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分的欧洲亲王 第123章

作者:余道安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尿血也要上

霍腾是头可怕的狼。

当他真的决定拉下脸皮,撕毁自己年初承诺的不发动战争时,结果将大有不同。

他早就在秋收前的一个月,和秋收开始的五天里大肆征兵。

在秋收前,霍腾长期补充着封建战士中的重装军士和农民兵中的步兵长矛团,作为自己的战争中坚。当战争爆发后,霍腾则立即补充起了正规军骑士和农民弓箭手,他拥有【特别征募者】,让他可以在两个城堡,两个地方双线补充兵力。

开战前的最后一件事,确认自己的战略防线不会被其他人趁乱袭击。

“格雷布队长戍守西南,防止富尔达的名将北上;诺特海姆伯爵伯纳德·伊姆丁拱卫鲁默河,绝不允许萨克森人南下;传令埃施韦格的迈斯隆镇长兼主教,命令他控制好东南据点。联络我们的盟友帕德博恩伯爵瓦尔,他也能帮忙守卫西北侧的防线,如果他觉得不信任我,我可要将君特交给他的主母赛琳娜女士照顾。”

除去东边的进攻线,霍腾将其他战略要道全都安排妥当,将可能的敌人一一盯防。

然后,他推开书房的大门,他的妻子们正在准备为他换上出征的正装。

肚子日渐隆起,与往日的雪白高傲、冰雪洁白的外貌相比,更添三分妩媚动人、二分人妻稳重的康诺莎·诺森堡,哥廷根曾经的女伯爵穿着一身轻松的红裙,拒绝了侍女的搀扶,主动来到霍腾身边,为霍腾披挂上出征所用的锁子甲。

清纯恬静、如黄鹂般可爱的小歌蒂斯迪乌,也在霍腾的日渐开发下逐渐显现出一丝青涩的成熟韵味。她挽着裙边轻轻蹲下,帮忙给霍腾整理衣服,勒紧角落里的绳子。

已经怀胎八月,实在不宜运动的阿梅利亚有些费劲的来到霍腾身边,将一个装纳着霍腾兄长遗骨的包囊挂在他腰上:“很遗憾不能陪你一起出征,也很抱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为施耐德所生。愿他那位于天堂的灵魂保佑你,远离战争中的灾祸。”

打开话匣子后,康诺莎为霍腾披上黑羽斗篷,一边系绳子一边感叹:“一年又一年的秋天,我再一次送你去战场。已经是第三次了,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别让我们空守闺房。”

歌蒂斯迪乌为霍腾穿上罩袍,女孩嫩白的手臂上满是勒痕,她拍着肩膀,催促霍腾:“一定要快点回来啊。冬天的大雪总是让人难以熬过去。”

告别总是悲伤。

无法使用手机及时通讯时,每一次的离别都可能是永别。

即便对霍腾充满信心,康诺莎和歌蒂斯迪乌也得接受一个现实,没有永远胜利的男人。

霍腾挨个搂抱自己爱着的女人,安慰她们:“放心吧,打趴一个小埃卡德罢了。就连他爹也是我……我可以轻松击败的人。”

此时,大门被已经身穿上锁甲的琼丝推开。

另一位骚艳俗美的阿德莱德女士,则是裹紧绒裙,给自己的堂妹一个略带抱歉的眼神。康诺莎报以不爽的威慑眼神。看起来堂姐妹俩已经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妥协。

“走吧,阳光都在催促我赶紧前进了。”

霍腾深吸一口气,抱起自己装饰着黑色天使铜制造像的头盔。

来到城堡外的校场前,两百余位自愿上战场的哥廷根骑士均身披锁甲或扎甲,胯骑战马,和他们的侍从一起等候着伯爵殿下的会面。与他们相同,近七百位自愿加入军队的权贵、乡绅,代表哥廷根的大、小地主与自耕农阶级向霍腾送来最大的支持。

但另一边正在聚集的军队,似乎在告诉这些贵族们,你们还远远达不到雪中送炭的层级。

感谢半身人部落的努力驯养,让霍腾借助快灵生下的鸟鹫,组织了40人的鸟鹫骑士。比马更高、比马更快的鸟鹫气势汹汹的成群出动,那股凶悍肃杀的气息更甚于战马集合。所有鸟鹫骑士的身上都插着火红色的鸟羽,他们的骄傲洋溢于外在。

