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在接触的一瞬间，梅菲斯特的盾卫忽然消失不见，化为漫天的碎屑消散。
“W？！”
他的第一反应，是W在他的牧群里安放了定时炸弹，毕竟实在太像了，而且还刚刚闹了矛盾，立刻爆发了情绪。
刚一愣，又是数道剑刃扫了过去，爆炸声不绝于耳。
“还是个练手的好地方。”
齐缘自言自语，抬头望去，看见了一个正在跳脚的白发小男孩，正是梅菲斯特。
又在气急败坏呢？
齐缘在心中默默地感谢了起来，牧群的手感可比石头人好多了，至少是肉做的，没有多少血液，砍得到处都是源石碎屑，但那也是肉。
狠狠地涨熟练度。
电光火石之间，齐缘斩出了五道，其中四刀成功引爆，只有最后一刀，切下了牧群术师的半个头颅，算是一次小小的失利。
上方的梅菲斯特也注意到了，赶紧激动地发动源石技艺。
被斩去半个头颅的术师牧群嚎叫了一声，立即再次投入到战斗之中，看它的样子，似乎掉头这种小事，根本不会影响战斗力。
“牧群，很神奇吧？”
梅菲斯特挥动法杖，激动地说：“即便是死亡，他们也不会违抗我的命令，你理解这种羁绊吗？”
齐缘不说废话，直接一剑斩来，这次终于带上了雷火双特效。
轰隆一声，还没凉透的术师终于变成了漫天碎屑，消失在空气之中。
齐缘朝上看了一眼，梅菲斯特眉头紧皱，抓法杖的手青筋暴起，原本苍白的脸都变绿了。
“谢谢啊。”
笑容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齐缘脸上。
居然是这种不炸就不倒下的靶子，这不是上天送来给他刷熟练度的吗？
梅菲斯特，太贴心了。
“浮士德，射他。”梅菲斯特沉默了半晌，终于开了口，伴随着一声令下，布置在峡谷顶端的数台弩车立即发动，其中包含着浮士德饱含杀念的一箭。
“尝尝这个，浮士德的爆破弩箭。”
梅菲斯特无比快意地说，他敏锐地看见，在自己说出弩箭带有爆破效果时，齐缘明显变得更紧张了。
紧张，说明攻击会有用。
被牧群牵制的情况之下，这些弩箭将会一招定胜负，虽然会损失一些自己的牧群，但为了胜利也无所谓。
反正后续很快就会得到补充，牧群是杀不完了。
梅菲斯特欣喜地盯着战场之上，只见齐缘深吸一口气，持剑的手臂忽然在高速转动中消失不见，数十道剑气激射而出。
瞬息之间，剑气就和飞掠的弩箭撞到了一起。
“不许破坏宝贵的财物！”
在如同鞭炮一般的接连爆炸声中，齐缘不仅毫发无损，甚至连他周围的牧群，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简直就像齐缘在庇护他们一样。
梅菲斯特眨了眨眼，一时竟忘记了指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齐缘利落地挥剑，又带走了几只牧群的生命。
对雷火剑，齐缘也越来越熟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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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菲斯特的战场指挥方法，来自于国际象棋术语，每场战斗，他准备的牧群基本都高达128头，以备随时更换，一场战斗得减员个七七八八。
齐缘一剑接一剑，砍得越来越顺畅，爆炸的概率也越来越高。
突然间，他顿了顿。
齐缘注意到一个很惊人的事实，在自己斩杀牧群的时候，系统公德不知为何也跟着涨了，而且涨的数额，和他自己记录的杀敌数十分接近。
只是少了一丁点。
他审视地看向受梅菲斯特的牧群——毫无情感的眼白，浑身遍布的晶簇，望之不似活人，但是却能跑能跳战斗。
“是在感谢我让你们解脱吗？”
齐缘忽然严肃，抬头深深看了一眼梅菲斯特。
266：捡回一条命呢
再看向这些浑身漆黑，体表布满结晶，像僵尸一样的牧群，齐缘的神色变得更认真了一些，握刀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梅菲斯特的源石技艺，是活化感染者体内的源石成分，微微发动就能让感染者浑身发热，动弹不得。
而被牧群之术控制，感染者会变成没有知觉，只知道服从命令的野兽。
根据公德的增长来看，牧群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被强行征收来的，而且不是一被操纵就毫无知觉了，他们很多还保留着自我意识，期待着谁来给予解脱。
否则，齐缘也不会受到发自内心的感谢。
“黑蛇老登带了个白毛小登……”
齐缘久违地感觉到了愤怒，呼吸也变得稍微急促了一些。
刹那间，内心仿佛有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
齐缘再次抽刀，圆弧形的光芒带着淡淡雷芒，冲向拦路的牧群，他没有停下来评估每一刀的效果，只有一道接一道光芒狂甩，霎时间剑光舞动，爆炸声不绝于耳。
齐缘没有刻意追求成功率，但偏偏这一次，每一剑削出都会激起一阵剧烈轰鸣，两种爆炸性的能量忽然极好地融合在了一起，如臂使指。
成功率百分之百。
雷光之上，老太傅负手而立，朝下方投去了讶异的目光。
“剑随心动，招招无悔。”
沉吟一番之后，他给出了这样的评语，严肃的眉眼之间，不免增添了很多赞许，之前都是看能力和悟性，现在看的却是齐缘的德性。
太傅怎么都想不到，会在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身上，看到超度般的心态。
齐缘是什么得道高僧吗？
旁观了数秒，太傅忍不住夸赞：“齐缘，很有武德啊。”
他依旧置身事外，观看期间数次往返龙门和此地，从魏彦吾那里取来更多的文书，一边批复一边观察齐缘。
