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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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过三巡，林舸瑞放下碗筷，又看了一眼齐缘，又忍不住摇头。
芝麻酱蘸火锅，像话吗？
算了。
反正要看心性和智力，还有第二项。
火锅和剩菜被收走，桌面擦拭一新，林舸瑞如同变戏法一般掏出两盆棋子。
“会下棋吗？”
齐缘低头一看，八仙桌上赫然刻着一张围棋棋盘。
“会一点。”齐缘点了点头。
在高考前夕，他学累了就经常去野狐下围棋消遣，后来自己也分析过ai棋谱，在文化宫杀得老头们满头大汗。
两个世界的围棋规则一样，但泰拉没有世界比赛，更没有ai，齐缘可以称得上领先时代的高手。
“那咱们对弈一局？”林舸瑞欣喜地邀请。
那副样子，齐缘不由想起小时候和同学去敬老院照顾老人的场景。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感觉公德要涨的齐缘心念一动，赶紧点了点头。
林舸瑞当即将白子拢到他的身前，齐缘心领神会，双指捻起一颗小黑子，落到中间的天元上。
“嗯……”
林舸瑞点了点头。
这是平淡无味的开局，他的白子便紧随其后地落下，和齐缘的小黑子贴贴，活像一个带刀武士，十分突兀地站到人的身后。
伴随林舸瑞的落子，一股杀伐之气悄然涌现。
刚正面？
齐缘不甘示弱，手捏小黑子，和林舸瑞缠斗在一起。
——
——
啪嗒~
林舸瑞盯着棋盘，手里落子不停，眉头却越皱越深。
这并不是单纯的棋局，而是识人技巧。
激烈的战斗会暴露性格，棋局就是小战场，一些性格和情绪会在棋局中无形放大，他让齐缘用先手的黑子，是因为先手没有拘束，黑子就像会说话一样，告诉林舸瑞齐缘的性格。
简称黑子说话。
但齐缘的走法却令他意外。
没有任何棋谱能定义齐缘的棋路，他学的好像不是任何一位大家的棋谱，而是纯粹的计算，没有个人的棋势，更莫得感情。
虽说手法还有些稚嫩，但这种大事林舸瑞不会看错。
小黑子怎么不说话了？
千寻小说群：伍伍肆柒零七五五五
他纳闷地想，又落下一枚白子。
“好棋！”
这是绝杀棋，一锤定音。
林舸瑞截断了齐缘做活的棋路，奠定了无法追赶的胜局，齐缘却发出由衷地赞叹，过了一会儿，又十分古怪地看向林舸瑞。
我都这么尽责地陪玩了，鼠王怎么还不爆公德？
这一连串表情的变化，都被林舸瑞捕捉到，直接把他给整不会了。
我到底赢没赢？
“年轻人，你在藏招。”
林舸瑞沉吟着开口：“你一点都不在乎输赢，保持陪我这个老头玩的心态，我也看不透你的棋路，你从哪位大师那里学的围棋？”
“什么年代，还在下传统围棋？”
齐缘诧异地反问。
“……”
林舸瑞无语凝噎，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被老头莫名其妙拉来下棋，兴致缺缺之下，当然会出工不出力，只有讲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齐缘才能意识到这不是消遣，拿出全力。
他话锋一转“我的女儿，林雨霞听说过吗？”
齐缘连连点头。
“其实老夫找你的目的和雨霞有关，她越来越大，思想趋于成熟，也逐渐趋于叛逆，需要一个军师在她身边辅佐。”
“你挑中了我？”
“不是我挑中了你，而是雨霞听说了你的事迹，想把你收入麾下，我则希望在你我之间建立一条情报交流线，雨霞有什么新想法，要及时告知我。”
“……”
齐缘陷入沉默。
叛逆的林雨霞肯定不会希望，身边随时有人向父亲通风报信。
所以这是选边站。
齐缘在心中做起了取舍，这个过程一点都不艰难。
一边是见惯了大风大浪，自己做的事在他眼中全是小打小闹的老东西，根本爆不动公德。另一边是干劲满满的少壮派，一切对林雨霞来说都是新的，像一大片未开垦的处女地。
林雨霞肯定比她爹更能爆公德。
