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上林空
“好像是的。”小姑娘脸色有些苦恼。“我不记得了。”
“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来的？”林水天思索着。心理学中，有精神分裂的说法，一个人体内可能有多重人格，这些副人格有时候会冒出来，代替主人格行事。
但是，要塞姬是深海，深海应该没有精神分裂一说吧？
难道是……林水天想到了一个可能，机场曾经说过，灵纹这种东西是由规则形成的，若被选中的深海觉醒失败，那她的灵魂就会被它给吞噬掉，成为它的一部分，直到下一个被它选中的深海出现……
难道那个诡异的声音是要塞姬灵纹的上任继承者？她到底想干嘛？
小姑娘揉了揉额头，把小手藏在背后，身体还很警惕地朝后拉了一小段距离。
“不用这么紧张。”林水天柔声安慰道。“这是在梦里，就算你碰了，关系也不大。”
“嗯。”小姑娘放松了一点。
萨伏依跟林水天提过，她觉醒时，用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
林水天看了看被自己带进梦里来的手表，现在已经过去快半小时了，萨伏依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甚至因为痛苦而显得有点儿扭曲，看起来楚楚可怜。
“老师……”小姑娘有些心疼。
林水天觉得这样干站着看下去不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场梦下来，萨伏依白痛苦了。
“要塞姬。”林水天轻声问道。“那个声音还有出现过吗？”
“没有了。”小姑娘摇头，刚才被他制止后，那个声音就沉寂了下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告诉我，你想碰它吗？”林水天想了想，指着包裹住萨伏依的黑茧问道。
小姑娘望着这个东西，眼里隐隐露出一些渴望，半晌过后才小声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我觉得有点饿……”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好像……想要吃掉它……”
“吃掉？”林水天愕然。
“嗯。”小姑娘摸摸小肚子，有些苦恼。“我感觉那些东西是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好奇怪。”
“那还是先别动。”林水天看着她，不由地陷入了长久的思索中。
“林哥哥，你看。”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水天被小姑娘伸手从思索中拉醒，示意他看萨伏依老师。
女孩身上的深海气息正变得极度活跃，像原子核外的电子一样飞度环绕，突然，它们就好像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样，聚集在一起，全都朝着女孩的胸口中央涌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林水天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随着深海气息的聚集，那个黑色的球茧也逐渐变得淡薄，紧接着，萨伏依的胸口很不可思议地亮起一阵光芒。
“这就是灵纹吗？”林水天眯起眼睛，透过光芒，看到一个玄妙的图案正在那里缓缓生成。
小姑娘微张嘴唇，感觉眼前正发生的事情好神奇，就跟动画片一样。
林水天眼神往上移去，看到萨伏依的脸色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觉醒的最艰难时刻似乎已经过去了。
“差不多了。”
林水天突然伸出左手拉住小姑娘的手，走上前一小步，右手小心翼翼地探向萨伏依胸口那枚正在发光的灵纹。
“林哥哥？”
“别怕，我带你去下一层梦境。”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三个萨伏依
萨伏依和机场都说过，觉醒的时候跟做梦很相像。
既然如此，林水天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利用梦境能力进入萨伏依的觉醒状态。
强大的精神力从林水天的指尖流淌而出，涌入萨伏依的胸口，甚至都冲淡了那些漆黑的深海气息。
一种穿越梦境的独特失重感传来，林水天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而且要塞姬也不在自己身边。
“失散开了啊。”林水天四处望了望，这里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唯一的标志物是远处那个挂在空中的发光图案，它的形状跟萨伏依胸口上的灵纹一样。“那只能去那边看看了。”
林水天抬起脚步，准备朝着那个灵纹方向走过去，但他马上皱起了眉，发现他的脚变得异常沉重，废了很大力气才把脚从地上抬起来。
“重力变大了？”林水天试着抬了抬手，也变得异常费力，不光如此，他还发现有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挤压自己。“不对，应该是这个灵魂空间对我的压迫变大了，察觉到外来者，所以灵魂下意识对其进行反击吗？看来萨伏依内心深处对我还是不够信任啊。”
