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披萨
第五十八章 触摸系统的魔力（4k）
隔着一扇门的走廊一片安静，窗外是深邃的夜，天空乌黑黑的一片。
整个卧室都被沉默的气氛给包裹了起来。
好一段时间后，按捺不住性子的琪亚娜终归是打破了这股几乎要冻结的空气。
“芽衣，你……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琪亚娜不问这个还好，一问这个，雷电芽衣顿时就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她瞪了琪亚娜一眼，满怀着埋怨与酸楚的牢骚有如连珠炮一般：“你说呢？你还好意思问这个问题？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有多想念你吗！？为什么你宁可躲在这家咖啡厅里，也不来联系我们，也不来找我们呢？？”
那冲天的怨气，让琪亚娜一下又一下地缩着脖子，像是一只不停地被挑逗着的麻雀，等到雷电芽衣说完，她才嗫嚅着为自己委屈巴巴地争辩：“我……我其实也是今天晚上才发现这家咖啡厅的啊……”
“你还敢顶嘴？”雷电芽衣眯起了眼睛，说话是嗓音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意味，“难道你想说，如果不是这家咖啡厅的话，我们其实压根还找不到你？”
“……”虽然琪亚娜心里清楚这大概是事实，但她明智地选择了闭上自己的嘴巴，没在这个时候触碰对方的霉头。
但是在这种时候，不说话的沉默其实也已经和正面回答没什么区别了。
看着琪亚娜那尴尬却又倔强的表情，雷电芽衣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气血上涌，她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大度，不能对琪亚娜发火，现在的琪亚娜还处在危险的状况……但一想到这家伙居然敢在这种情况下一直躲着她们，雷电芽衣就怎么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圣芙蕾雅的大家早就已经将你看做是无法割舍的同伴，学院长更是早已把你看做是自己真正的亲人，结果在遇上那么大的麻烦了以后，你居然宁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也不愿意去向大家寻求帮助。
既然空之律者的苏醒已经成为了事实，那就和大家一起想办法去面对她啊！
躲？就算想躲，你又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呢？
你到底把我们一直以来的关系置之何处了啊！
尽管心里的埋怨靠三言两语根本就没办法完全宣泄出来，但这家咖啡厅毕竟是别人家的地盘，以雷电芽衣的涵养，是断然没办法在这种大家都睡着了的三更半夜肆意宣泄自己的怒火的。
所以，在将那几乎要烧掉理性的怨气给竭尽全力地忍耐下去了以后，雷电芽衣暂时还是主动岔开了话题。
“说说吧。”
她轻轻地捋了捋还带着些许水气的长发，然后转过身体，与琪亚娜并排坐在了那张一米八的大床边上。
包裹着睡裙的下半身陷入了柔软的被单，混杂着沐浴液的少女清香，悄无声息地溶入了被褥深处。
她转过头，将那宛若长辈版不容置疑的视线望向了琪亚娜：“从见面开始，你就一直都明里暗里的对我表明，你好像还不想离开这家咖啡厅？”
琪亚娜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没成想雷电芽衣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语。
“算了，你还是和我说说，自己来到这家咖啡厅后的具体经过吧，我现在完全不相信你的主观判断。”
那充满了不忿与怀疑的口吻，把刚想说些什么的琪亚娜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毕竟你的意图实在是太过于相当明显。”
雷电芽衣幽幽地看着琪亚娜的双眼，用平静的口吻说着危险的话语：
“我不能保证，要是现在就从你嘴巴里听到了‘我还不能回去’这句话之后，我能不能忍住把你给强行带回去的冲动，当场就把你手脚打断。”
“别……别开那么可怕的玩笑嘛……”琪亚娜满头冷汗，对雷电芽衣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我相信芽衣是肯定不会对我做那么恐怖的事情的，对吧？”
“……”雷电芽衣没有说话。
“对……对吧！”琪亚娜的不安愈发旺盛了。
“……”雷电芽衣还是没有说话。
——好可怕。
难以言喻的可怕。
感受着雷电芽衣那死寂的目光，琪亚娜甚至感受到了比面对空之律者时还要愈发森冷的恐怖感。
为什么会芽衣变成那么可怕的人啊？
她背脊发凉，头冒冷汗，在内心深处不住地咆哮着。
我那温柔的芽衣到底到哪里去了啊！