选谁还用问？
“抱歉，但是我拒绝。”齐缘铁骨铮铮。
028：我把女儿委托给你
齐缘的反应，并不出乎林舸瑞的预料。
正相反，这和他期待的一模一样，这种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和雨霞简直相得益彰，也难怪她会想收齐缘到自己的麾下了。
也罢。
也确实到了试着放手的时候，就让他这个老爸，帮女儿挫一挫齐缘的锐气。
“你拒绝？”
鼠王微笑，鼓了鼓掌，空荡荡的三楼只有掌声回荡。
“答案很明确，但我不知道，你的拒绝是直接抽身走人的那种，还是拒绝我的要求，全心全意地帮助雨霞？”
“我只想顺便帮帮林雨霞。”
齐缘摇了摇头：“其实我是一个非常博爱的人，只帮一个不能让我的内心得到满足。”
嗯？
这答案又把鼠王听得一愣，这家伙怎么完全没在怕的？
看来还得加料。
林舸瑞抖了抖大氅，室内浮尘忽然扬起，凝聚成一股股微小旋风，棋盘上的散子忽然不受控制开始颤抖，被砂石击打着跳跃，像回家的小精灵一样精准砸入棋篓。
哗啦哗啦。
如同流水的声音冲刷耳膜，林舸瑞肆无忌惮向齐缘展示精妙且强大的源石技艺。
“任何狂妄，都要有倚仗。”
“你或许很聪明，但你的聪明才智，还不足以像这样肆无忌惮，你只能在两个选择里挑一样。”
说着刺激的话语，林舸瑞的眼神锐利如刀。
正巧这个时候，黑白二色的棋子也全部归位，他趁势将棋子往面前一推：“再赛一局，这一次拿出真本事。”
“也就是说，只要我赢了你……”
“不够。”
林舸瑞霸气十足地打断：
“我的棋艺并不顶尖，你必须拿出一些更惊世骇俗的东西，让我震惊。”
那种行伍之中的锐气，此刻浮现在这位帅老头身上，没有风，他的白色大氅却忽然动了起来，仿佛滚动的旌旗，透着赫赫声威。
此刻的他，和刚才完全不同了。
他盯着齐缘，后者低头陷入沉思，林舸瑞不禁暗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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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缘大概会用最擅长的招数。
也就是盘外招。
我连这样的阵势都摆出来了，齐缘，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用你最擅长的技能，乱入搅乱，在莫名其妙中达成让我感叹的结果。
但齐缘显然不这么想。
“震撼是吧？”
看到鼠王一脸期待，但仿佛一切变化都不会超出意料的眼神，齐缘忍不住握了握拳。
又不爆公德。
想爆个公德还这么多事，这下不得不掏出外挂了。
他忽然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直接跑了？
林舸瑞惊讶中带着失望。
幸好齐缘很快便回来，只是脑门上多了一样东西，引得他不由侧目。
“你脑门上贴个条做什么？”
刚才威武煊赫的气氛都谐星般的应对方式毁了，林舸瑞暗道可惜。
“来测。”
齐缘没有回答林舸瑞的问题，拍拍手，跃跃欲试地说。
【强化贴纸1/3】
【指定技能：围棋，已将宿主的围棋技能强化至极限，时间半小时，请宿主自由发挥。】
“这次我们换个边，我执白，你来执黑。”
齐缘提议。
林舸瑞愣了一下，点头将小黑子抱到自己的身侧，抓起一枚落下，和上一局齐缘相同的天元局。
啪嗒。
啪嗒。
林舸瑞每次落子，齐缘立刻跟进，速度比刚才快了不知道多少。
也从容了不知道多少。
但林舸瑞要求的惊喜和变数，却一直都没有到来。
只是在下棋而已。
但渐渐的，林舸瑞低头沉思的次数越来越多，没有了最开始的游刃有余，每一次停顿的时间都开始加长。
他深深地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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