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那个之前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普瑞赛斯……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发觉她的踪影。”
这句话终于戳中了庄宁的心里，他没有附和。
然后他就被堆到了，岁凶狠地注视他：“你觉得普瑞赛斯会在哪里？”
庄宁还是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你分明猜到了。”那发丝垂下，庄宁黑色的眸子只映入了女人的脸庞，“你只是不敢去肯定这个猜测。”
“那又如何？”庄宁也变得凶狠。
然而，见他这面容，岁反而轻笑：“我不喜欢你软弱的样子，还是凶狠起来更好些。”
“就这样吧，把你暴君的姿态贯彻到最后，君临于泰拉。”
岁再一次强行赌住了庄宁的唇，“只要别在抛下我就行了。”
……
……
哥伦比亚，地下，静滞所。
在那深处，无数漆黑如棺木一般的器械林立，连通着无数管道。
这些都笼罩于黑暗。
直至阴影被光驱散，照亮无数的石棺。
深处的机械亮起了荧光，看向检索到的足音，发出吵杂的声音。
“小动物，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那个声音说，“但我不是小动物，保存者阁下。”
她表现的很忐忑，好像还有不甘。
“这没什么区别，我知道，你的计划已经到头了，我给了你所有的支持，你没有理由再来找我，克里斯滕。”
女人……克里斯滕咬着唇，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不。”
“怎么，器械都转移完毕了，难道还有人能阻止你上天吗？”那被称作保存者的机械讶异道。
这机械早已与外界断了联系，唯一能收到信息的只有这个被他称作小动物的克里斯滕。
克里斯滕是在许久前无意间闯入这座静滞所。
在她眼中，这静滞所无异于圣殿骑士发现神灵的居所，见到真正的神灵。
她在这里见证了无数的奇迹，诸多真理，接触到星空和宇宙，并深深的被这震撼。
而保存者虽然讶异于这上万年的时光变迁，也惊讶于这个时代主导大地文明的竟然是一群姿态各异的“小动物”。
对于克里斯滕，他倒是没有恶感，毕竟同为科研者，追求真理之人，克里斯滕的执着和求知欲让身为高级人工智能，存在人类情绪的保存者相同地有感触。
更重要的是，在这沉寂了万年的光阴后，克里斯滕是第一个与他发出信息，交换信息，进行交流的人。
如今，保存者已确认任务失败，自己没有任何同胞，文明湮没于那次灾祸后，已是心灰意冷。
这也让他选择动手，扼杀了所有已经无法醒来的石棺中的沉眠者。
这是他能为同胞所做的最后一件事，让他们不必接受和自己同样的命运，在沉寂中迎来结束。
而他也把前文明一些资料交托于克里斯滕，让这个女孩能如愿以偿。
“是的。”克里斯滕低垂下头，“我……被发现了。”
“他们怎么可能能发觉到你的计划？”保存者更加惊讶。
“因为她原先的举动是有我默许的，我的父亲。”
黑暗后面，另外有足音响起，“在我知道她把莱茵生命的资源都用来制造火箭和万星园时，我就知道她的背后有你。”
扑腾的声音回荡着，那鸟一般的总统拍打着翅膀。
它姑且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肩膀，女人发丝下的眼眸颇为沉寂，注视着保存者。
沉默。
在空间的安宁逐渐凝固时，终于，保存者再次让扩音器发出声响。
“是你们啊……仆人，ama—10，以及，我的造物。”
“特雷弗·弗里斯顿，我的父亲，这是你的名字，你是个超越图灵的伟大存在，在你手中，我们这样的人工智能得到了生命。”总统离开凯尔希，声音高昂了许多。
“我并非你的父亲，特雷弗·弗里斯顿沉寂于石棺里，而我……我只是人工智能。”
“可您的模板来自于特雷弗，您的思考和智慧都与他无异。”
“够了……够了！”保存者愤怒起来，“那又如何，那又怎样？！”
“保存者。”凯尔希启唇，“你并非是最后的人。”
“这片大地上，还有你的同胞。”
“他是……庄宁。”
一瞬间，保存者呆然，惊讶，不解……以及，愤怒！
“你在说谎，仆人！”
“说谎……不，你比我更清楚的，保存者阁下。”凯尔希低垂下眼睛，“现在，我希望你能让他停下他的举动。”
“停下他的……使命。”
第十八章 你让我感到可笑
“现在，我希望你能让他停下他的举动。”
“停下他的……使命。”
