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只想退休的我,和想把我分了的她们 第19章

作者:草莓披萨

  ——大概,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位“西琳”所抱有的那些美好的东西,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的意志,才会突然爆发出了如此强烈的力量,以至于挣脱了那原本完全没办法挣脱的禁锢。

  情感的力量是强大的。

  琪亚娜那守护一切美好的觉悟、传承自卡斯兰娜一族的信念、以及不愿让姬子的牺牲尽付东流的倔强,的确让她在符华的帮助下,成功地将一度苏醒过来的空之律者再度压制回了意识深处。

  但同样,“情感的力量是强大的”这句话,并不仅仅只适用于琪亚娜·卡斯兰娜一人。

  裂纹以极快的速度在符华那半透明的身体上蔓延开来,红黑的异色袖套以及腕甲也裂成了碎片消散在空气中,露出了白皙如雪的臂膀。她将自己仅有的力量再度注入了抓着亚空之矛的双手中,角力的劲风进一步地扩散出去。

  仅只有一瞬的对抗仿佛千年之久,突然,银发少女的眼皮抽动了一下,纯净的湛蓝色,开始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瞳孔之中。

  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狠厉之色,分明双方的角力还在势均力敌的阶段,但是,黑白相间的亚空之矛,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符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化掌为拳,对准银发少女那空门大开的胸口直击而去。

  寸劲·开天。

  没有躲避,没有防御,甚至没有使用空间之力进行转移,银发少女硬生生地用肉体接下了这一击后——

  “——抓住你了。”

  ——嘴角,歪斜出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符华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凭空出现的白色胸甲,将她的拳头上的绝大部分力道给承受了下来。

  试做型第四代弑神装甲,白骑士·月光,展开。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对这种曾经承受过不止一次的攻击没有任何防备吧。”

  银发少女的嘴角歪斜了起来。

  “和三年前的那一次相比起来,这一次的压迫力孱弱了很多嘛——”

  “弱到了,连这件装甲的基础防卫性能,都打不破的地步!!”

  金色的半透明羽翼朝四方展开,羽翼的尖端凝聚着巨大的光与热。

  “既然你想保护那个背叛了神的贱种,那就和她一起下地狱吧!!!!”

  对军用自动定位伽马射线攻击系统·启动!

  “光·翼·展·开——!!!”

  明锐的光芒,从银发少女身后的数十道细长羽翼的尖端汹涌而出,曳光的痕迹几乎填满了这算不上有多宽敞的咖啡管,无数光线宛若暴雨一般向着银发少女下方的所有人倾泻了过去。

  符华的脸色微微一沉。

  虽说以她的能力,就算正面承受光翼展开的全部直击也不会丧命,但是,如今的她,却不可能依靠双拳,就将这些每一发都自动索敌的伽马射线给全都拦截下来。

  除非……

  正当她轻吸了口气,准备燃烧自己那所剩不多的意识强行展开太虚剑气的前一瞬间——

  “停下。”

  没有能量波动。

  没有任何声势浩大的先兆。

  伴随着毫无感情起伏、听起来十分平常的一声命令,几乎要填满咖啡厅每一寸空间的流光,突然就失去了踪迹,像是从一开始就未曾出现过一样。

  “什——?!”

  银发少女的视线凝固了。

  与此同时,白骑士·月光的装甲也随之消散,失去了浮空力量的支撑之后,银发少女毫无反抗之力地坠落到了地板上。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神给我的力量会突然——!”

  难以言喻的惊恐与愤怒在胸口怦然炸裂,她拼命地试图调用律者核心的力量,却发现原本能够挥之如臂的那些权能,如今却没有一个能回应她。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四肢健全、十指灵活的人,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砍下了手臂一样。

  明明只是权能被剥夺而已,但银发少女却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宛若整个身体突然消失了一般,巨大的空虚感。

  “在别人的咖啡厅里胡作非为,还问别人店长对你做了什么。”店长一边叹息一边摇头,“能在一天之内连续遇上两次同样的情况,我就已经足够惊讶了,结果连罪魁祸首还是同一个人,我是该说我们两个很有缘好呢,还是该说你这熊孩子真是不长记性好呢……”

  “你——!!”

  “闭嘴。”店长冷冷地看了银发少女一眼,“那家伙所赐予你权能,能被我轻易剥夺,到了这种地步,你还看不出来么?”

  “以身份和规格而言,我和你口中的那所谓‘神’才处在对等的地位上,你那半吊子的空之权能,在我的眼中根本就什么都算不上。”

  “哼,倒不如说,明明都已经觅见过了一次我的同类,知道了我们这些‘神’都是何等存在,区区一个卑贱的神使,亏你有那个胆子,敢在其他‘神’的管辖地下肆意妄为啊。”

  “而且还妄图对我的使者动手……”

  “怎么,你是活腻了么?”

