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要坏掉了
“奥托，你就是个疯子，你不该把这么多人卷进来的。”
苏珏不是新生的律者，自成为支配那一刻起，他就在有意识的隐藏自身，将自己的本我性格伪装起来。
事实上，他从来都不在意平民的伤亡。他不会主动引发崩坏，自然也不会随便救人，他将这些人从崩坏中拯救出来，只是为了琪亚娜。
他不想那位少女继续哭泣，仅此而已。
不过既然奥托产生了误会，苏珏当然不介意将这种错误的印象继续加深。
博弈其实十分简单，谁掌握的信息更多，谁能将自己隐藏得更深，谁就能占据更多的优势。
“你很在意这些普通人？而你自己，恐怕也不是所谓的炎之律者吧。”面对苏珏的愠怒，奥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一点点的吐露出自己所知的[真相]，慢慢击垮苏珏的心理防线。
像是被看穿了一般，苏珏的神色一紧，手中再次凝聚出长剑，直接抵在奥托的脖子上，眼神冰冷。
“闭嘴。”
长剑刺穿奥托的皮肤，液态魂钢拟似的血液顺着剑锋流淌，倒映在奥托的眼眸中。
“哎呀，看来我说中了？”苏珏的表现证实了奥托的猜测，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
无论苏珏有多聪明，年纪始终只有17岁，哪怕成为律者让他有了更多的力量，但少年的心性却终归还是难以弥补的。
在这500年间，奥托见识过太多太多天赋异禀之人，其中不乏自诩玩弄阴谋之人，可大多数都入不了他的眼。唯一能够让他感到特殊的，还是几十年前的瓦尔特·乔伊斯。
而在苏珏身上，他仿佛又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如果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成长，恐怕又会是另一个乔伊斯。
“哼，这和你无关。”轻哼一声，苏珏神色难看地收回长剑，金色长剑化作细密的丝线，最后没入他的手腕中。
和虚空万藏相似的拟态能力吗？
奥托不动声色地记下这小小的细节，用以推测苏珏真正的律者权能，他记得理之律者的能力就是创造。
苏珏会是新一代的理之律者吗？
他没有立刻下结论，但奥托和乔伊斯接触过，对方很明显也是更加注重人类，而苏珏无意识表现出来的人性似乎也有些吻合……
就在两人交涉的时候，陨冰之律者造成的破坏也在迅速蔓延，随着辅岛被律者一击摧毁，位于中央区域的珊瑚岛主岛也摇摇欲坠。
太空电梯已经崩塌，残留的余骸却依旧影响着岛体的稳定，陨冰律者悬浮在岛屿上空，深蓝的指针对准电梯基座。
嗡~
伴随着沉闷的声音，电梯基座竟是被直接贯穿，连同整座岛屿一同，被撕裂出骇人的空洞。
整体结构被破坏，本就饱受摧残的珊瑚岛地面迅速开裂，数米宽的裂缝如同蛛网一般朝着整座岛屿四散而去。
“糟了。”
居民的撤离还未完成，连接辅岛基座的跨海大桥直接被地缝撕裂，彻底断绝了撤退的可能，再加上低温侵蚀，珊瑚岛俨然已经化作死地。
陨冰律者张开双手，胸口的蓝色核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苍白的冰瀑便自天界陨落，只需这一击，就足以消灭依旧逗留在珊瑚岛的百万平民。
作为双权能律者，陨冰不仅能够制造低温，同时其改造的地形也会深深地烙印在地球上。这里本该是星球最灼热的赤道线，一旦陨冰律者完成破坏，恐怕从此珊瑚岛就会成为另一个南极。
“要死了吗？”依旧还保留着意识的平民仰头望着天空坠下的冰瀑，心中充斥着深深的绝望。
他们有的人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有的人是深耕科研数十年的科研人员，有事业更上一层的领导者，也有最普通最平凡的建筑工人。
无论他们的身份是什么，在绝对的崩坏面前，人类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孱弱。
星河之梯并不是天命的计划，而是联合国制定的项目，目的就是开拓宇宙空间，让人类能够更进一步发展。可以说这就是不依托崩坏能，人类能够做出的极限。
