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幻想乡之恋
“有一点难受，不是吗？”永琳看着陈安，眼神带着淡淡的忧伤：“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总是笑呢？”
“总不能哭吧。”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陈安语气轻松：“不能哭啊，有露米娅那个小鬼在，我要是敢哭，她铁定也得哭。而我啊，最怕的就是小鬼哭，所以就是为了不让她哭，我也得笑着。况且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没心没肺，一点点小难受，哪里能让我改了习惯，成天苦着脸啊？”
大爷不再说，语气正经起来的陈安笑眯眯道：“笑着是过，哭着是过，无论哭和笑都是过，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笑呢？而且结果注定是那样，哭和笑都是那样，我当然要选择让我心情会更好的生活方式啊。”
更何况，怎么能不笑呢？笑了，身边的人都会笑，不笑则身边的人都不会笑，如此这般，又怎么能不笑呢？
似是听到了陈安未能说出的那番话，沐浴着月光，在月下的海边沙滩驻立的永琳凝视着陈安温和笑脸的永琳心中的悲伤突然逆流成河。
悲伤搅动了往来宁静的心湖，永琳的眸中出现淡淡的水色荧光。语气似笑，又似怒，她骂道：“没心没肺，果然是个笨蛋。”
点点头，陈安不说话。
目光仍旧放在陈安温和的笑脸上，永琳又道：“离别之际，最后有什么话想与在下说的吗？”
微微沉默，然后陈安笑了。眼睛稍弯，唇角上扬，对永琳露出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他说：“忘了我，要幸福，求你。”
第五十四章：选择
“……”
蓦然呆住，永琳唇微张，似想说话，又似单纯的在吐气。盯着陈安的眼睛，心中柔情百转，按耐住那份柔情和心中越发激烈的悲伤，永琳故作平静的点了头：“啊，明白。”
话语并未就此停止，她又道：“但在那之前，你予什么在下充当你请求的报酬？请求她人做事，总的付出什么，不是吗？”
想了想，陈安摸出了自从与永琳同行，就时刻备在身上的木梳：“给你梳头怎样？”，他说：“最后一次。”
“好。”语气轻快地答应了陈安的要求，永琳转身，毫无防备的将背朝向他。
“最后一次吧。”轻声重复这样的话，陈安就坐在沙滩上，替永琳梳起了最后一次头。
肩头和身体无时无刻不在的剧痛让陈安动作变得有些僵硬，但这种小障碍并不妨碍陈安替永琳梳头的举止。用木梳细心梳理着永琳如绸缎般顺滑的银发，片刻后，将木梳放在腿上，手指僵硬的陈安用不再灵巧的手法一点点替永琳扎好了辫子。
“好了。”
半晌过去，终于大功告成的陈安拿起腿上放着的木梳起身。让永琳转过身来，他将木梳递向她。
“这梳子送你了，就当最后的礼物吧……啧，忽然想起来这梳子好像就是你的，拿你的东西当送你的礼物，哈哈，省了一笔呢。”
没说话，接过木梳珍惜的收好，永琳抬头看了眼陈安，便想转身离去，但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到一半的她止住了动作。对此，陈安感到有些奇怪。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忽然想起还有些话未说……嗯，附耳过来，在下说完便走。”
也没多想，陈安顺应永琳的话弯腰对她附耳过来。看着陈安已经近在咫尺的面容，永琳抿抿唇，接着脚尖踮起，用双手搂住了陈安脖子。
“——唔！”
在陈安瞪大眼，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中，拥住陈安脖子的永琳吻在他唇上。并不给陈安多做思考的机会，在吻上陈安之后，永琳的舌便如灵蛇般突破陈安牙齿的防备，探入了陈安口中。
没有丝毫的情欲，仅有火热而纯粹的爱意，热吻之后，永琳松开了陈安。看着似是还没回过神，保持着弯腰动作的陈安，永琳抿嘴轻笑一声“果然，是熟悉的感觉呢”，便转身，干脆利落的走了。
永琳走远，才终于回过神，摸着自己仿佛还留有那人儿唇温的嘴唇，痴痴注视着永琳在沙滩上渐行渐远的身影，陈安叹息不语。
……
“要去哪？”忽然由空落下，拦在永琳的前路上，黑发垂落，如月下仙子般美丽的魅灵眯着眼看她：“散步的话，不觉得走的太远了吗？”
