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怅
“啊！”
这时候，旁边围观的其他人才纷纷发出一声惊呼，研究员也不由得看向加斯特林压制着的那名在地面上挣扎着的埃拉菲亚人的方向，脑海宕机片刻之后，连忙解释道：
“抱歉，由于这些展品十分贵重，目前还不能触碰开放式展品，所以请各位想要触摸展品之前先征得工作人员的同意！”
随后研究员一指旁边的告示牌，那里确实写着“禁止触碰展品”。
这时围观者的视线就不由得跟着研究员的指引走了，在看到告示牌上的字时，所有人的脸色都稍有舒缓。
这时候，旁边的加斯特林已经一手把那名捣乱的埃拉菲亚人拉了起来。
那名埃拉菲亚人没有受伤，他只是揉着鼻子怒视着加斯特林，不出吴闲意料地喊道：“你这家伙，我只是想碰一下那个模型，碰一下怎么可能会坏？”
“好了，请你不要大声喊叫，这是展会的规则。”
加斯特林一步踏出，挡在了埃拉菲亚人的前面，挤出了不太好看的事务性微笑。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真实的捣乱者还是只是没看告示牌的普通群众，但是他只需要按照老板吩咐的做就好。
“他妈的，这什么破展会啊，摸个展品还……”
加斯特林的脸色变差了一些，他低下头俯视着埃拉菲亚人，埃拉菲亚人的后半句话被吞入了腹中。
随后，显然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他骂骂咧咧地跟加斯特林离开了。
吴闲：“……”
他抖抖胡子，望着加斯特林与埃拉菲亚人的方向，心中思索。
加斯特林的处理可以说是无可指摘，研究员的反应也很快。某些展品不可触碰是写在展会规则里的，那个埃拉菲亚人没有任何理由借题发挥。
“他是幕后黑手派来的人吗？”
吴闲不确定。
不过他知道，他该继续巡逻了。
……
随着时间的推移，莱茵成果展的会场中进入了越来越多的人。
到上午十一点，几乎每个互动或体验展位面前都排起了队，而那些展示性的展位旁也有不少观众时不时发出惊呼。
数个展位内部，莱茵生命的工作人员正在与采购商签订合同。
莱茵生命的成果展第一日取得了预期之内的成绩，虽然吴闲不知道莱茵生命是怎么宣传这场展览的，不过从他对于剧情的记忆中也能大概清楚，这场展览对于特里蒙的那些在校学生的吸引力。
当然，莱茵生命的那些成果与展品也确实十分有趣，吴闲虽然今天没有时间下去玩，不过在之前展会准备的时间里可是把下面的项目玩了个遍。
缪尔赛思的植物生长控制台，克丽斯腾的小型节能推进装置、塞雷娅的延伸肢节属于吴闲比较喜欢的几个项目，而斐尔迪南的热能转换阀与阿伦茨的“生命塔台”医疗法杖等展品更是让吴闲眼界大开。
如今下方的观众、学生与采购商、投资人们正在体验着这些生活的未来式，并从中领悟到了在不知不觉之中，哥伦比亚的科研公司已经在泰拉科技的进步道路上走出了一道相当可观的距离。
而这段时间里，除了一开始上前捣乱的那名埃拉菲亚人之外，没有再发生需要银狼安保的员工们出手的事件。
莱茵成果展的第一天上午，就这样在紧张中度过了。
……
……
“情况怎么样？”
距离会展中心不足一公里的一处马路拐角，一辆黑色低级轿车停在路边。
那名先前出手触碰展品的埃拉菲亚人钻进了黑车，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就不再是之前装出的不满，而是带着一丝忧虑：
“那家名不见经传的安保公司很厉害，我还以为莱茵生命不雇佣大型安保公司会是一次能够被称之为丑闻的漏洞……”
“怎么办？”
后座的另一个人看了一眼埃拉菲亚人，道：
“科尔森先生下了死命令，说必须想办法破坏莱茵成果展的开展。”
“这件事情必须要在他们的影响力还未扩张之前，如果能制造袭击破坏他们的展品，打伤他们的人员，把成果展的流程拖入刑事诉讼环节之中，一直依靠投资进行科研的莱茵生命资金链就很有可能断裂。”
埃拉菲亚人冷笑一声，道：“没关系。”
“那些该死的保安根本就没有携带杀伤性武器，而我们有总部公司‘流入黑市’的最新研究成果，可以避开安检。”
“何况他们在明我们在暗，难道他们还能从人流之中一个个找出装成游客进场的我们？”
“……”
另一个人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么，下午？”
“下午。”
埃拉菲亚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轿车窗外凌空的烈阳。
他不喜欢大晴天，特里蒙的天气对于他这种习惯了寒冷的埃拉菲亚而言还是太热了。
他身体前探，打开了车载空调。
第一百零二章 中场休息
午休时间，展会现场的人流变少了一些。
趁着这段时间，展厅里面的工作人员们也抓紧时间轮换着吃午饭喝水，以为下午的展览作准备。
吴闲从高处的钢铁架构处跳了下来，来到了展厅外面的工作人员休息处，这里拉普兰德正与德克萨斯面对面坐着啃着面包。
展厅侧面也时不时有一两名银狼安保的成员带着莱茵生命防卫科的人员巡逻而过，当吴闲跳上拉普兰德面前的折叠小圆桌时，德克萨斯正在询问拉普兰德对于上午活动的看法。
“呀，莱茵生命真是个好地方。”
拉普兰德啃了一口面包，笑道，“我刚才去问了那位总经理，她说下午来展会的人或许会比上午多很多。”
“这说明这次科技展会确实对于各种群体而言都有着足够的吸引力。”德克萨斯思索了一会，回道：
“也能理解为什么莱茵生命的竞争对手想要破坏这场展览。”
见吴闲跳到了桌子上，德克萨斯就伸出手来，摸了摸吴闲的脊背。
吴闲抖了抖胡子，一爪把德克萨斯的手拨开。
“若无其事地在鼠鼠我的背上擦手是吧？”
德克萨斯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继续咬了一口面包。
拉普兰德这时候便笑道：
“我有一种感觉，亲爱的德克萨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或许可以好好地回味一下战斗的感觉了。”