但星河之梯未能通往星空，反倒轻易便被星星的律者摧毁，而如今，代表着人类希望的项目连同着制造他的人们，都将一同淹没在这苍白的冰瀑中。
长暗将至，人们祈祷着，救世主的出现。
“琪亚娜……”站在人群中的姬子紧握着大剑，轻声呼唤着少女的名字。
幽暗的天空中，一缕火光悄然点亮，随后蓬燃蔓延，如同一只赤红的凤凰，径直撞入冰晶瀑布之中。
331 梅开二度
燃烧的火鸟羽翼掠过降世的冰河，一头扎进从天际坠下的冰瀑，高温瞬间与冰晶碰撞，散发出无数云雾。
绚丽的火光照亮天空，驱散无边的幽暗。苏珏站在神恩结界之内，浅灰色的眸子中满是熠熠燃烧的火焰。
少年一言不发，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一直关注着琪亚娜的苏珏自然清楚，即便少女的身体对崩坏能的适应性远超正常律者，但接连不断的战斗也早就耗尽了她的体力。
原本是计划引导冰律对抗星律，只要破除崩坏意志的掌控，珊瑚岛的事件就能彻底结束。哪怕接下来天命的女武神小队赶赴战场，有苏珏在场的情况下，也不需要琪亚娜动手。她可以好好休息，消化这几次战斗中掌握的薪炎权能。
可陨冰律者的出现终归还是打乱了计划，星律和冰律战斗的时间并不长，留给琪亚娜休息的时间寥寥无几，况且陨冰律者的实力远超冰星，根本不是现在的琪亚娜能够对抗的。
强行压榨自己的潜力，疯狂透支自身的极限，极有可能在琪亚娜身体中留下不可逆转的损伤。
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奥托身上，眼神中充斥着杀意。
“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不然我不介意将天命总部送进虚数空间，感受一下虚数空间的湮灭能力。”
奥托收起脸上的笑容，见识过苏珏撕开空间裂隙的他知道对方确实能做到这点，而且就像是他对卡莲的情感一样，琪亚娜对于苏珏来说也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他能感觉到，苏珏终究是与那位叛变的理之律者不同的。
面对数百万人牺牲的灾难，苏珏会愤怒，会担忧，但从他能留给自己交涉的余地来看，对方对于平民的拯救更多的是出于责任，并没有达到牺牲自己的地步。
就像是奥托自己发展天命组织对抗崩坏，可如果要天命覆灭才能复活卡莲，他将会毫不犹豫地亲手摧毁天命。
如今琪亚娜参战，就意味着真正触碰到苏珏的底线。奥托很清楚这种感受，因此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交代了自己的计划。
“律者核心是不存在互相吞噬的能力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律者的身体能够同时承受两份律者权能的侵蚀。但有一个例外，就是曾经的第二律者西琳，她的身体曾经融合了多份律者宝石。
你既然知道琪亚娜空之律者的身份，那么应该也清楚她的身世。
在第二律者被消灭后，我曾经进行过克隆人实验，尝试解析她能承受多颗宝石的原因。当然实验并没有成功，不过最后还是完成了空之律者的实验。
这个新生的律者便是我利用那时候积攒的技术尝试融合出的双权能律者——姑且将其称为陨冰之律者吧。”
奥托解释了陨冰律者的由来，又补充道：“但琪亚娜的情况是特殊的，单独生物个体内依旧无法容纳多余的权能。”
高空中体型庞大的陨冰律者正在不断创造冰瀑，可却怎么也无法熄灭琪亚娜手中燃烧的火焰。
“因此，陨冰律者算不得真正的律者，她没有灵魂，甚至只有如此庞大的体型才能支撑起双权能的负担。我将她作为与神明的交易，构建自身与崩坏的桥梁，从而接触到崩坏的精神领域。
我不清楚祂的具体存在，但你作为律者，肯定会清楚祂的本质。”
苏珏静静地听着奥托的讲述，开口说道：“崩坏意志。”
“原来如此，崩坏也拥有意志，这就是神明的本质嘛……”奥托若有所思，继续对苏珏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崩坏神降临也需要合适的载体。”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苏珏，对方提前赶赴珊瑚岛并且布局如此之久，目的肯定是这两枚意外诞生的律者核心。律者抢夺律者核心的理由也很好理解，核心能够提供双倍的崩坏能，可以大幅增强苏珏的实力。
