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大作战 第431章

第八百一十四章 路见不平

　　酒店楼梯转口的杂物间里，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年轻女孩把洗干净的拖把放好，又认真整理了一遍屋子里的物品，才松懈精神坐在椅子上休息，嘴里慢慢舒出一口气。

　　作为一个负责保洁的服务员，她每天要做的事有很多，但她每个月能拿到手的工钱却并不多。除去房租，剩下的钱也就只够她自己和妹妹们的温饱。

　　不过再苦再累，她也必须咬牙坚持，因为现在她是姐姐。

　　休息了几分钟以后，女孩从箱子里拿起一个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大袋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下了楼梯，每次迎面遇见来入住的客人，女孩都会努力向他们做出一个微笑。

　　女孩绕过大厅，走到后厨，站在门口唤了一声：“张叔……”

　　“阿琴，下班了啊。”一个戴着白色厨师帽，面相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着她。

　　“今天还有剩饭吗？”阿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有！有！菜也有！我都给你留着呢！”张叔笑着擦了擦手，拿起几个干净饭盒，从保温饭锅里给她打满了米饭。“你看，还都是热的。”

　　“谢谢张叔！”阿琴眼里满是感激之情，接过饭盒把它们小心翼翼地装进大袋子里。“那我先下班回家了。”

　　“哎，回去吧。”张叔点点头，眼底还有些担忧：“路上注意安全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还住那么偏僻……”

　　阿琴听着身后张叔的声音，心里微叹。

　　如果自己有钱的话，当然也想给妹妹们找个大一些的漂亮房子住啊。

　　--

　　“你们先回房间吧。”林水天把报纸折起来。“我和可畏在街上随便走走。”

　　“嗯。”逸仙温婉地笑，然后带着丹阳要塞姬她们走进了酒店。

　　走在路上，可畏很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眼睛四处张望着街边的店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走了一阵子，林水天看着道路尽头，出声问道：“苏州城现在怎么样了？”

　　“报纸上说官方征调了许多舰娘过去帮忙，直到七月份，才全灭了那些来历不明的黑鸟。”可畏撇了一眼，路边有一个躺在公交车的候车椅子上的流浪汉，身上穿了一件油腻脏破的衣服。“不过苏州城的水源和土地似乎都被那些黑鸟的尸体给污染了，有不少人因此而染上了奇怪的疫病……”

　　“果然……”林水天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异兽就是一个移动的疫病源。”

　　“苏州城现在没法住人了，里面的人都逃难跑了，成了一座空城。”可畏的左手顺着他的胳膊滑下去，握住他的手掌，和他十指相扣。“粤州城里多了这么多流浪汉，你今天也应该注意到了吧？”

　　“是啊。”林水天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止是流浪汉，逛街时遇见的许多人，我听她们说话都带有一些苏州口音，应该也是从那边逃难过来的。”

　　“提督，你是不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好受？”可畏低声问道。

　　“是有一点。”林水天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看到这个世界的人因为地球上的异兽而遭受不幸，心里也不免有些复杂。“地球上苏州的那个核电站，大概是失控了，才会衍生出通往这个世界的空间裂缝。”

　　“报纸上并没有提到什么空间裂缝，想来已经被这个世界给自我修复了。”可畏想了想说道。

　　“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个，地球上可不仅仅只有苏州城有核电站，万一其他城市也来这么一出核泄漏，衍生出新的空间裂缝，那问题就大了。”林水天忧虑。

　　“这个世界有舰娘在呢。”可畏安慰他。“情况也许不会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舰娘只是小部分，我们好不容易才有这么平静的生活，我是真不希望地球上的灾难在这边重演。”林水天犹豫了一下，认真问道。“可畏，你觉得让莫娜把这个世界的空间像深海世界那样给封锁掉怎么样？那样就不会产生空间裂缝了。”

　　“也是个办法。不过莫娜身上的诅咒还在，以她现在的能力，可没办法完成这件事。”可畏思考。

　　“我会加快学习进度的……”林水天说着，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向街边那条昏暗的小巷子。“可畏，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可畏集中精神倾听，神情微变：“提督，好像是有人在呼救。”

