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正义天使在等十六级 第12章

咔！

卫浩小腿被纪洛正面踹中，骨裂声响起，他整个人向前栽倒，宛如陀螺般飞了出去。

旁边做炒饭的小摊被砸碎，米饭和碎胡萝卜倾洒，溅了卫浩满身，随后旁边的桌子倒下，压在了他的身上。

“搏杀，重要的不是技艺，而是足够狠。对敌人……也对自己。”

纪洛喘息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告诫卫浩。

刚刚那一刻，真的是生死交锋一瞬间，纪洛虽然有计划，但他不可能完美的调整自己的姿势。

所以，他的左手肘在地上蹭了一路，路面上是一米多长的血红，纪洛的肘部则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卫浩，服不服！”

纪洛咬着牙关，根本不管自己手肘的伤势，他迈步向前，卫浩怒吼着将身上的桌子掀翻，踉跄着站了起来。

“不服！”

“那就继续。”

纪洛这一次不再用计，而是堂堂正正地冲了过去。

因为这个时候，卫浩的左侧小腿已经歪折成了V字形，被圣焰灼烧的他，全身都在流血。

这伤势要放在地球人身上，卫浩早死了，但他是超级泰拉人，还是肉体强度站在上层的丰蹄族。

所以，卫浩仍然中气十足，他双手握拳，单腿站立，双目血红。

但卫浩的腿法完全没法用了，也不可能再移动，他就像一个靶子，一个能还击，却不能拉扯的靶子。

“今天，我会打到你服为止！”

纪洛知道周围有很多人正盯着他，所以面对不可能赢自己的卫浩，纪洛没有在用计、没有在戏耍他，也没有动用圣焰。

纪洛猱身而上，直接扑到卫浩的怀里，攥着拳头就开始打！

现在，他只用拳头打他，打到他服为止——

如果把卫浩比作BOSS，那么纪洛最初的【琴月阳】，就打掉了BOSS一半的血，又加上了流血、虚弱、疼痛等一系列DEBUFF。

之后，纪洛又靠着两人对冲的速度和力道，踹断了卫浩的左腿，让BOSS被定身，攻击技能减少了一半，添加了骨折、失衡、迟缓等DEBUFF。

纪洛的胜利已经是必然，无非是选择什么方法而已。

然而，纪洛并没有选择最轻松、最简单、最无伤的打法。

他选择只用拳，打出了血腥、持久、折磨的战斗……

一切，正如纪洛所想的那样，卫浩虽然深受重伤，但是他仍然保有战斗力。

因为亢奋和发狂，卫浩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是失去理智，拳头、撕咬、角刺无所不用其极。

但纪洛，就是只用拳头，一拳、一拳，一拳。

不在乎部位、不在乎力道、不在乎伤害，就是一拳一拳地打。

两人在地上纠缠着，仿佛混混打架，但是血腥和凶暴程度，让所有人都害怕。

一开始接近无伤的纪洛，不久之后就满脸是血，他胸口被卫浩的牛角划出长长的伤痕，皮肉翻开，鲜血淋漓。

但是，纪洛不在乎，他的眼瞳中仿佛闪着光芒，血液如火焰一般燃烧着，他没有畏惧，也不会迟疑。

星辉圣焰推动着他的意志，驱使着他的身体，伤口几乎瞬间就会止血，错位的关节只是一拧，就恢复原状，毫无影响。

只要纪洛想，他可以不眠不休的，这样不停打上三天三夜。

但是……卫浩不行，他已经深受重伤，他终究还是人。

当狂怒渐渐散去，卫浩的力道越来越小，身体的虚弱和疼痛，也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随之更加汹涌的，便是纪洛的拳头——

“服不服！”

“不服！”

“服不服！”

“不服。”

“服不服！”

“……”

卫浩开始还能叫喊着回答，但是很快喉咙就沙哑，声音就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低吟，但很快连低吟也没有了，只剩下沉默。

“服不服！”

“服不服！”

“服不服！”

但纪洛却没有放缓或减弱，只是不断地打，不断地问。

这时候，纪洛的左臂挫伤严重，淤血几乎充斥着整只臂膀，他垂着左臂，像是废掉了。

他骑在已经没了反抗能力的卫浩身上，右手握着拳头，像是决定滴穿顽石的水滴一般，不停、不断、不歇地落下。

“……”“……”“……”

之前那些觊觎、围观、看戏的人，此时全部沉默了，有的人已经离开，有的人选择转头，有的人小心上前。

看好戏的人，已经被眼前的场面震慑，不敢再看。

那些跟着卫浩一起来的人，已经无从言语，不忍再看。

引发这场战斗的头目也早已到场，他怕打死人，不得不看。

可是，自始至终，无论何种情况，都没有人上前干预，或者是进行阻止。

因为，这是他们两人的战斗。

是‘鼠王’和‘九’默契中的打一场，也是纪洛和卫浩思路中的，空手肉搏，可伤不可亡。

默契、妥协、试探，这一场战斗，因两个高位的人引起，两个下位的人亲自下场，

但是……却没有一个不情愿。

因为，他们都需要这一场结果不重要，但形式很重要的战斗——去维护自己的权威， 去证明自己的意志！

“卫浩，服不服！”