但虚空万藏很特殊，它能够隐约察觉到崩坏意志的存在。若是苏珏只是普通律者奥托不觉得奇怪，但他并不是，因此奥托才会大胆地猜测苏珏真正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试探崩坏意志。
交涉就是这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苏珏敢算计崩坏意志，那就意味着奥托自己有得谈。
“崩坏降临需要载体，可陨冰律者并不是完整的律者，没有空间容纳崩坏神的意识。失去载体，祂将再次回归崩坏，而如果有一具符合全部要求的身体可供降临……”
苏珏微微蹙眉，心中为奥托的疯狂感到惊讶。
“没错，我将会以我这具身体作为载体暂时容纳崩坏意志，这样我自身的意志就能接触到神明，寻求我想要的答案。并且我在这具身体中容纳了相当于五万吨TNT当量的微型核弹，就算我被占据，你也可以通过特殊的手段触发。”
不得不说奥托胆子是真的大，这一手请君入瓮，是想将崩坏意志骗进来杀啊。不仅达成自己向崩坏神提问的目的，提完问题直接卸磨杀驴，让苏珏将自己和崩坏意志一同解决。
届时就算崩坏意志发现情况不对也来不及，因为奥托知道苏珏并不是单纯的律者，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只要解决掉崩坏意志，苏珏就可以获得海量的崩坏能，这样一来奥托和他的交易也算是达成。
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你就不怕不仅自己没有得到想到的东西，反而自我意识被崩坏淹没？人类的意识是不可能对抗得了崩坏的。”
奥托轻轻摇头，吐出一口浊气，“这是必要的代价，如果无法做到这种程度，又何谈逆转生死轮回。”
“但愿如此。”苏珏不置可否，奥托的目的自始至终就只有卡莲，知晓故事走向的他再清楚不过，可这不代表着苏珏会允许对方触碰自身的利益和计划。
奥托接连两三次破坏他的计划，苏珏肯定会报复回去，只是目前看来对方的计划的确有利于苏珏。无论是奥托被崩坏侵蚀还是崩坏意志被奥托困住，苏珏都能得到好处。
单纯的崩坏能对于拥有支配剧场的苏珏来说没有意义，可是对于琪亚娜而言，却是填补薪炎的最后一块拼图。
神恩结界隔绝崩坏，杜绝了崩坏意志的窥探。
苏珏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灰色的眼眸已然化作璀璨的金黄。无数的裂纹遍布结界，随后轰然破碎。
再次回归液态的虚空万藏拟态出最后的神之键羽渡尘，安静地回到奥托的手中。金发的男人优雅地张开双臂，仿佛虔诚的信徒。
瞬间，苏珏的身影便掠过空间，单手掐住奥托的脖子。
咔。
魂钢身体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奥托翡翠色双眸中的光芒渐渐散去。
可伴随着他的死亡，空气中浩瀚的崩坏能似乎找到了完美的容器，疯狂地涌入魂钢身体中。
等到能量浪潮消弭，熟悉的窥视感落入苏珏的感知。
332 不死的意志
崩坏意志并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多个平行世界构成的意志集群，它们高度统一却又能单独运转。就像是服务器的子集，监测着不同的世界。
本征世界的崩坏意志也不例外，只不过不同的是，本征世界的崩坏意志曾经注意到了苏珏，并且展开严密监控，甚至试图模仿苏珏的行为逻辑。
察觉到这点的苏珏这才谋划了假死计划，借助琪亚娜的虚数重整化的能力，切断了其与集群的联系，最终伴随着太虚剑神的光芒，硬生生地将生生地将其消灭在了太平洋。
可崩坏不会死亡，崩坏意志也不会消失，侦测到本征世界的子集消失的崩坏集群直接读档，复制了一个新的崩坏意志，也就是现在降临的存在。
它与集群中的其他部分并无区别，只是由于苏珏在[拉闸]的期间，利用自身的死亡，趁机从崩坏服务器中删除了自身的律者信息，摆脱了崩坏意志的监视，因此读档后的崩坏意志其实是不认识苏珏的。
