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披萨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只希儿、两只希儿……（4k）
——又过了几分钟。
“你知道自己错了么？”
“呜呜……知……知道了。”
“那你以后还杀不杀人了？”
“呜呜……不，不杀了……”
“还乱不乱用这股力量了？”
“呜呜……不，不用了……”
“以后要乖乖听话，明白么？”
“呜呜呜……乖……乖乖听话……”
Hyperion咖啡厅，一楼。
大厅的正中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空之律者坐在一张椅子上，年轻的店长正对着满脸泪水的空之律者，说话的语气温和且循循善诱。
德丽莎满脸空白地望着坐在大厅中央一边哭一边乖乖点头的空之律者，感觉世界在崩塌。
“嗯，乖。”
在一连串的问题都得到了对方的乖乖回答过后，店长摸了摸空之律者的那有些颤抖的脑袋，表情惆怅。
一个人的信念被完全摧毁需要多久？
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也可能会很短，但对于一直以来都自诩为西琳的空之律者而言，在律者的权能彻底拒绝了她，甚至还反过来侵蚀了她身体的那一刹那，她的意志、理念、以及自我，就被完全摧毁了。
空之律者的权能拒绝了空之律者，这不仅意味着她再也不是“神”的使徒，她所代行的意志不被“神”所认可，更意味着……“神”彻底抛弃了她。
彻头彻尾地。
当空之律者不再是空之律者，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西琳”的时候，她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大概也就只剩下了一个迷惘而又委屈的小姑娘了吧。
“……”
看着空之律者那不断地抽着鼻子的样子，店长却忍不住又产生了一种头痛的感觉。
他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咖啡厅，嗯，一大堆顾客，这才营业第三天就生意如此火爆，当真是可喜可贺可惜可贺……
……个鬼啦！
“……以防万一我先问一句。”店长撑着自己的额间，轻轻地抚平了那直皱的眉心，“你们……是来我店里喝咖啡的吗？”
除了几位店员之外，大厅里的一众人不约而同地摇头。
“……”
头更痛了。
不光是头，就连腰部和胃部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按照到店的时间一个个来吧。”他表情惆怅地甩了甩手，说话的声音透着一股强烈的疲惫，“谁先到的？”
“……”
来自于2013年·长空市的布洛妮娅环顾了一圈四周，面无表情的小脸闪过了一丝细微的困惑。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来自于2017年的另一个“自己”：“布洛妮娅，只是想找另一个‘自己’问一下希儿的——。”
“希儿是吧？成，我帮你找找——”店长闭上眼睛，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的身体为中心骤然之间扩散出去。
曾在“终焉”的身上体会过一次类似力量的符华本能地绷紧了自己那半透明身体。
泪眼迷蒙的空之律者眨巴眨巴一双金色的双眸，刻有十字纹路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丝畏惧的神情。
果然，这种感觉……和那个时候……面对着“神”时所感受到的感觉一模一样……
“唔……从本征世界坠入量子之海的希儿……坠入量子之海的希儿……”
年轻的店长呢喃了一会儿，然后抬手一招。
“欸……？欸欸欸——？这，这是什么呀？”
“希儿——？该死！你给我松——怎么连我也——？？？”
咖啡厅的门外，突然响起了两个充满了慌乱与焦急的嗓音，其中一个嗓音柔软温柔，另一个则像是一点就爆的炮仗一般暴躁无比。
接着，咖啡厅的大门猛地开启，被一道道无形纹路给团团困住的一黑一白两个少女刷的一下飞进了咖啡厅的大厅里。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望向了那两个不停挣扎着的少女，神情呆滞。
“咦？布……布洛妮娅姐姐？德丽莎学院长……还有琪亚娜姐姐，芽衣姐姐，特斯拉博士也在……”穿着一身白色蓬蓬裙的少女环顾了一圈四周轻咦了一声，挣扎的力度立刻放缓了不少，“为，为什么大家都聚集在这里？这里……好像是一家咖啡厅？是什么地方？”
“先不要说话！希儿！”
一声带着些惊怒与惧意的喝声骤然响起，只见另一位穿着一身漆黑轻甲的黑发少女像只炸了毛的黑猫一样死死地瞪视着年轻的店长，微微收缩的瞳孔，透着一股及其强烈的戒备与惊愕，说话的声线听起来有些颤抖：
“这个男的……居然和琪亚娜一样……不，甚至还比琪亚娜要更……”
“你在说什么啊，希儿？琪亚娜姐姐不是就在……”
说着说着，表情温润的那个少女也突然愣住了。
对啊，琪亚娜姐姐不应该是住在月球上的么？
那这里的琪亚娜姐姐，到底是……
“……抓错了，不是你们两个，回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年轻的店长那带着些丧气的声音打断了白衣少女的思考，他一挥手，还没等一黑一白两位少女回过神来，她们的身体就突然在一股强烈的牵引力中被丢出了咖啡厅的大门。
“欸？欸欸诶诶——？？等等——！”在整个人被猝不及防的丢出咖啡厅的大门后，温柔的嗓音，带着一股强烈的茫然失措，远远地传来，“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希儿——可恶！居然敢这样对待希儿！你这个混蛋给我等着——！！！”
话语落下，咖啡厅的大厅重回寂静。
从两个希儿被抓进来到被丢出去，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分钟，把大厅里的人们都看的目瞪口呆，2013年的布洛妮娅更是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希……希儿……？？”