当然，偶尔也会看看旁边的小瘪三。
乌萨斯人，即便是身居高位者，做事情也实在太粗糙了，这个叫梅菲斯特的感染者，身上棋子的味道多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臭棋篓子的布局，怎么就没有这么臭呢？”
太傅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每一个被岁老二利用的人，都像梅菲斯特这么明显，他那盘以大炎为经纬的棋局，也就不会那么让人心力交瘁了。
在天上太傅的注视下，梅菲斯特摔了个大马趴。
“浮士德！”
梅菲斯特死死握着法杖，噔噔噔后退了几步：“他怎么会这么强？”
连浮士德提前布置的弩箭齐射，也无法伤到齐缘分毫，他甚至还能从爆炸弩箭之下，反过来保护牧群，然后才如同砍瓜切菜地继续砍。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快，梅菲斯特就想明白了，这是羞辱，对猎物的戏弄！
只有这个解释了，否则，为什么时灵时不灵的爆炸，现在也变成了刀刀暴击，齐缘的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一道让人胆战心惊的爆炸。
剑气如同一条长河，滔滔不绝，根本不知道尽头在何处。
“逃跑吧。”
浮士德再度出现，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事先将全部的牧群带出来，而不是只带区区一百二十八只，就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梅菲斯特心有不甘，听到浮士德的话，立刻焦躁地扣着脸颊，脸部留下轻微的血痕。
浮士德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梅菲斯特的态度，他到底是想逃还是想继续打下去。
梅菲斯特抓着法杖，手背青筋暴起，似乎是在害怕，嘴里也在念叨：“齐缘的力量，和塔露拉姐姐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再也不复之前，为塔露拉排忧解难的雄心了。
“等等，剑气好像平息下来了？”
突然之间，爆炸声仿佛变得平缓了，烟尘也没有那么密集了，梅菲斯特趁机看到了下方的战场细节。一百多个牧群，还剩下可怜巴巴的两三只，还都是蜷缩在战场边缘的刺客，身板很小，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这个大小的牧群，都是从未成年人转化来的。
“跑！”
梅菲斯特立即下达命令，浮士德应声扛起了他，连同剩余的那几只小牧群，也高速窜升上来，在梅菲斯特身后高速狂奔。
当然不是珍惜工具，只是希望它们在身后更多地挡铳弹。
齐缘到来的时候，驾驶着一辆古怪的高速载具。
而此刻，这辆昂贵的载具正卡在石头里，齐缘的行动大概也会因此而受限制。
这就是浮士德提议跑路的底气，事实上也确实非常顺利，剑气在身后震荡，宛如这场盛大逃亡的配乐。
从始至终，齐缘都站在原地，射着一道又一道的剑气，当好气氛组。
“终于是跑了。”
看着地平线上的狼狈身影，齐缘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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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解除了？”
梅菲斯特有些不知所措：“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回整合驻地，然后建议塔露拉姐姐换地方，齐缘有八成可能是想顺藤摸瓜，但他绝对想不到，整合运动根本没有所谓的大本营，”
“荒原很大，我们感染者已经身处地狱了，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输。”
“让他追过来算了，塔露拉姐姐一定能烧死他的。”梅菲斯特还趴在浮士德的背上，此刻狠狠地握住了双拳。
“这次带来的牧群，只剩下区区几只了……”
梅菲斯特回头看，声势浩大的牧群此刻竟变得有些可爱。
“这是什么？”
其中一只牧群的额头上，贴着一张狭长的黄纸，纸上面用朱笔画着龙蛇般的字符，在奔跑带出的风中猎猎鼓动，就像是一面旗帜。
“这是齐缘贴在自己武器上的纸，被爆炸气浪打落下来的？”
梅菲斯特自言自语，操控着那一只牧群逐渐靠近自己，伸手将其揭了下来。
居然还能有意外收获？
梅菲斯特握持着符纸，一脸疑惑地打量。
可惜，梅菲斯特根本不懂炎国文字……但可以把它交给塔露拉姐姐，她总是什么都懂，这张符纸，最终肯定能化为帮助整合运动的力量。
267：在W面前卖弄定时炸弹
齐缘站在原地，认真地看着梅菲斯特一行人逐渐远去，快要走出他的视线范围了。
见时机差不多了，他平静地起身，开始移动。
那张符，是齐缘刚才一边挥剑一边挥笔现写的，一蹴而就，然后就被他贴在了某个牧群的额头。
功能只有一个——定时引雷。
经过一番尝试，齐缘已经能控制雷符爆发的时间了。
之所以要如此布置一番，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梅菲斯特吼的那一句“如果我事先将全部的牧群带出来，而不是只带区区一百二十八只，事情绝对会不一样！”
齐缘盯着系统里多出来的一百多点公德，心神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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