林水天试着张开自己的精神力，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小罩子，把这个空间施加的压迫力全都抵抗住，身体的那种沉重感觉立刻消失不见了。
自己的精神力是足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要塞姬的精神力可没有这么强，得赶快找到她才是，林水天这样一想，开始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一路上，他遭遇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状况，本来一片平静的天气，突然就下起了暴雨，紧接着是狂风，然后是无数从天而降的陨石，陨石在空中擦出火焰的同时竟然伴随着鹅毛大雪，冰火两重天。路上还出现了各种扭动的藤蔓，凶残的猛兽，古怪的虫子，甚至还有长满利齿的鱼在地上乱跳……
不过这些妖魔鬼怪在林水天的精神防护罩面前俱都冰消雪融，他也压根没在乎，眼里只有远方，只顾着奔跑。
很快，林水天就接近了目的地，在空中那个巨大灵纹的下面，隐隐可以看见两个纤细娇柔的身影。
林水天心里一阵惊喜，还以为那就是萨伏依和要塞姬，但等他再靠近一点，仔细观察之后就发现不对。
那并不是要塞姬，而是另一个酷似萨伏依的少女。
“两个萨伏依？”林水天微怔，这两个少女正手拿武器面对面对峙着，气氛看起来非常紧张。
“你进来了啊。”站在左边的女孩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对他的出现并不是很意外。
“你是萨伏依？”林水天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
“当然。”萨伏依轻轻点头，她此时身上破损了好几处，看起来很是狼狈。
“那对面是谁？”林水天看过去，好奇地问道。
“哼。”萨伏依握住了手里的短刃，冷笑一声。“一个可怜的失败者罢了。”
“我失败了。”对面的女孩闻言也不生气，举起手中的那把很像唐刀的武器，淡淡地说道。“所以你若是连我都打败不了，那也就没有觉醒的价值。”
“但我注定会打败你。”萨伏依自信，因为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了。“对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还有一个。”
“啊？”林水天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身体周围那层看不见的精神防护罩微微波动了一下，又一个酷似萨伏依的女孩身影从空气中显露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
“当我没说。”萨伏依看到他毫不费力地抵挡住了那个女孩的偷袭，耸了耸肩。
“这里面到底有几个你啊？”林水天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个拿着匕首的女孩，发现她还是跟萨伏依有那么点小区别的，她的胸要稍微小那么一点。
“就这两个。”萨伏依说完又反驳了一句。“她们不是我，只是因为是借助我的灵魂力量幻化出的身形，所以样子和我很像。”
“你的传承记忆接收完了？”林水天看着那个女孩又不服输地拿着匕首在自己面前砍了两下空气，有点想笑。
“嗯。”萨伏依点点头，眼底仍心有余悸，那种被粗暴灌输各种东西到脑子里去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仿佛整个灵魂都要被撑裂开来。“剩下来的，只要解决掉这两个家伙，我就能得到灵纹的承认，完成觉醒了。”
“要我帮你吗？”林水天轻声问道。
“不用。”萨伏依有自己的骄傲，自己以前能战胜她们，现在自然也能战胜。“借助外力战胜她们，可能会产生不可预知的后果也不一定。”
“那就更要试试了，趁着现在是在梦里，没有什么顾虑。”林水天心里一动。“如果能行得通，那我也可以像这样去帮要塞姬。”
“也好。”萨伏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林水天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那个持着匕首的女孩看到他突然对着伸出了手，马上抽身朝后退去。
论起身手，他不是她们的对手，但是。
“别跑了。”林水天伸出去的那只手轻轻一握，那个匕首女孩脸色陡然一变，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紧紧束缚住了。
不得不说，精神力强大，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那个女孩挣扎了一下，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处地方都跟对方的精神力在亲密接触着，就好像再被对方轻柔地揉捏一样，她忍不住羞怒地骂了他一句，用提督的翻译能力，那句话差不多就是臭流氓的意思。
“放开我！卑鄙的家伙！”
“不是你先偷袭我的吗？”林水天无语，你还好意思说我卑鄙。
“麻烦。”另一个拿着长刀的女孩皱了皱眉，脚下一蹬，像一道闪电一样朝被束缚的女孩冲去，抬起长刀，对着空气用力斩去，但她的刀随即便被一阵巨大的力量给弹开。
“别挣扎了。”林水天伸出另一只手，朝她也握了握，于是，又得到了一句好听的问候话语。