第三十九章 就算是精神分裂也要承担责任

  静,静的可怕。

  在那极具压迫力的言辞落下后,整个咖啡厅的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店长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他翘着二郎腿,表情冷漠,身形像是孤峭的高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犹如神明一般藐视万物的气势。

  压倒性的力量缭绕在店长的周围,仿佛宣告着终焉之日的到来。

  感受到了那股十分属性的终焉之力,符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被唬住了。

  权能被对方肆意玩弄、肆意夺取的事实,令空之律者一下子哑口无言,瞠目结舌地望向了店长。

  ——她也被唬住了。

  就连正在拼命地与空之律者争夺身体控制权的琪亚娜也被唬住了。

  只有了解店长的店员们忍不住用古怪的眼神望向了他。

  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店长的脖子——虽然店长已经在第一时间动用了权能的力量改变了面部空气的光线折射,让他的脖子以上看上去没半分异样,但无比了解店长的她们,还是精准无比地从店长的领口下的皮肤捕捉到了那抹极度突兀的赤色。

  啊啊啊啊啊啊好丢脸好丢脸好丢脸——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此次此刻,看上去如同神明般威严的店长在内心深处发出了犹如土拨鼠一般的咆哮声,他直勾勾地看着露出了一幅呆愣表情的空之律者,梗着脖子,板着脸,嘴角扯出了一抹无比僵硬的冷笑,然后用故作高深的口吻说:“你还没资格和我对话,让你的‘神’出来。”

  “……”空之律者咬了咬牙,她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西琳突然站起了身体,背靠在桌子上,她轻轻一甩头发,澄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充满了混杂着愤怒的调笑之色:“怎么?你的那位‘神’呢?为什么不出来和我的舰……和我的‘神’互相对峙呢?”

  她其实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只是善良的性格让她实在是不好对一个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人直接动手而已。

  不得不承认,单以战斗能力而言,西琳并不认为自己能顺利的赢过这家伙。

  但是,早就已经向店长借用过不止一次的力量、也从舰长的手中得到了数次支撑的她,也早已习惯了有人在身旁陪伴着她。

  所以,就算力量层面不如对方,西琳也不觉得有多少难受的。

  如果自己的力量不够,那就向舰长去借。

  反正,只要自己遇上了单凭自己的力量难以解决的问题,不管是多少次,舰长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相应的,在舰长变成了店长、变得难以和其他世界的人们建立正常的人际关系以后,她也愿意作为他的“店员”,在往后的余生当中永远地陪伴着他。

  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毕竟在几秒钟之前还刚刚试图杀害自己,如果半点场子都找不回来,西琳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西琳站到了空之律者的眼前,根据这家伙与店长先前的对话所推测出的合理状况,顺着他们的话语说了下去:“你的能力可是被我的‘神’给剥夺了啊,自己的使者遇上了这种程度的困境都不出面么?还真是一个无能到让人无言以对的‘神’呢。”

  “……闭嘴!你这个对杂碎卑躬屈膝的贱种!”空之律者狠狠地瞪了满脸调笑的西琳一眼,眼中杀意满溢。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西琳眯起了双眼,冷冷地说,“骂我也就算了,你有什么资格骂我的‘神’?就凭你那使者遇上了危险都不敢出来的胆小鬼?”

  “还有,你到底是谁啊!我惹过你吗?上来就对别人动杀手,还骂人骂的那么难听,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啊?!”

  “呵。”空之律者冷笑了一声,知道用再交流下去也毫无意义的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森然地说,“这次算逃过一劫,你别以为有人护着你了你就安全了,我就不信,他能保护你一时,还能保护你一辈子?”

  “当然能,你以为我的‘神’和你的‘神’一样无能又胆小么?”西琳也冷笑了一声,“他可是在我每次遇上危险都能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的‘神’,在认识了他以后,我的人生还从来没遇上过哪怕是一次的危险,也没有感受到哪怕是半分的痛处。”

  “怎么,你的‘神’做不到?”

  “那你还把那所谓的‘神’奉为圭臬?还说我是对杂碎卑躬屈膝的贱种,我看你才是捧着别人臭脚还不自知的傻……”

  说到一半,西琳突然卡壳了。

  她把自己的目光朝向了店长:“那两个字怎么说的来着?傻……傻什么?”