崩坏意志拥有强大的计算和思考能力，可终究是基于某种规则运行的存在，它有自身运转的逻辑，并且不存在人类情感。
因此哪怕苏珏给它的感觉很不对劲，甚至察觉到苏珏体内的律者气息，但既然集群服务器中没有记录，那么也只能当他是个‘野生’的律者。
而奥托自始至终都在崩坏的监测范围内，他的目标以及为之付出的行动，都详细地记录在数据库中。
奥托尝试与崩坏意志沟通，为此不仅创造出陨冰律者，甚至还将自己的魂钢身体作为载体，用以完成崩坏降临的目标。
这在崩坏意志的逻辑判断中，属于正常的交易范畴。
只是崩坏意志刚刚借助奥托的身体降临，翠绿色的眼睛就对上了一双勾勒着逆反世界树的金色眼眸。
还未等崩坏意志从数据库中检索到苏珏的信息，就感受到恐怖的力量从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指传来。
噗。
继魂钢骨骼断裂后，苏珏的手指直接嵌入肉中，扣住崩坏意志的脖子。苏珏深吸一口气，左手握拳蓄力，随后一拳轰在魂钢身体的心脏位置。
“寸劲，开天！”
恐怖的力道穿透奥托的身体，在其身后扩散冲击，就连空气也被挤压，形成炸响的音爆。
一击得手，趁着崩坏意志还未反击，苏珏眸子中的金光闪烁，周围的空间忽然停滞。伴随着玻璃破碎般的声音，苏珏和崩坏意志就连同整片空间一同坍塌，坠入虚数空间之中。
同时拥有三位超规格律者的情况下，珊瑚岛根本无法承担崩坏能碰撞引起的冲击，苏珏必须将崩坏意志拉进虚数空间中。
虚数空间中，苏珏的身影刚刚出现，游弋在虚空中的虚无之种便蠢蠢欲动，可还没等这些杂鱼具现化，两人身上散发出的能量便直接将其蒸发。
两道身影从天而降，直到触碰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建筑残骸，才终于停止。
虚数空间是崩坏的主场，但同样也是苏珏的主场，除去支配剧场的增幅外，位于虚数之树下的本体位格完全抵消了崩坏意志对于律者的压制。
崩坏意志的身体被苏珏轰入无边无际的石砖中，横向扩散出将近千米的裂纹，恐怖的深坑中，奥托的魂钢身体早就不成人形，就像个破布玩偶一样。
可苏珏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趁他病要他命，一向谨慎的苏珏可不想给崩坏意志恢复的机会，直接进行补刀。
单手虚握，无数的透明丝线便从虚无中蔓延而出，朝着深坑内的破烂身躯缠去。密密麻麻的脉络宛如天罗地网，又像是树叶上精巧的纹路，将崩坏意志淹没其中。
层层叠叠的攻击将崩坏意志覆盖，支配丝线可以汲取崩坏能，压制对方恢复的能力，一旦被捕获，就算是琪亚娜全盛时期也无法挣脱。
但就算这样苏珏也觉得不够，毫不犹豫地犹豫地构建出一柄类似黑渊白花的骑枪，掼入敌人所在的位置。
骑枪刺穿崩坏意志，将其狠狠地钉在地面。
苏珏轻轻打了个响指，骑枪瞬间在魂钢身体内解体，化作细密的尖锐丝线，直接将崩坏意志由内而外扎成刺猬。
“……”凝望着被自己摧残得体无完肤的魂钢身体，苏珏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这是苏珏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全力战斗，虚数空间不用担心破坏，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不用担心在地球上战斗那样造成难以挽回的破坏。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面对的敌人不是那么轻易对付的。
果不其然，已经被苏珏糟蹋得完全不具人形的奥托身体竟是开始融化，化为液态魂钢的灰黑色。
那些融入其内的支配丝线被缓缓排出体外，支配丝线交织的网络试图压制，可是液态的魂钢直接穿过缝隙，在封锁范围之外再次重组。
犹如史莱姆般重构的崩坏意志依旧保留着奥托的模样，只是没有了其余颜色，只有魂钢原本的灰黑色。
上一篇：综漫：英梨梨，双马尾是这样用的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