作为霍腾仅有的可持续招募的怪兽骑士,鸟鹫骑士的亮眼出场令本地骑士都不断艳羡。

除去他们外,还有三队六十人,换装了海龙鳞甲的重装扈从骑士也进入战斗序列。霍腾注意到,之前他把扈从骑士的编制扩充到一百人的做法很不明智,资金压力重得无法呼吸。

在步兵上,霍腾也重新调整了军队配置。

他将每队战士的人数从40人,扩编列到80人。首先是列装了身穿锁子甲,扛着长矛大盾的重装长矛军士团。一共四百名精锐的锁甲战士,来自贵族中非骑士的权贵阶层,他们穿戴着的盔甲重达50斤,是当之无愧的重装战士。

在他们两翼,则是改装为身穿海龙鳞甲的步兵长矛团,换装重型鳞甲以后,虽然单甲重量去到了50斤,但更低的维护费与更稳固的防护能力依然是他们的力量源泉。一共十二队,合计上千人,整齐有序的排列在二线。

霍腾拥有30次海龙鳞甲的改造机会,此时已经用掉一半。

一共一千四百名穿戴铁制,或生物质重甲的重装战士,他们是霍腾此次征战沙场的主力部队。

当此之时,连皇帝都凑不出这么多的铁甲战士,甚至萨克森公国,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如此庞大的战斗力。

但如此一来的代价也极为惨重。

战士们没有能力扛着几十斤的盔甲行军,他们需要大量的畜力、人力辅助。

霍腾的办法很简单,他招募了足足四百名农民骑马弓箭手,以及1二百名农民弓箭手,用最便宜的军队充当辅助者,以及战场上的远程支援军。

除此之外,霍腾还在哥廷根附近征募了牲畜数百头,征发劳役农夫一千五百人,来为此次大战押运粮草、提供人力支持。

如此一来,部队总数达到了五千两百余人,披甲率达到极其惊人的37%,每个月的月薪支出去往近330金,光是资金支出就足以让霍腾在明年年尾破产。但它也是强大的,连国王见到都必须屏气凝神,严阵以待的强大军队。凭此军队,再无人敢宣称霍腾不过是幸进小儿,无权干涉中部事务。

霍腾便大可对外宣称,集结了五千军队参与迈森继承战争。

那1500徭役农夫不会上战场?

鬼知道霍腾会把这批人算进去呢?

霍腾骑着骄傲的劳拉小姐缓缓走出马厩。披挂着数百斤之重的战甲,劳拉小姐不但毫无重感,甚至轻松的迈起骄傲的舞步。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只能告诉你们,一旦无法拿下埃尔福特城,我将会破产,你们也要散去,荣耀的死亡天使旗帜会尊严扫地。但我割开我的金库,把你们组织到我的军队中,不是为了和你们一起死的。哥廷根人,和我东进!我们要破掉山地的屏障,一举吞并埃尔福特、哥达那五座纺织城市。用皇帝之路上流淌的黄金,与昂贵的靛蓝来装饰我空虚的金库吧,有多少填多少!”

军队中顿时嘘声大作。

他们都是哥廷根人,土生土长的老乡。

霍腾招募大量军队,几乎把这里的人力资源压榨一空。

“贪得无厌的老乌鸦,你再这么自私我们可不会帮你戴上国王的头冠。”

“嘿,我承诺会追随你直到死亡,可没有准备陪你一起穷死。”

他们吵嚷着,抨击着霍腾的贪得无厌。

但每个人敲打着身上的盔甲,也得明白霍腾已经拼尽全力。

既然哥廷根的族长都使尽浑身解数,那部落民也不能躺在家里等死啊。

劳拉小姐一个飞跃,带着霍腾踏上东征之路。三百余名骑士高举各色家徽,骄傲的昂首挺胸踏上征服,数千哥廷根人扛着战甲盾牌紧随其后。一路上,还不时有当地的权贵乡绅自主加入,自带干粮的追随伯爵的队伍。

