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262：太傅在龙门的考察（3更）
泥岩困惑地看着齐缘和老鲤，不明所以。
良久之后，她想明白了，齐缘就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不要去理解，要去感受他。
“好了老鲤，去结算费用吧，你让我很满意。”
拉扯了一番，老鲤还是不愿意接受大晚上跑到齐缘房间送祝福，还是随叫随到的那种，给出的理由是家里还有三个孩子。
对此，齐缘能说些什么呢？他又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当然是挥挥手放老鲤走。
只是这样一来，老鲤连坐下来蹭点新鲜蔬菜的心情也没有了，寒暄了两句就开始找理由，过了一会儿直接脚底抹油，哼着小曲快步走人了。
“其实，我也可以祝福。”
泥岩不太明白，但看齐缘的样子，还是自告奋勇地说道。
“暂时不需要了。”
齐缘转过身，拒绝了泥岩的好意：“老鲤可是龙门一等的祥瑞，其他人想模仿也模仿不来，你又不是锦鲤。”
“可我是……土石之子。”
“没有说土石之子血脉不好的意思。”齐缘宽慰了泥岩几句。
曾几何时，齐缘还说土石之子是不可或缺的，是世上所剩无几的稀少，会成为齐缘事业上的最大助力，但现在泥岩却感觉自己遭到了嫌弃。
“真是世事无常。”
泥岩叹了口气：“不论如何，我都祝福你的，萨卡兹的祝福不是诅咒，不会带来厄运。”
敢情她刚才是在想这个。
“我接受了。”
齐缘连忙点了点头。
泥岩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拿着一本诗集走了出去，哼唱着古老的萨卡兹歌谣，仔细听，里面很多词根都是美好的祝福。
齐缘的眼神却扫了扫外面的田埂，刚才的一瞬间，仿佛有幻影一闪而过。
“我有件事要说一下。”
齐缘脱口而出：“作物在成长阶段，除了保证土壤条件和供水之外，还要小心偷菜的，某些老头最喜欢玩这套了，一定要防着他们偷菜。”
泥岩停止哼歌，郑重地点头。
“我一定阻止此等情况，把所有的偷菜老头都拦在农场外边。”
“不错。”
齐缘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仿佛有一场胶片电影，某一帧快速闪过了一个有老头的镜头，虽然肉眼没有记住，但大脑已经自动处理好了信息，自动开始想有关老头的事。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
一想到不请自来的老头，齐缘只能想到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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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偷菜？”高大的老头蹲在田边，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从魏府离开的太傅，此刻正穿梭在泥岩农场的田间地头，周围全是土石垒成的稻草人，锐利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扫过这些驱鸟装置，恨不得把每一块石头都扒下来仔细检查。
之所以直奔这里，是因为紊乱的自然元素，此地是唯一看起来像战场遗迹的地方。
太傅颇感意外。
刚才，太傅明明只在齐缘面前停留了短暂的数十微秒，没想到就被齐缘本能地标记了，下达了一系列小心老头偷菜的指示。
这说明齐缘的反应能力，已经快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反应不错。”
太傅自言自语，抓起一块石头，看着上面爆炸产生的裂纹，还有被熏黑的痕迹，不由若有所思。
“这痕迹，既有赤霄剑法的凌厉高温，还有雷符的爆发，两种狂暴到极点的能力，这小子拿到手的第一时间居然是想着怎么融合？”
太傅瞬间理解了齐缘，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
格物致知，还自己动手做实验验证，代表着一种非常优秀的品质，而且从结果来看，他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看着好像确实用了很多张不同的雷符，爆炸的痕迹都不一样，说明使用符的种类完全不同。
苍老的手如同精妙的手术刀，捡起一块块石头，扫一眼就将上面的痕迹记在脑海中，没过多久就将石头人拆卸得连渣都不剩。
“这画符技巧……麟青砚居然没有添油加醋。”
有许多道符的气息，明显不是太傅给的那几种符之一，充满了创新精神，其中的奇思妙想就连他都忍不住频频点头。
除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还需要扎实的基本功，难怪齐缘的悟性就连重岳都赞不绝口。
趁着观察石头人的功夫，太傅忙里偷闲又批了份文件。
“友人们？”
疑惑的声音传来，太傅停笔，苍老的躯体瞬间消失不见。泥岩走进来时，所见的只有一片空地，以及满地的碎石块。
泥岩疑惑地歪头，不明所以地举起锤子，满地碎石顿时迎风而起。
石头人瞬间恢复原样，只不过泥岩也没有离开，而是抡起大锤原地站岗，嘴里念叨着的，无非是齐缘教的【偷菜老头】之类的话语。
“有辱斯文。”
太傅见状便骂了一句恶毒的话。
他对齐缘和感染者玩过家家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不符合他的身份。
光是看看，当然无法满足老太傅，他闪现到了外围，静静地等待，趁着这个机会批复着手中的文件，期间多次往返魏府，换成一本没动过的新卷宗。
