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要坏掉了
“所有女武神立刻组织有序撤离，此次任务紧急程度为S级，对于扰乱者可以采用强制手段。”
在维持好秩序之后，丽塔才将目光转向长空市的方向。这里是距离长空市最近的城市，就在数百公里外，幽兰黛尔正在那里和强大的敌人作战。
丽塔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担忧，虽然对比安卡的实力很有信心，可依旧放心不下，以她的实力无法参与那种程度的战斗，就连援护都无法做到。
……
冰海之上，爆炸产生的冰晶正在飘落，黑色的潮水遮蔽天空，不断的朝着某处涌去。作为凯文的眷属，特里波卡的能力极为强大，不仅可以幻化出各种姿态，还能将所有存在吞噬。
可是在这汇聚的阴影中，比阴影更加黑暗的光芒却搅动着黑潮，本不该存在实体的特里波卡就像是遇到了某种天敌一般，被黑光分割成数个部分。这些分割的阴影立刻化作各种怪物，然而还没等成型，就被崩坏意志化作的托纳提乌彻底吞噬。
量子化的身躯在虚数之树的吸收之中被完全湮灭，化作噬日之影的养料。
污浊的黑色已经将大地完全覆盖，原本长空市所在的区域已经荡然无存，无数的虚数怪物从被辐射污染的土地中诞生，以千奇百怪的姿态将任何存在的物质消灭。
“这是？”察觉到异样的凯文和比安卡自然不可能继续打下去，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崩坏污染，即便是在天空依旧能够感受到那种浓郁的混乱气息。
所有的光线都被这些黑色吸收，就像是真的将太阳吞噬了一般。
凯文碧蓝的眼眸愈发冰冷，一向面无表情的他也忍不住蹙起眉头，他尝试召唤特里波卡，却发现自己与对方的连接已经彻底中断。
黑色的能量在渗透进土地之后，同样朝着凯文创造的冰海扩散，将白色的冰霜染成臻冰的颜色。
“这个也是你的力量？”比安卡收到了奥托的通讯，暂时放下了对凯文的敌视，她担忧的看着越来越严重的污染，寻找着琪亚娜的踪迹。
最终在城市最初的裂缝边，看到了琪亚娜的身影，此时的她手持着一把金色的大剑，不断的斩杀着涌出的怪物。
“不。”惜字如金的凯文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的开始积蓄力量。
量子与虚数的结合似乎有些天方夜谭，可经历过前文明惨剧的凯文已经见识得太多太多，类似的灾难只是其中一部分。
唯一值得他注意的是，一直潜伏在崩坏之中的17号竟然特意留下了部分讯息，警示着他崩坏意志的降临。
崩坏意志，凯文自然清楚那是什么，可是崩坏意志本身是不可能对现实世界直接影响的，现在却出了意外。他害怕的并不是崩坏意志，而是崩坏意志的主动破坏意味着mei的计划出现了不可控的变故。
一旦计划失败，前文明所有的希望都将化作泡影，自己的同伴，自己的爱人，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将被崩坏抹去。在一切脱离掌控之前，凯文必须履行自己作为先驱者的职责，完成圣痕计划。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积蓄的力量不断在他手中汇聚，恐怖的极寒力量让比安卡都不敢停留。直到能量压缩到极点，白色的光芒再次出现在天地之间。
咔咔咔咔。
空气中传来让人牙酸的凝结声，空间在他全力控制之下彻底被冻结，混乱的空间乱流逐渐凝固，而隐藏在其中的噬日之影终于暴露了踪影。
第二百二十八章 地心
锋利的尖刺轻易便划开空间，异化后的托纳提乌已经脱离了原本的龙虾模样，呈现出一种更高维的毁灭姿态。吸收混沌之影后在中心处形成了一个纯黑的圆球，不断的吸纳着所有的光芒。
在变换成如今这个形态之后，崩坏意志其实就已经和主体集群断开联系，苏珏故意让自己陷入死亡正是为了这个机会。只有中断与崩坏本身的联系，崩坏一直对他的监视才能被解除。
在看到托纳提乌的瞬间，凯文立刻就明白了17号为什么要提醒他，这是比律者更加麻烦的存在。
律者可以被消灭，可以被劝说，可以被关押，但这东西一旦将信息上传回集群，那么崩坏意志就可以不断学习进化。前文明用17号骇入虚数之树为的就是让崩坏更加可控，而现在可控的崩坏意志学会成长，那么就会诞生出一个更加可怕的敌人。
届时逐火之蛾留下的希望火种就会成为烧毁现文明的灾厄之源，将一切的努力付之一炬，这是凯文绝对不能接受的。
趁着托纳提乌还未脱离空间凝结，凯文便已经先下手为强，全力一拳砸在托纳提乌的核心处，恐怖的力量直接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坍缩，形成一次堪比小型核爆的冲击。