死亡天使,正在东行。

……

但是,埃尔福特以及等不及了。

足足一个半月,霍腾的人马在附近城市里不断穿行。看似人数众多,而且北侧还有哈茨山子爵杰弗里的盗匪军不断出没。东北侧有贝恩堡女爵吉米在支援,其后还有曾经的帝国国都马格德堡为支柱。

但埃尔福特的商人和市民都不傻,那些军队衣衫褴褛,除去多次露面的克什亥与偶尔出现的纳图尔所率领的怪兽军团之外,剩下的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

再傻的人,也该明白霍腾压根还在家里收割粮食,没心情东征呢。

可在另一侧,小埃卡德是使出了尿血的劲儿,逼迫,甚至可以说是凌迫的让贵族们提前收割不成熟的青麦,用最大可能的缩减战斗时间差。

“我们只用了七天就把耕田粗粗扫荡一空。就算比以往要少三成粮,吃起来极其难受还会生病也顾不得了。霍腾八成还在家里抢收粮食,他家大业大,以15天为期限,我们有八天时间!”

小埃卡德把自己的下属聚拢起来,伸出两只手,摆出八的造型。

八天。

这声音仿佛有种魔力,催促、蛊惑着那些为他而战三个多月的家臣与骑士。

“只有八天?”

“八天足够了,突袭埃尔福特,先抢他个天翻地覆。哪怕焚毁这座城市,我也让大家过个丰富的冬日。”小埃卡德破釜沉舟,再次许诺彻底毁坏埃尔福特的经济,来补充骑士们的损失。

“好,八天就八天。大家再紧一紧,一起扛。”小埃卡德的下属们在他的蛊惑下,再次超期服役。

会议结束,小埃卡德难受得上厕所。

他看到一阵血红的尿液泼洒在城墙上,一时惊厥,没想到已然到了尿血的程度。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病情……再撑一撑,再顶一顶。”

小埃卡德勒紧裤腰带,强迫催眠着自己。

这一日傍晚,他与匆匆集合的两千军队疲倦得西进。

殊不知,他与霍腾都选择了紧缩收割时间。

甚至连出征,都在同一日。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从一开始就错了

霍腾强力压缩农获时间,是通过改革农具,把紧急时间压缩到了5天。

小埃卡德紧急动员,却是疯狂逼迫臣下,靠着自己正统的埃卡德森血脉欺压他们提前收割,把动员军队的时间压缩到了7天。

于是好巧不巧,两个都尝试突袭对方提前掌握战略主动的贼狐恶狼,愣是把出发时间挤压到了同一天。这和15天的农期收获后再共同出发,似乎毫无区别,一幅内卷到头,空耗生命的模样。

两个卷到极致的聪明人,一东一西,你追我赶,在九月开始了在埃尔福特城下会面的双向奔赴。

可这被死命压缩出来的七八天时间空档期,却也深切地改变了埃尔福特城的命运。

毕竟从梅泽堡、瑙姆堡向西只要跑80公里就能抵达目的地,霍腾却需要拖着五千人的军队在山里行军160公里才能抵达纺织之城。按道理,小埃卡德强行军三天就能到达目的地。但双方的行军速度却出现极大差别。在这一时代,行军日行30里属于正常速度,而有些强悍善于奔跑的国王,则可以把速度提到两三倍以上。

“他妈的,一天才能走40里?”霍腾骑在劳拉背上,训斥着专门任命的军需官。这位军需官也是霍腾家的老朋友转的臣子,从他爷爷时代传下来的。

军需官负责管理数百头牲口拉拽的车辆和三千余弓箭手与役夫,让他们协助带甲军队扛着物资与盔甲。

“40里?40里那都是高速了。在奥托三世世代,披甲率从未像今天这样高啊。我们带了30天的粮食和水,重达千钧,再加上盔甲箭矢、长矛盾牌、短剑马草,搁十几年前一天20里都是英明神武了。”军需官也气得直拍大腿。

四十里怎么了?这大雨之后的烂泥巴地,军队一天跑40里,都是吃得饱穿得暖,士气高昂,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像奥托大帝奇袭那样,一天跑出百八十里?