第21章：无可辩驳

这场战斗的胜负，其实早在卫浩的左腿折断时，就已经有了结果……

这之后的搏斗，其实是两人间意志的比拼、坚决与倔强的对耗。

纪洛只用拳头，只剩下一只拳头，但他以毫不留情地狠辣，将场面变得血腥、持久、折磨——这是纪洛对鼠王的回答，也是给在场所有人的震慑。

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人再敢小觑他，今天以后，他在龙门也配有姓名！

“卫浩，服不服！”

纪洛孤身一人，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可他的声音清晰而明亮，那种不服就不会停下的决绝，谁都听得出来。

“……”

卫浩的身体竭力蜷缩着，他甚至连咬紧牙关的力气都渐渐失去，纪洛的拳头仿佛在重复着他的质问，从服不服，隐约间变成了要生还是要死。

卫浩的眼睛已经被打肿，他眯着眼睛，用最后的力气侧过头，模糊得看到了纪洛的面容，明明也是沾满血渍，但是纪洛的脸上，却有着一种岿然不动的威势。

隐约间，卫浩看到了纪洛身后灿烂的阳光，他闭上眼睛，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那声音，纪洛应该是听不到的，可是下一瞬，纪洛的拳头就停了。

“卫浩，是我赢了。”

“是……你赢了。”

卫浩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是纪洛将他的身体掀正，让他的全身沐浴在阳光下，丰蹄眯着眼睛，忽然流了眼泪，然后……他就笑了。

“纪洛，我……服了！”

“哈哈哈哈~卫浩，记住你的话，记住你答应我的！”

纪洛从地上起身，发出爽朗地笑容，他的笑声中，没有高傲、也没有鄙夷，他只是很开心，开心自己的胜利。

虽然这一刻，纪洛遍体鳞伤，左臂无力的垂在身侧，可他站在那里，闭着眼睛，仰头感受阳光的温暖时，所有人都静默了。

——那是对胜利者的认可，也是对纪洛这个人的认同。

“卫浩，当你叫喊着要杀我的时候，我其实很开心。因为……你还有着自己的愤怒，而不是只听从他人的命令，活成了一条没有脊梁的狗。”

纪洛将破烂的T恤掀起，在自己的脸上擦了擦，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染出了难看的抽象画。

“丰蹄族的性格，走不了那么黑的路，回头吧。退出帮派，去找个工作，好好干，好好生活。以后娶个老婆，生个大胖小子，多好。”

“……”

卫浩被打得几乎不成形，他闭着眼睛，听着纪洛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一阵委屈。

“我想过，可……没有路。”

“那就好好养伤，如果，你没地可去，来找我。”

纪洛掏出一张纸币，蘸着自己的血，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他蹲下身体，将钱叠整齐，放在了卫浩的口袋里。

“我能感觉的出来，你不怕死，既然你死都不怕，凭什么要怕这个世道？”

“……”

卫浩用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只掀起了一道缝隙，他怔怔的看着纪洛，看着他笑着颔首，随后转身离去，再未回头。

“……”“……”“……”

长街上，所有人无声地给纪洛让开了路，纪洛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他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看着前方。

那里——满街都是阳光。

身后，人群渐渐远去，依稀传来了救人的呼喊，那些窥伺的视线一一消失，世界仿佛就此安静。

纪洛的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宁下来，他向前走，一直向前走，阳光照在他身上，特别的温暖。

不知道多久之后，纪洛如有所感的转过头，一个发色深蓝，瞳色赤红的龙族少女，正站他身后不远处，神色穆然。

纪洛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陈，他愣了一下，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纪洛每次见到这个游戏里他最喜欢的‘老婆’，都非常开心。

“陈，你跟踪的技术，真是绝了，什么时候来的？”

“是你太放松了。”

陈在原地踟蹰了一下，还是向着纪洛走了过去，只不过她手里一直攥着刀柄，准备随时出刀。

少女可还记着呢，九提醒过她，纪洛是个龙族狂热爱好者，不折不扣的角控，现在已经盯上自己了。

对于纪洛盯着她角的目光，陈确实非常不适，可她作为龙门近卫局的高级警司，怎么能畏惧犯罪分子！

“喂~！你的眼睛注意一下，再盯着我的角看，我就要采取措施了。”

“我都这样了，你敢动手，我就敢死给你看。明天，陈你当街打死无辜人士的新闻，全龙门乱飞。”

纪洛面对陈的态度，倒是非常自然，他走进旁边的绿化带，直接坐到了草地上。

陈嫌弃地看着纪洛，开口想让纪洛注意公德，但是看他伤成这样，少女终究没有说出口，也走了进去。

“无辜人士？无辜人士会被打成这样？”

“你别说，我被打成这样，还真是无辜的。报警处理都可以，只是……没什么意义。”

纪洛仰起头，目光像是在向陈确认他的话，少女侧过头，手指捏着刀柄，想好的回答，怎么都说不出来。

“打你的……是鼠王的人吧，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真得罪了鼠王，我就不只是被打一顿、教训一下了——会直接被当街打死的。”

纪洛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好像这事是在正常不过了，可是这样的表述，却更加刺痛了陈的内心。

因为是事实，因为无法改变，因为……无能为力。

少女抿着嘴唇，沉默了良久，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