傻了好半晌，布洛妮娅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面无表情的小脸，透着一股微不可闻的不知所措。
“为，为什么你又把希儿赶出去了？”
毫无起伏的语调，有着一股被掩盖的极深的抓狂。
布洛妮娅好不容易才见到希儿的啊！为什么才半分钟就又给丢回去了啊！
是，是在耍我吗？这家咖啡厅的店长原来还有那么恶劣的爱好吗？
“说了抓错了，她们两个不是你们这边的。”店长咳哼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股尴尬，无形的波动再度扩散了出去，“你先别急，我再找找……”
“……嗯，有了，这会总该没错了吧。”
他一招手，门外又想起了一个软糯的惊呼声。
“欸……？这股力量是……先跟上去看看吧。”
咖啡厅的大门开启，和刚刚被他抓进来的那个白衣少女完全一样的柔和少女再一次被抓了进来。
——不，从对方那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抗，温柔的小脸也摆出了一幅严肃表情的样子来看，虽说无论是样貌还是穿着都和刚刚的那位少女一样，但很显然，她们却并非是同一个体。
“咦？”
被店长给抓进咖啡厅的那一刹那，她眨巴眨巴眼睛，
“布洛妮娅姐姐，芽衣姐姐，琪亚娜姐姐，你们已经汇合了么？世界蛇那边……”
“又错了。”
年轻的店长有些烦躁地一甩手，满脸茫然的白衣少女便毫无反抗之力地又被丢出了咖啡厅的大门。
“……”
大厅的气氛，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嘶……本征世界的希儿有那么多次掉进量子之海的经验么？”
年轻的店长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有些怀疑人生。
布洛妮娅露出了有些不高兴的表情，两只豆豆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店长。
???盯————
“咳哼，毕——毕竟是量子之海嘛，这种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空间，会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的对吧？”
店长咳哼了一声，有点心虚。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这次肯定给你把希儿带过来！”
怎么有种抓娃娃的既视感……
店长在内心深处悄悄地嘀咕了一声，无形的波动再度扩散出去。
掉到量子之海的希儿……掉到量子之海的希儿……
找到了，这次总该是你了吧——！
突然——
那股无形的波动，毫无征兆地溃散了。
与此同时，咖啡厅的门外，一团强烈无比的寒流顺着店长散发出的牵引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入了咖啡厅的内部。
店长的脸色微变，反手一甩，怒喝：
“滚回去！”
轰隆隆，随着一声剧烈的震响，整个咖啡厅的地面都在激烈的力量冲突中晃动了一下。
日！凯文？
辨认出那股强烈寒流的来源，对店长而言并非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他还是产生了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他这是摸到哪个的希儿头上了啊？？为啥旁边还有个凯文在的？
不光是他，包括漂浮在半空中的符华，还有雷之律者·雷电芽衣在内，咖啡厅里所有对这股寒流感到熟悉的人，脸色都忍不住变了一下。
眼巴巴地等待着自家好姐妹回归的布洛妮娅表情僵硬，灰色的眸子透着一股强烈的怀疑人生的味道。
不是，量子之海里到底有多少个希儿？这些掉进量子之海里的希儿怎么都一副撞上了麻烦的样子？
她那好姐妹这辈子都和量子之海过不去了是吧？布洛妮娅有点自闭。
其实店长也有点自闭。
“嘶……不应该啊，在量子之海里捞个希儿有那么难吗？我还真就特娘的不信这个邪了……”
有点急眼的店长，咬牙切齿地低吟了一声。
这一次，他闭上了双眼，将所有的五感都暂时关闭，与此同时，一道前所未有的激烈波动几乎要化作实态，疯狂地从咖啡厅里扩散了出去。
“卧槽————！！！！”
忽然，店长背后的汗毛一下子就树立了起来，他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身体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没等大厅里的人回过神来——比之先前那道寒流还要强盛上数百……甚至是数千倍的力量，从不知道外边的哪一个世界瞬息而至。
刺眼的光芒在咖啡厅的门缝中闪动，尽管在店长的亲自迎击下，爆闪的力量并未波及咖啡厅本身，但那道力量中所蕴含的波动，却让符华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失声道：
“终——终焉之律者？？？怎么可能——？？？”
听到那彻底变调了的沉稳嗓音，大厅里绝大部分人的表情都变得呆滞了下去，空之律者的瞳孔更是猛地震动了一下。
“？？？”
来自于2013年的布洛妮娅人都麻了。
为什么在量子之海里找个希儿能受到终焉之律者的袭击啊！！？
等等，量子之海里也有终焉之律者吗？！！正当所有人的脑子里都不受控制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之时，店长那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便从咖啡厅的门缝里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
“你……你有毛病啊你——！我在量子之海展开自己的触觉找个人碍着你了吗，至于直接一枪打过来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