“妈的……行吧,继续维持这个速度不要停,可8天也只够到图林根东部啊。”霍腾挠着头,纠结得不行。

千算万算,忘了算上披甲率高的军队跑得慢。

而在另一头,小埃卡德第二次尿得满裤裆是血,鞭打着可怜瘦弱的战马,催促大骂:“就这?跑都跑不起来?今天才走了十八里,真是让你们这畜生给气死。”

周围被小埃卡德的言语羞辱的贵族火冒三丈,却也没什么办法。

小埃卡德指桑骂槐,说的就是行军。

德意志人使用的单位继承自罗马人,一里就是人走一千步的距离。除去位于蛮荒时代的英格兰使用他们自己那一套发源自棍棍的独特系统,大陆的计量单位主要都是从罗马人的体系上演化而来。

虽然比现代的公里稍长一些,但不算差很多。换算现代单位,霍腾的军队大概走了五十多里,小埃卡德的军队走了二十五里。

他骂得刺骨了,蔡茨伯爵不干了。他站出来指斥小埃卡德:“我们怎么走得快?您瞅瞅,士兵面黄肌瘦,啃着青麦。不时有人发疯、还有人上吐下泻无力再动。伯爵,您再逼下去,是想让军队造反吗?”

“你……”小埃卡德心存嫉恨,却不敢明示,只好甩袖道:“那随便你们吧。只怕埃尔福特的靛蓝离我们也愈来愈远罢。”

虽然是赌气之语,但好像又在印证着现实。

行军就是在追着死亡赛跑。

两个双向奔赴的军队你追我赶,虽然距离不等,但似乎靠近的时间又要在同一日抵达。

……

很快,霍腾就通过派出去的密探获悉对方的位置。

霍腾紧张得不行,他知道对手距离埃尔福特的位置比自己更近,一旦他的军队进入城中,那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倒是好攻打,可破坏掉的工坊与经济却难再恢复啊。

小埃卡德倒不知道霍腾已出发。他也并不觉得霍腾的兵力比自己强。他自认为出自埃卡德名门,属下领地也算富裕,两千军队足以收拾在山沟里窝着的霍腾了吧?

这时,他选择了一条危险之路。

“全军卸甲,把盔甲都扔了。我们只带头盔、剑和盾去那座城!”

小埃卡德再次剑走偏锋。今年夏天以来,他无数次剑走偏锋,却一次都没输,他相信自己肯定还能赢下去。

抛弃所有盔甲和生病人员,他们快马加鞭,赌上最后一口气的加速。

小埃卡德连尿血都顾不得,这时更是吃饭拉撒都忘了。

但另一边,霍腾可不能把军队的辎重扔下。

他能比小埃卡德跑得快,全凭一项优势。那就是纺织手工业发达的五座城市,全都不在埃尔福特东边。霍腾沿着道路从米尔豪斯跑到巴特朗根萨尔察后,行军速度突然大为提升。

一是因为他终于离开山区,走上康庄大道。二是源自这些城市之间修建的发达道路。

哪怕只是修整夯实的路,也相当于这一时代的高速公路。

沿着高速公路一路向东南方向奔跑,途径米尔豪斯、巴特朗根萨尔察、巴特腾势塔特,霍腾在出发七日后,终于见到了埃尔福特那低低矮矮的破城根。这座繁华的市镇,仅有的旧城墙还来自于几百年前的部落时代。年久失修,毫无作用。

正如一个没穿衣服漂亮大姑娘,娇翠欲滴。

霍腾抵达的这一天,恰好是克什亥、纳图尔两位精英骑士,带着本部军队在教堂里与本地民众对峙的时候。

巨鹿骑士纳图尔一拍桌子,胡须炸开,怒吼道:“娘的,你出五个人,我出五个人,杀出去把那些废物哄走。”

克什亥只好转个头,继续读他的圣经:“怎么能镇压他们?你当我们是要毁灭这座城吗?”

俩骑士此刻对霍腾满心的怨气。

这霍腾也太坑人,说是马上就到,军队爬了一个半月却愣是影子都没见到。本地市民权贵的安全感日复一日的削减,对霍腾的信任也一降再降。终于在这一天忍不住,鼓动民众围攻教堂,明里暗里的胁迫克什亥的骑士们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