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大作战 第13章

　　“我……好久都没有和这么多人……这么多朋友……在一起了……”

　　这种感觉，有点难受。虽然林水天在离别时看上去一副很豁达的样子，但是真的离开了那个小小的岛，心里仍不由地有些怅然若失。

　　“提督，我们以后可以回来的。”

　　“是啊，是可以回来啊。”

　　声音又沉默了下来，弗莱彻有些小声的提醒：“提督，你不是留言告诉了她们可以写信么？”

　　狐狸听到忍不住笑出来：“提督，你那是叫声望代笔的，你又不会写英文。”

　　林水天脸上一红：“很正常啊，我又不是英国人，自然不会英文。”不同国籍的舰娘们交流起来是可以很神奇的忽略语种，但是像这样的纸面留言就没办法靠外挂翻译了。“我只会一些简单的英语词汇。”

　　狐狸举手：“我也会一点。提督，how are you（你好吗）?”

　　林水天回忆了下：“I am fine.(我很好)。”然后他想起了那个讽刺中式僵硬英语的段子，就给女孩们讲了出来：“小明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一个施工的大坑里面，他就大喊 ‘help’（救命），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就在上面喊‘how are you’，然后小明就条件反射地喊‘I am fine’，结果那个英国人转身走了。”

　　然后狐狸就笑得肚子疼，弗莱彻也捂着小嘴笑个不停。林水天心想，看来段子这个东西，是不分国界的呢。

　　林水天又回忆起几个其他的跟英语有关的笑话，绘声绘色的给女孩们讲着，两个姑娘笑点低，一会就笑作一团，林水天看着自家姑娘们开心的样子心里颇有些成就感。

　　“提督，再讲一个嘛~”狐狸有些意犹未尽，眼睛闪闪的。

　　“没了，提督就听过这么多，其他的也编不出来。”

　　“就一个嘛~”

　　“真没了。”不过林水天想到了新点子。“赤城，你还有多的红绳吗？就是你手腕上的这种。”

　　“提督要女孩子的贴身物件干什么？”狐狸立刻有些警惕的捂着自己的手。“不可以哦，这样那样奇怪的事情是不可以的。”

　　林水天一脸黑线：“我教你们翻花绳。”

　　“我会那个！超会的！”狐狸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根长长的红绳，灵巧的打了个结接在一起。

　　“那正好，我教弗莱彻就行了。”

　　“哎呀，突然又忘了，翻花绳是什么呀？”狐狸有些夸张的叫着，林水天听着都冒汗，狐狸的记忆难道也只有七秒吗？

　　“那就一起玩吧，按顺序轮着来，从我开始。”

　　这时声望从外边回来了，她刚刚在这艘商船上仔细观察了一圈，收集信息以防可能出现的意外。包括救生筏的位置，随船舰娘战力如何，航线日程，厨房和指挥室，船长和水手等。作为一个完美女仆，是要能够完美处理所有事情的。

　　声望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三个人津津有味的翻着红绳样子，顿时莞尔。

　　“提督，你们是小孩子吗？还玩这种游戏。”

　　林水天辩解：“这是偏见，游戏哪分大小。这些都是艺术，你看这些绳子的形状，多么有层次感，我都舍不得翻开了。”

　　狐狸不给面子在一旁催促：“提督，该你了，快点快点啦。声望，你想尝试下吗，可以加入我们哦~”

　　“不用了。”声望倒是没有多少兴趣：“提督你不出去走走吗？正好今天太阳不大，海上风景还是可以的。”

　　林水天其实还是第一次坐船，对于在船头吹风什么的是有些感兴趣，特别是想起《泰坦尼克号》里面那个超级经典的镜头，不过出于某些原因，他还是拒绝了：“今天还是算了，我身体不舒服，就在房里休息了。”

　　声望脸上有些担忧的样子，还以为提督病了，狐狸就拍着声望的肩膀，朝提督的脖子努了下嘴，女孩顿时了然，神色微妙了起来。

　　“提督，其实……”

　　林水天马上扑倒在床上：“哎呀，第一次坐船呢，果然有些晕船。”

第二十三章 提督转职入门

　　“海上的日出还真是美啊，虽然这些天每个早上都会看一遍了，但是每次都会觉得有些不一样。”林水天看着那团通红的火焰一点点的爬上海平线，有种整个人都被照亮的感觉。“等我到洛杉矶的时候，我一定要去买些颜料和画笔，尝试一下色彩鲜明的油画。”