魏彦吾果真如他保证的那样，别说翻阅了，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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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
泥岩农场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突然开启了一条地下暗道，九欣喜地走了出来，这位斐迪亚少女不停用尾巴抽打空气，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齐缘，大鱼上钩了！”
齐缘给她端来了一杯茶，示意九有话慢慢说。
“拿到弑君者的情报电台之后，我一直在和乌萨斯的整合运动互相联系，向他们传递假情报，获取他们针对龙门的第一动向，就在刚才，有一位整合运动的领袖通知了我。”
“转述了好几次，我还是能听出那家伙的傲慢。”
九连珠带炮地说：
“一个叫梅菲斯特的干部，想伏杀你！”
263：将整合运动玩弄于股掌之中
梅菲斯特想要击杀齐缘。
整合领袖的会议结束之后，梅菲斯特的脑海中，便始终萦绕着W那张嚣张的笑脸，越想越显眼，根本挥之不去。
“那家伙算什么？”
他重重将法杖戳进雪堆里，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和自发汇聚在塔露拉旗下的感染者相比，W只是个雇佣兵头子罢了，拿钱杀人的家伙，居然也有资格上桌开会？”
“因为她也是感染者。”
温和的声音从梅菲斯特身旁传来，空气一阵波动，各种颜色像鱼群一样流动汇聚，仿佛科幻的光学迷彩。
一个手拿巨弩的小男孩突然出现，温和地说。
他穿着低调的战术斗篷，由于荒原上的经年征战，斗篷处处是破洞，刚才一番精彩的光影变化显然是他独特的源石技艺。
“塔露拉曾经说过，只要是感染者，那就是一家人。”他劝说道。
“浮士德！”
梅菲斯特激烈地反驳：“现在塔露拉姐姐已经不讲这些了，她告诉我要顺从自己的心意，那些家伙都该死！”
所谓的感染者，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尽管如此，他们还要遭到欺凌，如果不利用觉醒的能力，将欺负自己的人全部杀死，怎么对得起感染者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呢？
“浮士德，我最喜欢看那些所谓的正常人，看到身上开始长结晶时的表情。”
梅菲斯特微笑着说：
“他们哭喊着跌入的地狱，是我们从小就身处的世界。”
浮士德仔细地听，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只是跟着梅菲斯特缓慢行走，身旁就是沉默行军的牧群，浮士德闭了闭眼，眉头皱得极深。
“好，我保护你。”
浮士德再次开口时，再无任何反驳。
“浮士德，果然只有你和塔露拉姐姐不会弃我而去。”梅菲斯特露出灿烂的微笑。
为了响应主人的心情，牧群们齐齐停止，瞪着只有苍白的眼瞳，张开结晶遍布的嘴，冲着天空发出一通无声嚎叫。
不知道从何时起，牧群的构成已经从濒死队友的嘱托，逐渐变成了强行收服。感染者之间的那种，控制我的身体继续战斗的薪火相传已不在，再也不在了。
“我们来为塔露拉，扫除障碍。”
梅菲斯特抓着法杖：“顺便让W那家伙闭上臭嘴，拿钱办事就好好办，不要再对雇主的亲人狺狺狂吠。”
很难说他是真想为塔露拉清除齐缘，还是中了激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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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事情的起因了。”
九双手一拍：“梅菲斯特突然占用了所有的通讯渠道，让我们全力配合他，梅菲斯特想知道你的行程，什么时候再出龙门，具体路线如何。”
“你做的很好。”
齐缘赞许地冲九点了点头。
本来，梅菲斯特问的是能否将牧群全运进龙门城，再布置对齐缘的袭杀，被九搪塞过去，这才退而求其次，询问齐缘什么时候出龙门。
一旦让他得逞，就是上百个感染者僵尸涌进城市。
稍微处理不好，林雨霞和齐缘的一番经营，几乎全部都要打水漂。
这就是梅菲斯特能造成的最大破坏。
“我跟他说，龙门地下世界到处是你的耳目，运几百个感染者进龙门，根本无法瞒过你，这也不算造假吧？”九认真地说。
学到精髓了，九说的全是实话。
“这个打着整合旗号的组织，完全是一群恐怖分子。”旁听的林雨霞眉头直皱。
如何解决龙门贫民窟的感染者问题，是林雨霞一直在研究的事业，才刚在齐缘的帮助下取得巨大进展，就遭到了如同苍蝇一般的骚扰。
根本淡定不下来。
“其实，我一直挺疑惑的。”
安静旁听的泥岩，此刻也迟疑地开了口：“我带着小队是，沿途听到的整合运动，和我亲眼看的完全不同，在传闻里，那是一个由理想主义者拉起来的队伍，人人眼里有光，去了之后却只感觉人心浮动，除了刻骨铭心的仇恨，就像一群没头苍蝇。”
泥岩对此无法理解。
“那你见过整合首领塔露拉吗？”齐缘问道。
“只见过一次……传闻中那是一个高贵的德拉克贵族，本可以掩饰感染者身份继承领土，却扔要和感染者们同吃同住的理想主义者，但我只看到一个阴谋家。”
泥岩非常的失望。
“你看到了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灰烬，还是不虚此行的。”齐缘挥了挥手，将话题拉回到梅菲斯特上。
“这小瘪三还说了什么？”
“都是些黄口小儿的大放厥词，此外，属下留意到一点——整合运动内部似乎特别疏离，情报交流很少，这对一个初创反抗组织来说，简直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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