　　--

　　昏暗的小巷子里。

　　看着不断逼近的高大男人，阿琴有些怯弱地朝后退去：“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面相凶恶，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低声威胁道：“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我，我没有钱。”阿琴的手指抓紧了袋子，继续后退，声音因为害怕而显得颤抖。“我，真的没有钱。”

　　“不交？”男人表情阴沉，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持着匕首冷笑一声扑了上去。

　　女孩发出一声尖叫，转身朝后疯狂逃去。

　　“还想跑！？”

　　女孩显然跑不过身后的男人，没几步路就给男人给抓住了背后的衣服。用力拉扯之下，阿琴身上的酒店服务员制服猛地被撕扯开裂，她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朝前重重地跌倒在地。

　　男人蹲在地上，一只手拿匕首抵着女孩的侧脸，另一只手去检查那个一直被女孩抱在怀里的袋子，结果发现只是一些打包好的饭菜，又在她口袋里仔细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钱呢！”男人把她的脸扳过来，恼怒地问道。

　　“我没有钱……”女孩害怕地哭出声来。“我真的没有钱……”

　　“没有钱，哼哼……”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借着幽暗的灯光，看见她这张姣好的面容，心里突然有了别的心思，伸手想去脱她的衣服。

　　“不要！”女孩又惊又怕，用力挣扎着大喊救命。

　　男人不耐烦，给她一巴掌，拿匕首在她脖子上抵着：“你想死是吗？！”

　　女孩感受着脖子上的刀锋，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内心陷入一片绝望。

　　自己不可以死，妹妹们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呢……

　　正当女孩闭上眼睛准备认命时，她突然听到这个男人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是匕首跌落在地的清脆声音。

　　阿琴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站在自己眼前。

　　那个年轻的男人她有印象，是今天才入住酒店的客人，下午还找她问过话。他此时的脸色很冰冷，一只手掐住了那个想要对自己不轨的男人的脖子，把他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阿琴看着这副情景，眼神不由地有些发愣。

　　好，好厉害。

第八百一十五章 他疯了

　　“败类这种东西。”林水天眼神微敛，冷冷地看着手上的男人。“果然是哪里都有。”

　　男人离地的双脚在无力地踢摆着，嘴里发出喘不出气的声音，双手拼命想去扳开那只死死掐住自己咽喉的手，却也无济于事。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头脑中的意识因为缺氧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四肢的力气也在不断流失中，渐渐的，一阵死亡的阴影袭上了心头。

　　可畏蹲下身子，把倒在地上的女孩小心扶起，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阿琴捂着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突然遇上这样可怕的事情，内心早就被吓坏了，之前是被人用刀抵着不敢出声，现在被人救了，那些情绪才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太便宜你。”林水天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孩，心里想起了自己以前在避难所里遇见的那些可怜女人，眼神越加冷冽，手上用力，把这个男人重重地甩在地上。

　　男人的额头碰到坚硬的地面，在地上擦出一道刺目的血痕来。他感觉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仿佛在震荡一样，眼前发黑，努力曲起身子，手指摸着自己的喉咙，不住地咳嗽。某个微微偏头的瞬间，他突然看见了那把掉在不远处的匕首，眼底猛地浮起一丝怨毒之色。

　　男人贪婪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冷不丁地向前一窜，右手一把捞起匕首。他忍着身上的疼痛，回过身站起来，一脸凶恶地骂道：“多管闲事的……”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眼前根本就没有人在，不仅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年轻男人不见了，就连那个差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怯弱女孩也不见了，整条昏暗的小巷子里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就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里。

　　鲜红的血液从男人的额头流淌而下，落在地面，发出“滴答”的响声。微风吹过巷子，让人身体发冷。

　　男人握着匕首，满眼的难以置信，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又抬头看了看头顶。

　　“妈的，人呢？难道老子刚才碰到鬼了吗？”

