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还整上小诗了？”
齐缘早有准备，后者还在念着卷土重来的小诗，还没反应过来便眼前一花。
一阵眩晕过后，山海众首领被抓住后颈，随后整个人都被齐缘提了起来，在空中摇摇晃晃，如同一盏飘摇的旗帜。
“任何邪恶，终将绳之以法。”齐缘认真地说。
卯时已至，一抹天光显现，太阳终于完整出现在地平线之上。
这丢人的一幕，不止山崖上的人看到了，身处下方绿洲的山海众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不由自主地抬头，震撼无比。
“睚大人被击败了？”
“首领也被齐缘拎在手中……已经结束了？”
七嘴八舌，人心浮动。
原本等级森严的武装宗教组织，在一瞬间彻底崩塌。
哪怕最悲观的山海众，也无法料到事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悲观情绪笼罩当场，更有激动的虔诚信徒当场捶胸顿足，欲追随睚大人而去。
“真的和齐缘说的一样……”
只有之前和齐缘交流过的侦查小队长，此刻眼神闪烁，缓缓退到众人身后。
一方面，是他亲自把齐缘带过来的，山海众同胞在极度悲愤的情况之下，自己极有可能遭到迁怒；另一方面，他想起了齐缘刚才说过的话。
他往上看去，齐缘在卯时的天光中遗世独立，端的是神仙中人。
齐缘的目光往下扫视，就像在看一群……
待收割的韭菜？！
还没反应过来，齐缘忽然间消失不见。
本能后退一步，小队长猛然发现，山海众里还能有战斗力的人，此时不是被裹在沙球里滚来滚去，就是吃了几颗长眼睛的铳弹，电倒在地不停呻吟。
还能自由活动的人数量有限，而且战斗低下，全是一群老弱病残。
“坏了！”
小队长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下意识又后退半步。
可惜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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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
玉门城，将军府。
左将军坐镇于厅内，听着外面传来的热闹，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不该出去。
左将军并不是官职，而是其本人就姓左，名宣辽。
左宣辽一头蓝发，是个干练的中年人，他坐镇玉门二十余载，指挥大小战役数十次，本是个极为擅长决断的人，上下的官兵都很服气。
他端起一杯茶，静静地喝着，试图养气。
不露面的原因，是尴尬……齐缘这家伙，是真的没拿自己当外人。
“玉门是一座巨大的军营，根本没有律法机构？”
齐缘惊愕地说：
“来来来，把他们压进囚车，押到大理寺监察司，司天监什么的地方去，一定要找到执法单位，必须落实到位。”
“哦，炎国没有司天监，是司岁台，意思到了就够了。”
“……”
齐缘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很快就有警卫兵出现再门口，一路小跑来到左宣辽面前。
“左将军……”
左宣辽挥了挥手：“无妨，就听他的吧。”
“可齐缘是江湖游侠。”
警卫兵震惊无比，在大炎境内，齐缘可没有任何官方的官职。
在玉门，江湖游侠和官方之间有着一层隔阂，除了宗师靠着守剑人的身份，和传授武功的威望，从来没听说过有江湖游侠可以直接指挥士兵的。
“听齐缘的。”
左宣辽继续下达决断的命令。
等警卫兵走后，他低下头看着桌上的信件，太傅的笔锋一如既往的简洁干练，只有两个简单的要求，看住和配合。
在齐缘整出大活的时候要及时上报，没整惊世大活就好好配合他。
总之，不能高高在上，至少要留下良好印象。
左宣辽摇头自言自语：“这才来玉门几天，就把大名鼎鼎的山海众分舵给捣毁了，相关人员更是一网打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难怪能得到太傅的庇护，行事风格和太傅一样，雷厉风行。
二者都是惊人的快。
收好信件，左宣辽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难不成，太傅终于有了休息的打算，这个齐缘就是他找的接班人？”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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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场大胜！”