可托纳提乌仅仅是短暂的闪烁，便再次恢复了正常，量子化的它能够规避大部分的打击，虚数化的时候又能汲取崩坏能进行攻击，属于是攻守兼备。
反应过来的托纳提乌尖刺划过凯文的肩膀，不到1秒就接连挥出上百次斩击，每一刀都能撕开空间裂缝。
不过它面对的是凯文，人类最强的战士，这种程度的攻击毫无影响。瞬息之间，天空便已经被冻结的冰霜覆盖，原本已经熄灭的劫灭被凯文强行激活，恐怖的破坏力灌入敌人身体。
太平洋的上空，只留下双方碰撞的光芒，浩瀚的大海成为战场，天空更像是无数的核爆在轰响一般，云层被炸得稀碎。
凯文有意识的在将对方往宽阔的大海上引，避免造成伤亡。可即便如此，被掀翻的海浪也形成极端天气才会出现的海啸，坍缩的空气形成飓风，朝着海洋四周的陆地扩散而去。
最先面对的自然是距离最近的极东之地，被蒸发的水汽被冲击带到陆地，形成特大暴雨。15级的台风毫无规律的席卷这个岛国，所有城市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天罚。”
有人低声呢喃着，眼神中透露着绝望。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女武神们的声音却愈发清晰，暴雨浸透她们的头发，却依旧顶在最前线组织着撤离。
“不用担心，天命会将你们安全带走的。”参与此次撤离工作的苏莎娜同样从未见过这种级别的崩坏，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透露着恐惧。不过她依旧在最前线，将被飓风吹翻的建筑拦下，为人们创造撤离的空间。
运输舰不断的起飞，恐慌的人群在女武神们的帮助下，不知不觉间竟然安静下来，自觉的排队等待登机。
这就是天命能够做的事，也是天命存在的意义。
而在战场外围，幽兰黛尔多次尝试返回战场，然而以她现在的实力竟然连靠近都无法做到，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刚刚和自己打的有来有回的男人一直在放水。
迫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暂时脱离，按照计划保护琪亚娜的安全以及回收千界一乘。不过现在长空市上方的空间通道已经关闭，千界一乘不知所踪，她尝试联系奥托，传来的却只有杂音。
整片大地都被黑色污染，并且还在不断的向着四周扩散，如果继续下去恐怕极东之地都将成为一片死地。
飞行在天空中，比安卡俯视着地面，琪亚娜已经不见踪影。强烈的崩坏辐射就连天空中也难以避免，她不由开始担心起对方的安危。
“嗯？”不知是不是错觉，比安卡突然感受到微弱的崩坏能反应从地底传出。和这些充满混乱意识残渣的黑色能量不同，那是能够被女武神吸收的纯净能量。
……
地底深处，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苏珏有些无聊的看着渺小的天空。
凯文的攻击的确很强，即便崩坏意志帮他吸收了大部分的能量，却依旧让他动弹不得。
不过这也正是他所期望的，在察觉到崩坏意志隐藏在他身体中之后，苏珏就已经做好承受凯文攻击的准备，或者说凯文就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人。
他很清楚崩坏意志盯上了他，可是在暴露本体的情况下却又无法找到根源，因此原本的计划就是让自己装作被情感支配露出破绽，这样崩坏意志才能找到机会主动出现，之后再利用凯文的攻击将崩坏意志强行逼出来，最终脱离掌控。
只是没想到崩坏意志隐藏的这么深，竟然直接躲在人偶之中。
于是在被附身之后，干脆将计就计引导崩坏意志控制自己的身体去攻击凯文，以凯文的作风，断然不可能让苏珏就这么活下去。
到时候只要自己一死，崩坏意志自然就会断开对他的监视，同时还能脱离琪亚娜的视线，将自己再次隐入暗处，堪称一举三得。
虽然出现了点意外，自己并没有直接死去，而且崩坏意志也没有被消灭，不过最终结局还是好的。自己的身体被毁，崩坏意志只能寻找新的宿体，变成托纳提乌。
这样同样是脱离了掌控，如果凯文能够将其消灭那最好，只要崩坏意志来不及将自身的信息上传回虚数之树，那苏珏就会被判定为死亡的律者，之后也不会再被控制。
如果无法消灭那也没事，反正自己是律者，人类的死活不关他的事，到时候就让奥托和凯文头疼去吧。
就这样在地底等待着自己的死亡，等待着事情落幕，这样便好。