“魅灵姑娘说得对。”同魅灵一同出现，白依水语气温和：“夜下漫步虽是美事，但永琳你此番行的过于遥远了呢。”
魅灵接话：“明天我们就要继续散步，今晚散步太久导致明天精神不振的话，可是会给人添麻烦的。”
有些意外魅灵和白依水的出现，但对于永琳来说，她们出现带来的也仅仅是意外而已。
“不会给你们的添麻烦的。”神色不变，永琳平静的道：“在下此时也不是在散步，而是该回去了。”
“回去？”一时误解永琳的话，白依水好心的提醒：“你前进的方向不是屋子的方向，要往相反的方向走才对。”
也没理解永琳说的回去并不是回去木屋，魅灵点头道：“白姑娘说得对，你走错方向了。”
没有多说的打算，魅灵来到了永琳身边，然后爽利的道：“走吧，我和白姑娘带你回去。”
“啊，一同回去吧。”笑了笑，白依水也来到了永琳身边。
“在下说的回去不是回去那。”态度依旧平静，永琳伫立在原地不动：“在下说的回去，是回在下原来的地方去。”
依旧走了几步，接着才发现永琳原来没跟上，魅灵和白依水皆是错愕回头。
“回原来的地方，这话什么意思？”
“话面上的意思。”转身，但没有前进，永琳看着魅灵和白依水，平静的语气一如开始：“从前刻起，在下便不再是与你们同行的伙伴了。”
“什么！？”惊愕的情绪无可附加，魅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永琳：“什么也没发生，你怎么忽然就说不走了？”
白依水也是相当愕然：“每日都在海边悠闲度日，平白无故的，永琳你为何要走？”
“因为他很痛。”露出充满哀伤的笑容，永琳说：“就似浑身是刺的刺猬，却又与刺猬相反，尖头扎在了自己身上。只要在下一与他靠近，他就会自己将自己刺伤。在下无法得知他为何那般，但在下明白，在下不想看见他因在下承受苦痛，所以在下放弃了，在下，该走了。”
明明听不懂永琳的比喻是个什么意思，却不知为何，在听到她的描述后，魅灵心中没由来的涌现出烦躁。抱着双手，不安的用脚尖碾了碾沙地，魅灵的语气有些不耐起来：“什么刺猬不刺猬的，你这孩子究竟在说什么奇怪的话？赶紧的，别再说那些没睡醒的话惹人满头雾水，和我们回去，我可不想明天起来，陈安会因为有人不在而不高兴。”
同样没能听懂永琳的话是何意思，不过白依水并没有出现魅灵那种不安的情绪，她好言相劝：“别胡闹了，时候不早了，快与我们一同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白天来说不好吗？”
“在下意已决，所以不必在多言……对了，照顾好他，还有露米娅，麻烦你们了。”
留下这样的话，永琳便干脆的转身走了。
有心去追永琳，却莫名想到她之前那番话的魅灵脚步刚抬起就又放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如此数次之后，魅灵变得更加烦躁了。
“要走就走，真当我求你吗？”
跺跺脚，烦躁过头的魅灵就放弃了去追永琳回来，气呼呼的转身，向着永琳前进相反的方向走了。
看着永琳决然没入黑暗中的背影，莫名感觉到她的确不会改变主意的白依水迟疑一会，就转身和魅灵一起走了。
……
“决定了吗？”在黎明到来前最黑暗的时分来到在海边呆呆伫立的永琳身边，一身柔光笼罩的莲华温声道：“你失落的过去，已经不再打算追寻了吗？”
并不意外莲华的出现，甚至于会停留在海边的原因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永琳看也不看她一眼，态度十分冷淡的道：“你终于来了。”
“所以说，你果然是做出决定了吗？”缓步前进，于海面上站立，莲华回身望向永琳：“那么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莲华身上笼罩着光，那光并不刺眼，甚至于无法找到比那光更加柔和的色彩，但看着莲华，永琳却是眯起了眼，她不答反问：“为什么？”
明白永琳问的是什么，莲华轻摇头：“这是你的事，答案得由你自己去追寻，我不能告诉你答案。”
“为什么？”仍是这三个字，永琳表情酷的像冰：“不要告诉在下你从未插手过在下与他的事，既然已经插手了，还回了在下的情感，为何不一做到底，将在下的记忆一同还回？什么也不与在下言明，自顾自的在一旁冷眼旁观，你这行为究竟是何意味？嘲弄在下的无知，嘲弄他的固执，还是连着在下与他一同嘲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