　　话音刚落，男人就听到自己身后有脚步声一拖一拉地响起，还配着一阵低低的喘息声，诡异至极。

　　男人立刻转过身去，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慢慢接近自己。

　　“谁！？”男人拿匕首指着影子，大声问道。

　　黑影并没有说话，保持着拖拖拉拉的走路姿势，一步一步地走近。

　　终于，男人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了影子，那是一个满身血污的人，他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状，失声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又爬回来了！”

　　那人的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恨意。

　　“找你索命！！”

　　“你不要过来！”

　　男人色厉内荏地骂道。

　　“给老子滚开！”

　　那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可怖的怪笑，依旧步步紧逼。

　　男人后退一步，突然听到自己的身后也响起了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他回头去看一眼，心胆俱寒。

　　身后同样站着五六个黑影，每一张布满血污的脸，他都认得。

　　“提督，他怎么了？”可畏看见不远处的男人一边后退，一边胡乱地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嘴里还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他疯了。”林水天的眼里毫无怜悯。“我倒是没想到，他以前还杀过那么多人。”

　　“疯了？”可畏微怔。

　　“嗯。”林水天点点头，低声说道。“中了幻境，让他自己等死吧。”

　　可畏恍然大悟，她自然知道自己提督有幻境能力。虽然这样的人渣死不足惜，但在城市中，他如果是自杀的总是会少些麻烦。

　　“提督，你刚才好像动怒了？”可畏好奇地问道。

　　“是有一点。”林水天看了一眼哭得已经没那么厉害的阿琴，她的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两只手上也有一些可见的擦伤，低声说道。“他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原来是这样。”可畏没有多问什么，过去轻轻拍了拍阿琴的肩膀。“没事了。”

　　阿琴抽噎了两下，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后朝着两个救命恩人勉强笑了一下：“谢，谢谢你们……”

　　“我认得你。”林水天脸色放柔和。“你在酒店工作是吧？”

　　阿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可畏笑着翻译了一遍。

　　“是，是的。”阿琴点点头，没想到这个客人还会记得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服务员。

　　“你这么晚了才下班吗？现在城里流浪汉这么多，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可是很危险的。”林水天问道。

　　“我，我住得比较远……”阿琴嗫嚅地说道。

　　“很远吗？怎么不坐车回去？”林水天诧异。

　　“我想……省点钱……”阿琴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回答。“这么晚……也没有公交车了……”

　　林水天和可畏对视一眼，都有些沉默。

　　阿琴蹲下去，把那个落在地上的袋子捡起来，有两个饭盒里的饭都洒出来了，阿琴有些心疼地把外面那些脏了的米饭丢掉。

　　“这些就都不要了吧。”可畏轻声说道。

　　“没关系，是干净的，还可以吃。”阿琴把饭盒收拾好，抱着袋子站起来，有些不安地看着远处的那个男人。“他……”

　　“不用担心，他以后不会出现了。”可畏摇摇头。

　　阿琴似懂非懂。

　　“走吧。”林水天和可畏转身朝着巷口走去。阿琴愣了愣，抱着怀里的大袋子连忙跟上。

　　走了十几步，阿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那个男人痛苦的叫声，她心里一跳。

　　“不要回头看。”可畏的听力更灵敏，她听到了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

　　陷入幻境的人如果认为幻境是真的，那幻境就是真的。

　　阿琴咬住嘴唇，低着头快步往前走。一直到走出了小巷，来到空旷的大街上，看见零星的几个路人，她才安心了一点。

　　“你的衣服破了。”林水天看着她说道。

　　阿琴迷茫，可畏笑着指了指她的背后，阿琴伸手去摸，“啊”地叫了一声，脸红了起来。

　　她的身材其实有些单薄瘦弱了，年纪不够，身子还没有长开。林水天摇摇头，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给你先穿着。”

　　阿琴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你是从苏州城逃难过来的吧？”林水天问道。

　　“是，是的。”阿琴眼神黯然。

　　“家里其他人呢？”

　　“只有几个妹妹了……”

　　“你住在哪里？”林水天看着街边躺着的那些个流浪汉，觉得这座城市的治安真是不行。

　　“啊，啊？”阿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