被崩坏污染的地面会不断诞生虚数神骸，就连在地底也开始出现。苏珏总算体会到当初自己在虚数空间中见到姬子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的一样。
无数的怪物包围着自己，而他却无法挪动一根手指，只能看着它们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啃噬。
现在轮到自己了。
就在苏珏准备闭上眼睛，等待意识沉寂的时候，漆黑的峭壁上，背负着天火大剑的琪亚娜正徒手从峭壁上爬下。
女武神的皮肤在被污染的墙面上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此时她的手指已经血迹斑斑，数千米的地陷居然没有做任何准备就跳了下来。
“……”
让我安静的死去不好嘛，为什么……
复杂的情绪在苏珏的脑海中翻滚，最终化作无声的叹息。
血迹斑斑的手指握紧虚空万藏拟似的天火，琪亚娜纵身跃下，将朝着苏珏汇聚而来的虚数神骸一扫而空。
“这一次，让我带你回家。”
第二百二十九章 极东之地沉没
“杀死苏珏？”
在奥托说出条件的时候，本就对他充满仇恨的琪亚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拿起了对方交给自己的大剑，横在奥托的脖子上。可是理智却告诉她必须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现在苏珏生死不知，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暂时相信对方。
“准确的说应该是杀死控制着他的存在，相信你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寿命已经接近尾声，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琪亚娜没有说话，是几个月前自己引发的大崩坏才导致了苏珏的觉醒，如果不是自己，那他应该依旧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看着琪亚娜的表情，奥托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他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是正常觉醒的律者，疾疫宝石是炎之律者的核心，它已经连同无量塔姬子一起被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剑刃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魂钢身体的模拟效果十分完美，将痛楚也一并表现出来。
姬子老师一直都是琪亚娜心中的痛，而奥托这个始作俑者却将伤疤一次次揭开。
“就算逃避也没有用，你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就永远都是空之律者的奴隶。”
奥托说的没错，可是琪亚娜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下，然而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呼吸一滞。
“无量塔姬子可能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
“苏珏的觉醒并非正常觉醒，他本身就是不完整的圣痕携带者。这种携带者在这个世界并非少数，只是大多寿命很短，往往在还未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亡。包括你从长空市救下的那些孩子，他们全都是不完整的圣痕携带者。”
“他今年才17岁，而长空市留下的那些孩子最大的也才16岁，在他成年之前就会因为不完整的圣痕死去。他的能力很特殊，能够打开虚数空间与现实的道路，效率甚至比你这个空之律者还要强。”
“在空之律者造成的大崩坏中，无数人在他的面前死去，强烈的情绪反应让他本能的吸收了崩坏造成的能量，打开了虚数空间的通道。而疾疫宝石应该也是在那时候找到了他的身体，从而觉醒成为炎之律者。”
“同理，无量塔姬子也有概率在他打开的通道中回归现实。”
奥托的话让琪亚娜内心翻起惊天骇浪，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骗自己，但姬子可能存活的希望无论多么渺茫，琪亚娜都不会轻易放弃。