“臭流氓！”
第五百七十章 要塞姬的红眸
“接下来，要怎么做？”林水天看向萨伏依问道。
“当然是送她们回去了。”萨伏依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慢慢走过来，短刃扬起，那个握着匕首的女孩便化作了一道银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回归到天空那个巨大灵纹中。
“你们刚才说，现在是梦？”另一个拿着长刀的女孩看着她对自己举起短刃，冷静地问道。
“是不是梦，与你们有什么关系？”萨伏依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动作干净利落，又一道银色光芒回归了灵纹。
“这就完了？”林水天把两只平举着的手放下。
“对啊。”萨伏依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但是因为身上的衣服破损了好几处，这个动作反而漏出来很多雪白的肌肤。
林水天目不斜视，在上一层梦境里，萨伏依身上的哪个地方他没看过？
“不要在意，刚才那两个只是被幻化出的身影，她们并没有被杀死。”萨伏依抬头看着那个突然开始闪烁的灵纹解释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已经永生不死了。”
“这种被囚禁的永生，毫无意义。”林水天轻叹道。
“如果有的选，谁又愿意要这种永生呢？”萨伏依有些幽幽地说道。“深海的命运即是如此，哪天我若是被什么东西给杀了，也会变成她们那种存在，成为这个灵纹的一部分。”
“还有这种事？”林水天还以为只有觉醒失败会这样。“不过只要你不乱跑，也很难死吧？”
“但我喜欢冒险。”萨伏依坚定。
“女孩子到处冒险也不好。”林水天试着说服她。“你就没想过找个喜欢人，然后一起好好过日子？”
“像你们现在这样？”
“对啊，像我们现在这样。”
“那还是算了，一成不变的生活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萨伏依小时候在荒芜枯燥的深海世界呆出了心理阴影，现在只想到处去游玩看风景，最好还有个比机场更好的朋友陪着自己一起，让游玩的日子不那么孤独。
“等你看惯了妖娆妩媚的风景，终究还是会喜欢上平淡生活的。”
“那先等我看惯吧。”萨伏依不以为然。
“你……”林水天还想说点什么。
“哎呀，你好烦啊。”萨伏依觉得脑壳疼。“你不会觉得你摸过我了，就想要把我留下吧？”
“没有没有！”林水天立刻摇头，开玩笑，家里情况都这样了，他怎么还顾得上采野花？
“那就好，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萨伏依镇定地说道，她其实没怎么跟异性打过交道，但总得摆出老练的样子。
林水天求之不得，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转移开话题：“你看到要塞姬了吗？”
“没有啊 。”
“这是你的灵魂空间，你应该能感觉要塞姬的位置吧？”林水天之前试着把自己的精神力放开来，去探寻小姑娘的位置，但不知道为什么，感知到的结果非常模糊。
“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我的精神世界。”萨伏依纠正他的说法，指了指那个仍然在闪烁地灵纹。“那个才是我的灵魂。”
“精神世界？”
“对啊，你的精神力这么强，总不可能自己的精神世界都没进去过吧？”
“我当然进去过了。”林水天点头说道，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精神世界中的那个奇异美丽的光茧，数百根契约光线就是链接在它的上面，难道那就是自己的灵魂吗？
“精神世界是非常敏感的，它会自动驱逐外来者。”萨伏依解释道。“用尽一切手段，还会干扰外来者的感知。”
“怪不得我一路上看到那么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林水天这才恍然大悟。
“应该就是我的潜意识想把你踢出去，但你的精神力太强了，它拿你没办法。”
“但要塞姬可不像我……”
“所以她现在可能已经被踢出去了。”
“也就是说她可能已经在外面醒过来了吗？”林水天苦笑，要塞姬提前退场，总感觉这一次白费功夫了。
“她已经见识过了之前我接受传承记忆的样子就行。”萨伏依坦然。“至于后面的这个阶段，因人而异。也许她是灵纹第一个继承者，那就不用像我一样跟前面的失败者辛苦战斗了。”
“但也有可能……她前面已经有很多个继承者了。”林水天心里并不乐观，做最坏的打算。
“怕什么，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像刚才那样，进去她的精神世界帮她一把不就行了？”萨伏依并不觉得有什么难的，他一只手捏一个，跟捏虫子玩一样轻松。“最重要的她要能够成功撑过第一个阶段。那种痛苦，只能由她自己来承担，才是变数最多的。”
林水天一言不发。
“我觉得可以给她来点特训。”萨伏依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让她吃点苦，以此磨砺一下心性。”
“你是指战斗吗？”林水天低着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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