  “……你还是别说了,有人看不得那个字。”店长看了一眼空之律者,幽幽地说,“总之就是很傻就对了。”

  “你——你们——你们两个……!”空之律者猛地抬起头。

  她的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然而,反驳的话语,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最终也只能干巴巴地骂了一句:“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给我等着!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在一阵“呜呜……”抽泣声中,她眼中的金色突然就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消退了去,满是茫然与懵逼的湛蓝色重新显现。

  西琳沉默了片刻:“……她刚刚是不是哭了。”

  “哭就哭呗,又不是我们主动惹得她。”店长耸了耸肩。

  于是西琳也释然了:“说的也是,谁让她莫名其妙对我动手的。”

  “不过这家伙的眼睛怎么老是一变一变的,店长你看,又变成蓝色了。”西琳狐疑地看了满脸呆滞的琪亚娜一眼,“虽然看着笨了点,不过比刚刚的眼神倒是要顺眼了不少。”

  “毕竟精神分裂嘛,其实你刚刚骂的倒是没错,这家伙现在脑子是有点问题。”店长说。

  被定性为“脑子有问题”的琪亚娜挠了挠头,有点窘迫。

  虽说空之律者能被控制下去是很不错啦……不过,这种明明被骂了却在某种层面上完全无法反驳的憋屈感是怎么回事?

  “啊??”西琳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起来,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岂不是和一个病人对骂上头了?”

  所以能不能别重复我是个病人了?虽然我知道这算是事实。琪亚娜心说。

  “你有什么好感觉愧疚的,你该不会忘了,这家伙刚刚才准备要你的命。”店长幽幽地说,“按某些地方的法律,要是没我在你的身边的话,你刚刚可能就白死了啊,而那个所谓的精神病人,甚至连刑事责任都不用承担。”

  “……哪里的法律这么不讲道理?”西琳傻眼了。

  问得好,我也感觉奇怪。琪亚娜心想。

  “反正不是我店里的就是了。”店长眯起了双眼,将自己的目光朝向了表情还有些迷瞪的琪亚娜的脸,“破坏店内财物,侮辱并试图杀害我们店里的顾客和店员……这位女士,你应该做好了赔偿损失的心理准备吧。”

  于是琪亚娜沉默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虽然不至于一个钢镚都找不出来,但要赔偿以上这些损失的话——

  沉思了片刻后,琪亚娜自暴自弃地问:

  “能肉偿么?”

第四十章 承诺不能下太快,不然反悔了就来不及了

  和那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态度不同,事实上,琪亚娜的心情,其实比表面看上去的要活络很多。

  从空之律者的意志被奥托给彻底唤醒的那一天起算,琪亚娜已经在逃亡生活中度过了一百二十多个日日夜夜。

  刚刚清醒过来的那段时间里,她甚至连正常的入睡都不敢,因为谁也不能保证空之律者的会不会在她的意识陷入沉眠以后悄无声息地夺走她的身体。

  即便是在符华的协助下勉强抑制住了空之律者的意志,让她得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住了那些原属于对方的权能,但是同样,使用律者的力量,也就意味着她的身体依然无法逃脱来自于崩坏的侵蚀与转化。

  每当她动用崩坏的力量来战斗,从胸口传来的灼痛与麻痹,就会一点点地代替掉那些流淌在血管中的血液与神经信号,不可抑制地往全身上下蔓延出去。

  幸好,除了最初的那段时间之外,就算是被那些崩坏能侵蚀了身体,除了些微的不协调感,琪亚娜也一点都不会觉得痛。

  并非是因为身体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在身体被伤害之后,被麻痹的精神也没办法把痛感老老实实的传递到大脑中枢了而已。

  当然,正是因为这些遭受了这些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琪亚娜的精神,也已经被磨砺得足够坚韧与冷静了。

  所以,她才能在遇上足够奇怪的事情之后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找回理性。

  找回理性的第一时间,她先是以最快的速度检视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状态。

  浑身上下都传来轻微的刺痛感——这是琪亚娜在这四个月的逃亡生活中歼灭崩坏兽的时候所受到的伤,但能感觉到痛,也就意味着浑身上下的五感都在渐渐地回复。

  于是她立刻就明白了,尽管在权能被完全剥夺之后,无论是空之律者还是她都丧失了动用权能的手段,但这位店长所夺走的并非只是单纯的权能,而是在夺走了权能的同时,也将律者核心对她的身体所造成的侵蚀与影响都强行停住了。

  就琪亚娜所知,即使是约束的权能,也不可能做得到这一点。

  通过对身体状况的的分析,还有进入店门后的这些见闻,飞速运转的思考,让琪亚娜立刻就推测出了这家咖啡厅的大致情报。

  帅气的年轻店长,和店长有着情侣之实的“大姨妈”,虽说其他几位美丽的店员并未在琪亚娜走进这家咖啡厅后和店长做出什么亲近的事情,但从那位扬言要把余生交给对方的“西琳”所说的话来进行推测的话,只要成为了这家咖啡馆的店员……或者说,以某种方式被那位店长所接纳以后,这些店员,便会变成“他的人”。

  【你是希望我继续留在原先的那个世界呢,还是说——想让我,变成你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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