话音在静滞所响起，保存者看着凯尔希，死死地注视，那对机械的摄像头聚焦于凯尔希的脸庞。
一声嗤笑随即流出。
“为什么？”
“他已经拿到了最初的源石，我的父亲。”
插嘴的是哥伦比亚的总统麦克，这只鸟形的ai冷如寒霜，“他还扬言要进行第二次审判，波及至整个泰拉。”
“所以呢？泰拉与我有何干系？”保存者冷笑。
总统一时语塞。
“既然，你们恐惧于他，就不该把他唤醒！！”保存者愤然怒喝，“回答我，ama—10，是你自作主张，唤醒的他？”
“……是。”
“原因？”
“末日将近，海嗣和邪魔都已经泛滥。”
“好一个末日将近，只凭借你们这理由？”特雷弗深吸着气息，“ama—10，可否还记得你自己的使命。”
“文明的存续。”
“说的好啊，文明的存续，我们都是为此而诞生的。”已经度过了万年光阴，孤独地守在地下，徒然丧失希望的保存者咆哮，“但是，错了！”
“所有人都错了！包括你，ama—10，凯尔希！”
“你以为我不知你为何唤醒他吗？博士本来就是为了毁灭而存在的怪物，那枚最初的源石就是普瑞赛斯为他量身而造！你在觊觎源石那份特殊的力量！！”
“不……”
“怎么会不？只是你失败了，他失控了！”保存者的声音多出了绝望，“他果然也疯了吧？有谁能不疯呢……”
“我的父亲。”总统忐忑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保存者……我只是保存者，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所有人都死了。”
保存者突然呆滞“我……要，阻止他……”
“父亲？”
“他不该醒来的……”保存者变得痛苦，“他不能去看到真相。”
“你的意思是……”
“我没说答应你们，我要去见他，我要……亲眼去见博士。”保存者哀求一般。
到这一步，总统与凯尔希对视，别无他法。
最终是后者颔首：“他会来见你的。”
……
……
穹窿一般的地下。
在离开静滞所的过程中，克里斯滕冷眼注视着找到此地的不速之客。
“你们把计划搅的一团糟。”
“计划？小姑娘，你对真实一无所知。”总统嘲弄。
“若不是我，你们找不到这里。”克里斯滕冷冷地说，“你们也必须遵守承诺！”
“承诺？送你上天吗？”总统倒是愣了下，轻声说，“这不可能了。”
“为何？”
“因为魔王还在。”总统摇头，“星空之外有敌人，我不能容许招致毁灭的举动。”
“所以，你就可以容忍现在泰拉的狭隘？！”
“我要的只是文明的存续，而文明的存续……不等于人类的存续。”总统不置可否，“继续你的研究吧，克里斯滕。”
可以感受到克里斯滕的浑身都颤抖起来，从建立莱茵生命以来她费劲了心思，第一次梦想离她如此的近。
分明如此，只是因为一个人，努力就化作了尘土。
她咬紧牙关：“为什么要那么提防博士？”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总统没有兴趣于这个小姑娘交流，拍打着翅膀。
他身边，有银白色的物质倏忽地腾空，变化形态。
这种名为递质的存在由克里斯滕的莱茵生命所创造。
简单说，是一种极致的人造施术单元，接收并编码神经信号，传递至源石。
而最恐怖的一点在于，这种物质并不需要天赋，只要在体内植入相对应的物质，一个毫无天赋的普通人都能化身最优秀的术师。
总统的人也插手过对递质的改造，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能够跨越距离的通讯装置。
以源石为媒介的通讯，让他得以瞬间掌控住泰拉各国的情报，这是总统能够知晓庄宁位置的关键。
“第六天了。”他叹息，“终于轮到我们了。”
他没有再去管克里斯滕，迅速地消失了。
留下凯尔希，注视着保存者的方向，一言不发。
……
……
清晨，哥伦比亚的荒野已经响起了巨大的噪音，那是拓荒队施工的动静。
哥伦比亚人总是觉得自己能征服荒野，这是其中之一的表现。
庄宁的脚步踏入这片土地的刹那，正好是黎明十分。
他没有着急，闲庭信步般朝着远方走去。
好久没来哥伦比亚了……
就像是有点感怀，他略微地恍惚。
视线尽头有那沉默的移动城市，特里蒙，哥伦比亚的科技中心，承载着这个移民国家的所有骄傲。
第六天。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到了明天，一切都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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