“你在说什么呢？琪亚娜ちゃん~”雷电芽衣甜甜地笑了，她甚至用了自己的母语在琪亚娜的名字末尾加了一个起伏又轻佻的“ちゃん（chan）”——也就是神州话谐音的“酱”来表示亲切，“我可是一直都没变过哦，只是，这段时间的琪亚娜ちゃん，好像些太过于调皮了呢。”
“调皮到，大家不得不用稍稍过激一点的手段与方式来进行教育。”雷电芽衣笑吟吟地说，“安心吧，我想德丽莎学院长，应该会相当支持我的做法。”
“我的意见呢？”琪亚娜目瞪口呆。
“听你的意见，让你继续在外面流浪么？”雷电芽衣瞬间收敛了笑容。
琪亚娜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下去，她算是听明白了，雷电芽衣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她给带回去。
为了贯彻这一目标，她甚至连讲道理的机会都没有留给自己。
在琪亚娜的了解中，雷电芽衣原本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但就算是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雷电芽衣的理性与耐心，大概也已经在这四个月不断地寻找着自己的日子里，被渐渐地消磨殆尽了吧。
实话说，从被雷电芽衣找上门开始，琪亚娜就一直都挺心虚的。
她其实知道自己一直躲着圣芙蕾雅的行为对过去的伙伴与长辈造成了多大的困扰与伤害。
但所谓的人类，天生就是一种及其擅长扬长避短的生物。
他们正是依靠发挥出了自己的长处才得以能站在生物链的顶端。
也就是说，只要是人类，就会对“逃避”这一技能无师自通，好比一个学生在放暑假的时候都会选择对那些碍事的暑假作业视而不见。
只要没真正的面对上，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然而同样的，既然选择了逃避，那么，在避无可避地撞上了那个问题的时候，那些被“逃避”这一行为所无限扩大的代价，也会对选择了逃避的人进行毫不留情反噬。
如今的琪亚娜所面对的，与那些暑假只剩下一天，却发现作业一点没动的学生们所面对的事情，其实是一样的。
幸好，在场的人里，还有一个人，并不需要承担这种逃避代价。
所以当琪亚娜被彻底进入了不讲理的状态中的雷电芽衣给怼的无话可说的时候，一道淡淡的火光，便突然从琪亚娜的体表倾洒了出去。
雷电芽衣本能地露出了警觉的表情，却在看到那火光凝聚而成的半透明身影以后一下子愣住了。
“班……班长？？”
“嗯。”符华表情复杂地看着雷电芽衣，长叹了口气，“好久不见了，芽衣。”
“你……”雷电芽衣愣了好半晌，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班长一直都跟在琪亚娜的身边吗？？”
雷电芽衣对符华的观感其实很复杂。
一方面，在知道是符华将琪亚娜给带到了天命总部之后，她其实对符华是有很大的怨气的。
但另一方面，当空之律者夺走了琪亚娜的身体，并且将她们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击败、甚至是即将展开杀戮之际，也是这位朴实的班长，在第一时间就支援了过来。
如今，符华突然从琪亚娜的身上再度出现。
而且从琪亚娜那毫无惊讶之色的表情来看，她早已对符华跟在她身边的事实了然于胸，并且再度接纳了这位曾经把她给强行劫走的班长。
沉默了片刻后，雷电芽衣做了个深呼吸：“看起来，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所以，班长，你是出来帮琪亚娜说话的？”
“我不否认这一点。”符华点了点头，“不过，帮琪亚娜说话，也并不意味着我反对你的做法。”
“班，班长？”琪亚娜愣住了。
“别着急，琪亚娜。”符华摆了摆手，示意琪亚娜稍安勿躁，“芽衣，你想将琪亚娜给带回去，是因为不愿意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来自于律者意识的侵蚀，没错吧？”
“……”雷电芽衣无声地点了下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有暂时让琪亚娜留在这家咖啡厅里，才是更好的选择。”符华淡淡地说，“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之所以能定位这家咖啡厅的位置，是因为在不久之前，在这个地方探测到了第二律者的崩坏能波动，对吧。”
“是的。”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在你们探测到了那股崩坏能波动的时候，琪亚娜就失去了控制。”
“什——”突入起来的噩耗，让雷电芽衣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还没等她进一步询问，符华就平静地补充了一句：“然后，在琪亚娜的身体给夺走后的不到一分钟里，这家咖啡厅的店长，就成功地压制住了空之律者的意志。”
“咖啡厅的店长……？”雷电芽衣轻声呢喃了一句，然后飞快地明白了符华的言下之意：“所以，班长的意思是，比起回到我们身边，对琪亚娜来说，反而是呆在这家咖啡厅里，才更加安全么？”