德克萨斯：“……”
吴闲眨眨眼，回头看了一眼明显稍微有些兴奋的拉普兰德，在桌子上向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身子立起来用爪子拍拍拉普兰德拿着面包的手：
“给鼠鼠我掰点儿。”
“好吧。”拉普兰德用手掰了一块面包，放到吴闲的爪子里。
……
同一时间，缪尔赛思出现在了人员稀少的展厅內部。
她终于从上午最后一位来生态学展区找她谈项目的采购商的谈话里挣脱了出来。
这位可爱的精灵少女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就趁着展会中人还比较少的时间，慢慢地往展厅后方的生物工程展区晃悠了过去。
这些天里，她还是很在意塞雷娅的状态。
特别是塞雷娅自己的生物工程学研究，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就此放弃。
在她看来，自从克丽斯腾决定要将管理制度转换为科室制度，同时开办成果展，塞雷娅对于自己的研究的表现就一直有些奇怪。
如果说塞雷娅是想要全力转入行政工作吧，那她让组员和其他科研组进行交接的举动就显得不够坚决；
如果说塞雷娅其实还想继续进行科研，那她在成果展前夕就开始招募防卫科成员的行为又有点太过急躁了。
而拉普兰德与银狼安保的到来，则进一步加深了塞雷娅行为中的矛盾。
缪尔赛思知道下午或许会有一场恶战，如果不趁此机会问明白塞雷娅的想法的话，可能之后就再也问不出口了。
“……”
不出意料地，缪尔赛思在工程学展区的中心看到了正站在那里的塞雷娅。
当缪尔赛思来到塞雷娅身边时，塞雷娅正抬着头，看着那条已经被摆放在那里展览了一上午的仿生义肢。
“……缪尔赛思，你怎么来了？”
即使缪尔赛思没说话塞雷娅也知道是谁来了，她一边转过身来，一边问道，
“你的展区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可能！有拉普兰德小姐和她的员工在，我现在非——常有安全感！”缪尔赛思笑嘻嘻地道。
“你呢，塞雷娅，一个上午下来，感觉如何？你也是第一次准备这种展会吧？”
塞雷娅摇了摇头：“不，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和学校的老师参加过一次物理学的展会。”
缪尔赛思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不满。
但是塞雷娅只是接着温声道：“开办成果展对于莱茵生命而言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即使是我的这些不太重要的展品，也吸引了几名采购商和投资人的兴趣。放心，我这里的展品都是十分成熟的成果，我应付得来，没什么问题。”
缪尔赛思：“……”
缪尔赛思犹豫了片刻，还是看着塞雷娅的眼睛，直接问道：
“……塞雷娅，关于你的这些项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嗯？”
塞雷娅没有想到缪尔赛思会问这个问题：“是说我对于此类研究的看法吗？”
“不，塞雷娅，”缪尔赛思摇了摇头，看着塞雷娅：
“塞雷娅，我只是觉得，你其实……不想放弃你的研究，对吗？”
“……”
看着好友眼中关心的光，塞雷娅轻叹一声，明白了缪尔赛思的意思。
沉默了一会，她才道：
“……缪尔赛思，其实我也不确定。”
这位意志如同她的源石技艺一般坚硬的女士少见地给出了“不确定”的回答：
“从个人角度出发，对于基于钙质化的仿生工程的研究，我已经做了许多年。骤然放弃，心中肯定也会有不舍得和留恋。”
“但是以目前的研究来看，推进项目进度或许很快就要依靠人体实验来进行。现在的莱茵生命无法承担这样的责任，我们的财政长期处于赤字状态，资方为了获得成果必然会催生一些过于急功近利的项目。”
“过去，我曾经答应过克丽斯腾，要在莱茵生命转型期间创建属于我们自己的保卫力量。”
“而现在看来，无论是你的研究还是阿伦茨、斐尔迪南或者克丽斯腾的研究，也都触摸到了需要被束缚和保护的那一条线。防卫科的建立势在必行，而这在责任上，也促使我必须以全力以赴的态度面对防卫科的工作……”
塞雷娅说到这里，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了。
她意识到这样子说下去，会延伸出一个“确定”的结果。
这与她一开始说的“不确定”矛盾了。
而这时候，缪尔赛思接话道：“我明白了。”
精灵少女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她上前一步，用双手捧住了塞雷娅的手：“塞雷娅，你不是不确定，而是忘记了！”
“你忘记了我们决定要将莱茵实验室命名为‘莱茵生命’的那天晚上了吗？在特里蒙理工大学的草地上，克丽斯腾的眼中望着星空，而你望着大地，我看着你们，我知道我们的眼中都有同样的星光。”
“塞雷娅，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呆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喜欢得不得了！”
缪尔赛思露出一丝笑容，她期待地看着塞雷娅。
“坦率一点，好吗？就像拉普兰德小姐一样！”
塞雷娅忽然怔住了。
第一百零三章 无票入场
塞雷娅必须承认，缪尔赛思有一部分说中了她的心事。
彻底放下她多年来的心血，嘴上说说容易，但身体力行却何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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