她的表情在奥托的意料之中，他继续说道：“这只是我基于从苏珏身上获取的信息进行推测的，就连他本人也完全无法察觉到这些。”
“他不是正常觉醒，而是被崩坏意志选中的替代品，一旦新的律者觉醒，那他就会被无情抛弃。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时刻处于崩坏意志的监控下，并且逐渐失控。这一次就是最后的时间，他的生命已经临近尾声，崩坏意志也将重生。”
突然回想起天穹市中苏珏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只是看不见希望的平凡者，只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琪亚娜的身上。在最开始她以为苏珏这是普通人的绝望，后来发现对方成为律者她还产生了动摇，没想到是苏珏明白自己总有一天会失控。
不，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明白一切的琪亚娜下定决心，他抬头看向奥托，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所以我需要你杀死他，是为了杀死潜藏在他身体中的崩坏意志，只有这样他的才能脱离掌控。虽然寿命依旧无多，不过以天命的技术只要取出他身体中的疾疫宝石，至少能够让他多活几年。”
“当然，决定权在你，苏珏利用了我，为你留下一道保险，本该是让你安全离开的。他不想告诉你真相，不过……我将答案告诉你不是更加有趣吗？”说完最后一句话，奥托突然放声笑了起来，在笑声中，魂钢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最终嘴角溢出鲜血，安静的死去。
奥托的死亡让琪亚娜一愣，她测试了一下对方的气息，确认是真的已经断气，于是更加纷乱的想法涌入脑海。
“奥托不会就这么死去，这很有可能是陷阱，但是……”她拿起虚空万藏，纯净的崩坏能正在缓缓地流入她的身体，填补着力量的空缺。虽然不多，但已够用。
“就算是地狱也必须要去。”
……
将周围的虚数神骸清理干净之后，琪亚娜总算来到了苏珏身边，此时本该灼热的地底却接近零下50度。
低温，缺氧，苏珏的身体冰凉。到处都是崩坏的裂纹，之前被刺穿的创伤还遗留着伤疤，被冰晶冻结。
他紧闭着眼睛，如同一具死去的尸体。
“苏珏。”琪亚娜不断的呼唤着，不过已经决定装死的苏珏没有任何回应。
不该来的，如果自己这次没死，崩坏意志迟早会再次找上他，到时候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所有的计划都将付之一炬。
他安静的躺着，身体被冻得没有知觉，他在等待着琪亚娜放弃，最后自己安静的死去。
不知过去多久，他突然感受到些许温暖，他的体温正在回升，知觉在慢慢恢复。
温热，柔软，热量不断的传递到自己身体中。
她在做什么？
苏珏忽然萌生出一种睁开眼睛冲动，可是他还是克制住了。
直到许久以后，他的意识变得清晰，体温总算回复到了人类水平。
两人紧紧依偎着，传递着身体的热量。
注意到苏珏终于脱离危险，琪亚娜松了口气，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苏珏背到了背上，带着他一点点的朝着地面爬去。
不过爬了没多久，就遇到了停留在这里的幽兰黛尔。对方望着琪亚娜神情复杂，显然已经在这里滞留了不短的时间。
比安卡深吸了口气，朝着琪亚娜伸出手，“走吧，我带你们上去。世界蛇的尊主正在和那东西战斗，这里暂时还算安全。”
在幽兰黛尔的帮助下，琪亚娜带着昏迷的苏珏终于回到地面，可是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只有一片完全陌生的荒土，长空市已经在战斗中彻底消失。
带着浮冰的海水将大片的区域淹没，一直蔓延到看不见的地方。
“是海平面在上涨？”琪亚娜猜测道。
“不，是极东之地正在沉没。”
第二百三十章 理性回归
“它正在成长，并且已经逐渐适应了我的力量，再这样下去，将会是比毗湿奴更加难对付的存在。”
崩坏意志改造过后的噬日之影不仅具备高额的减伤，同时具备部分律者的特性，能够源源不断的从虚数之树中获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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