“我知道这可能对你们而言有些难以接受，事实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很难相信，律者的意识、权能、甚至是那些对宿主所造成的侵蚀，居然被如此轻而易举的给解决掉。”符华的表情很是有些复杂。
她也没法不心情复杂，身为来自五万年前的先行者，曾经体验过一次绝望的她，在看到了这种倾尽全球几十亿人口的力量与智慧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突然被轻描淡写的解决掉的第一时间里，甚至对自己的人生意义都产生了怀疑。
而且，在感受到店长身上那股几乎等同于“终焉”的力量后，她还怀疑过，会不会那位店长，其实就是“崩坏”的主导者与源头。
可是，那位店长所表现出来的个性，又与“崩坏”所表现出来的恶质特性相差的太远了。
若是脱离了那股深不可测的力量，单独去看性格的话，那位年轻的店长简直就像是个正在享受人生、享受生活、也正在享受青春热恋的普通男孩一样。
那讴歌着人生的美好，享受着这家咖啡厅里的一切的姿态，简直就像是——
“……”
——像是，谁来着？
大脑闪过了一丝轻微的阵痛，一道粉色的无瑕身影，在符华的记忆深处若隐若现。
因为意识被羽渡尘的第零额定功率互相绑定，琪亚娜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符华的异状：“班长，你怎么了？”
“没事。”符华眯了会双眼，摇了摇头。
雷电芽衣沉默了一阵子：“原来如此，琪亚娜留在这家咖啡厅的理由我知道了。”
“不过……你们又该怎么保证，这家咖啡厅的店长，愿意把你们一直都留在这里呢？”
“……”琪亚娜犹豫了一下，脸红了红，“大，大不了……我稍微牺牲一下，给那位店长稍微发点福利啦……”
“原来是这样……呃，啊……啊？？？”
雷电芽衣呆住了。
“不，不行吗？”琪亚娜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行不行的问题吗？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雷电芽衣的脸涨得通红，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是那位店长对你提出的要求？”
“……你觉得可能么？”琪亚娜翻了个白眼，反问了一句。
“……”
好像确实。
雷电芽衣回想起了自己在刚刚闯入这家咖啡厅时所看到的画面，还有不久前在走廊里亲身体会的修罗场，表情微缓。
琪亚娜的姿色虽然相当不错，但和这家店里那几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大美女比起来，却还是稍稍逊色了一点。
实在是很难想象，那位店长会舍近求远、舍好求坏地硬是要强迫琪亚娜做那些涩涩的事情。
所以——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又没什么东西可以支付给那位店长……”琪亚娜低下头，俏丽的脸蛋，连带着整个耳垂都变得通红——这地方在不久前才刚刚被那年轻的店长给揪过，“而……而且，我也不是很讨厌啦……”
第五十九章 雷电芽衣的奇思妙想（4k）
看着琪亚娜那怀春少女般娇艳欲滴的模样，雷电芽衣和符华都愣住了。
老实说，如果琪亚娜只是单纯地抱着交易心里，准备用她的肉体作为代价，来换取那位年轻店长帮她控制住律者意识的话，雷电芽衣和符华虽然会感到痛心，会感到悲哀，甚至会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但至少，她们也并非是不能理解琪亚娜的想法。
琪亚娜本身就是个正直的女孩子。
一直以来，她所受到的教育，也一直都告诉她要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以雷电芽衣和符华对琪亚娜的了解，如果说，只是出卖色相，就能保证自己、还有自己重视的人不受到伤害的话，这笔交易甚至连不亏都算不上，根本就是血赚。
哪怕是雷电芽衣或者是符华自己，若是站在琪亚娜的这个位置上，大概也不可能会拒绝这笔交易。
但不管怎么样，那都只是纯粹的交易关系，这之中既不可能会残渣私人感情，也不可能带有任何情爱。
毕竟交易归交易，主观好恶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个人很难去控制的东西。
或许，在产生了足够多的肉体关系、经历了足够长的相处时间后，她们会因为交易者的某些特质、优点而产生对其些许好感，甚至也不是没可能会爱上对方。
但若是事情发展到了那种地步，产生好感的原因，那就不是交易本身了。
可看琪亚娜如今的样子——整张脸一路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异色的瞳孔充满了朦胧的水雾，并拢的膝盖与大腿不安分地摩挲着，视线也游离得根本捕捉不到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