重岳将石头帽递还给齐缘，忽然听到他来了这么一嗓子，当场语塞，开始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打得不错。”
稍加犹豫，重岳补了一句略显平庸的结语。
他一直看着石头帽，直到齐缘将它正式收好，才点了点头。
重岳相当清楚，任务完成得如此圆满，自己些微的武力只是其次，最关键的是齐缘提供的神奇道具。
“没有这样奇物，睚会直接避开，更别说主动朝我走来。”
重岳感慨地说：
“这片大地，还真是充满神奇。我已踏足了炎国的每一寸山河，没想到在炎国之外，还有这样的东西。”
言辞中，饱含对炎国之外未知领域的向往。
齐缘没有说话，他当然也知道，镇守在玉门是重岳的主动选择，不会说扫兴的发言。
感慨一番后，重岳忽然摆出了正式的姿态，对齐缘说道：
“跟我来。”
在重岳的带领下，他们来到演武堂的一处侧室，鲜有人踏足的禁地。
剑气弥漫。
“这是朔。”重岳指着苍黄的剑，平静地说。
“也是我。”
“这就没必要攀比了吧？”齐缘错愕地说。
重岳的宗师躯体是捏出来的人躯，经历长久锻炼才达到如今的高度，原先的躯体则化为一把名为朔的剑，这点事齐缘还是知道的。
岁老大和岁老二，一个学会了捏代言人，一个学会了有丝分裂。
“不是炫耀，我只是想问问你。”
重岳双手负后问道：“有没有兴趣当持剑人？”
234：齐缘不会画符吗？
持剑人。
一个杀机和责任并存的名字，重岳脱口而出时，剑阁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好几度。
重岳的表情，像是在托付一项极重的责任。
“你不要觉得这把剑非常厉害。”
重岳老实地说：“拿到它，并不会让玉门演武排名立刻跃升到第一的名次，它只是一把剑，顶多因为材质的缘故，锋利了一点，坚硬了一点。”
“有多锋利，有多坚硬？”
齐缘好奇地打量这把剑，它沉默而威严，宛如一条酣眠的龙。
“材质毕竟特殊，如果在泰拉其他的地方，没有巨兽级的存在以身化剑，这大概就是这片大地最坚硬，最锋利的剑了。”
重岳感慨地说，轻轻弹了一下苍黄的剑神，回应他的是一声清脆的剑鸣。
齐缘忽然严肃地搓了搓手，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
“齐缘，你打住。”
重岳赶紧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没有退休的打算。”
他所说的交接是在未来。
原来是贷款奖励。
齐缘的手立刻放下了，看着重岳，不由地有些疑惑。
真的不是长辈看到小年轻带来稀奇的东西，义愤地表示“家里也有差不多的”，特意将小年轻拉来储藏室炫耀一番吗？
总之，除了知道重岳有把珍藏许久的大宝剑之外，齐缘并没有得到其他信息。
他们又回到演武场的会客厅，齐缘看着手中的粗茶，沉默良久。
“你未来会成为持剑人，我看好你。”重岳认真地说。
“宗师，你是不是想奖励我一些东西？”
齐缘试探性地发问：“但是你这么些年，一直都孑然一身，既没有多余财物傍身，武功招式也从来不藏私，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奖励，只能拿把剑在我眼前晃一晃？”
“……”
沉默良久，重岳点了点头。
这就算承认了。
“这叫什么事啊？”齐缘顿时哭笑不得，将茶杯扔回桌面上。
“真有什么奖励，也应该是玉门官方，那个左将军府发放，你又没有这个义务。”
齐缘摇着头起身。
看来还得走一趟左将军府，去进点货。
这当然是不让重岳的一片好心落空，肯定不是为了他自己。
他就是这么善良！
“齐缘，你没有必要……”
“宗师，什么都不用说了。”齐缘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我知道你看不惯好人没好报，没关系，我这就去讨个公道。”
他兴致勃勃地离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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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
左将军的武库，齐缘伸出手指，划过一个个书脊，忽然在某本书上停住，紧接着缓缓将其抽出。
书籍掉落到齐缘手上，名字也映入眼帘。
和各种兵法相反，这本书叫《从入门到入门，符箓制作入门》。
光看都知道很难入门。
“您确定要这个？”警卫兵满头大汗。
“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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