姑娘们茫然无措地守在港区中，眼巴巴地看着指挥官的办公室，直到彻底死心，纷纷离去。

不，她们甚至不敢彻底死心，不敢像高雄那样随他而去，因为她们还在期待着他只是暂时有事，期待着他总有一天还能披风戴月再度归来。

虽然自己做的只是很多游戏玩家都做过的事情，可他就是莫名地感觉到了一阵愧疚。

聚拢在码头上观望的那些舰娘们着实给了叶洛不少的心灵冲击，这些美丽而又美好的姑娘们没有一个因为高雄的离去而悲伤，她们都在羡慕，羡慕着高雄号可以长久地陪伴着自己的指挥官，从生到死从未分开。

“有了指挥官，献上了最真挚的感情，却在指挥官消失的时刻，连长久相伴都不许。您不觉得她们很可怜么，叶洛指挥官？”

“被建造出来的舰娘是没得选，有些自由舰娘和指挥官结成了羁绊决定生死相随，被捞回港区叫了一声指挥官，那从此便是独属一人的港区舰娘了，有了感情寄托的舰娘普遍是要比自由舰娘幸福许多的。可要是指挥官突然又玩起了消失，这些舰娘会不会比那些从未有过希望的自由舰娘悲惨许多？”

叶洛从未感觉到那些姑娘们羡慕向往的目光是如此沉重，也从未感觉到自己在某些姑娘们的心中是如此的重要。

指挥官并不只是需要承担起守护一方海域的重任，更不是一个收集图鉴开后宫的游戏，美丽而又忠诚的舰娘们诞生于最美好的感情，这份独属于她们的“重量”，才是指挥官需要承载的根本。

谁都有失误，没有哪个指挥官的战绩是完全没有出错的。但只要付出了感情，付出了真心，付出了陪伴，对舰娘来说，那便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也是天底下最好最优秀的指挥官。

而现在的叶洛……大抵是不合格的吧。

然而即使是这样，在绫波的眼中，他也是天底下最好、最优秀的指挥官，没有之一。

叶洛揉了揉鼻子，忽然转身，一把抱紧了默默跟在他身后的绫波。

鼻尖充斥着少女的幽香，单手揽着绫波的肩膀，又缓缓抚摸着她银白色的中长发，叶洛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虽然实际上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既然已经决定要成为一名指挥官，那么承担起姑娘们的过去，承担起她们的感情，便是此时此刻以及今后叶洛最需要做的事情。

虽然自己这里还是一团糟呢，背井离乡……

叶洛心中苦笑了一声，承载舰娘的感情，他又何尝不是想要以此寄托他自己的感情呢？比起独自承担这些，接下来的岁月里和姑娘们一起度过，无疑要轻松许多许多。

猝不及防之下，绫波的脸颊紧贴住了叶洛的胸膛。在稍稍愣了一下下之后，白发的少女也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浅浅微笑。

反手抱住叶洛的腰，绫波低声说道：“是，的说。指挥官……欢迎回港，的说。”

……

就在叶洛四人不远处，一棵高大的玉兰树上，一丝微不足道的亮光悄悄闪烁了一下。

等到几人走远之后，一个拥有着淡金色短发的小学生偷偷摸摸地从树上溜了下来，惊魂未定地坐在树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哇呀呀呀，本来只是想拍一下休斯敦大姐和吴伽的舰娘们，没想到这次真真真真的拿到大大大大新闻了啊！！！”

水手服、黑丝袜，腰间别着小小的红发玩偶，格里德利无比欣喜地摆弄着手中的相机，激动的简直要颤抖起来！

这次她绝对拿到了足以震撼整个舰娘界的超大新闻！她们J区的舰娘总部终于也能拿出一个大新闻了！！

“特大新闻！鬼神绫波被人捞走？！”

不不不太普通了太普通了！

“号外！鬼神绫波和一个指挥官不得不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