　　弗莱彻记得清楚，点着小脑袋有些好奇：“提督不是会水墨画吗？应该都差不多吧？”

　　“不一样的，水墨画是通过墨汁的浓淡来表现层次感，是很温和的作画方式，油画色彩冲突就更激烈些，给人的感官刺激更大。一个写意，一个写实。”

　　林水天伏在船的栏杆上，迎面吹来有些新鲜潮湿的海风，很有兴趣地给小姑娘解释：“其实水墨画也有工笔彩墨的流派的，颜色也缤纷多彩，不过我个人始终认为那样少了些韵味，水墨画的精髓就在于黑白二色的万千演变。”

　　声望有些明白：“所以提督学铅笔画，也是因为铅笔也没有色彩之分吧？”

　　林水天就笑：“其实这只是因为小时候我对于色彩的运用没有经验，就只能先从最基本的结构画起，铅笔即便画错的话也便于涂擦。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就是被家里抓着搞得兴趣班学的画画，只是后来自己也慢慢喜欢上画画了，就一路没有拉下。”

　　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林水天眼里有些追忆，声音也低了点：“后来我一个人，就权当做排解孤独的手段了……”

　　声望就很解人意：“我见过洛杉矶的那些街头就有画家在路边给人作画的，提督有兴趣也可以去试下，商船过几天就能到那了，反正等到反击她们过来的时间还很充裕。”

　　林水天想到以前的那些巴黎街头画家，果然提起了点兴趣：“这种职业竞争最是激烈了，要试的话还得走一点不一样的路子，水墨画在这个地方应该算是比较新颖吧？”这个世界的中国变成了华夏，洛杉矶的国家也不是美国而是美联，不过在林水天看起来大方向还是差不多的，就是不晓得华夏的水墨画有没有传到美联这边来。

　　声望点头：“我来这边也有很多次了，街头还没有见过有人用水墨，倒是见过有人画粉画，比起传统的颜料画而言确实更吸引人。”

　　林水天记得在自己的世界里，粉画虽然在中国小众，但是欧美还是很受欢迎的：“人民群众嘛，大多还是追求个新鲜，不会带太多艺术的眼光去看的，就是不知道洛杉矶这边有没有笔砚卖。”

　　“那个倒是不用担心，洛杉矶东边有片城区是华夏人聚居的区域，那边有很多华夏传统的东西出售的。以往采购物资的时候我就帮逸仙宁海她们买过不少这类东西。”

　　林水天想了想，突然笑出来：“到时候还是要声望你跟着呢，我一点通用语都不会讲，到时候连个客人的需求都听不懂，干坐着一分钱都收不到。”

　　顿时声望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提督像个木头一样蹲在街边的样子，也忍俊不禁：“要不要我帮着写个大木牌什么的？”

　　那多掉份啊，感觉自己像个流浪汉一样，不行。林水天多少有点艺术家的风骨，还是要点坚持：“老婆，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街上也不安全哪，还是得你跟着。恩，到时候把你们三都带上，你们这么漂亮，还是很有宣传效果的。”

　　林水天现在夸起人来也是顺溜的很，许下承诺：“到时候提督卖了画赚了钱，就带你们去吃大餐，你们想买什么都买。”

　　弗莱彻就一脸憧憬的模样，提督买礼物呢，要好好想下才行。

　　太阳已经升的高了，船头有点晒人。三人就到餐厅去吃个早点，顺便打包一点面包给赤城带回去，狐狸这喜欢睡懒觉的习惯好难改的。

　　回到船舱，林水天就准备开始日常的精神力练习。在林水天看来，提督就像个游戏职业一样，一旦成功转职，就附送语言外挂一个以及召唤舰娘的能力，升级到50级就解锁精神强化的能力，升级到100级就解锁到传送舰娘的能力。

　　这样看起来似乎每50级就解锁一个能力的规律，所以他一直都很好奇，自己326级的提督等级按照这个规律的话应该还能解锁4个能力才对啊。不过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最强提督等级也才到127级，离150差了好大一截，因此也没有什么前人经验可以借鉴。

　　当时四个人就这个能力的问题饶有兴致的讨论了半天，最后狐狸说提督，你现在连强化能力都不会用，后面的能力肯定跟精神网络有关，那不都是白搭。

　　林水天不是正经的提督，当然不会了。声望就说没关系，在船上的日子还有些，可以慢慢学，反正以现在镇守府的实力也不是很迫切需要这个能力的加持。提督精神力强弱是跟提督等级挂钩的，提督等级高就意味着精神力强大，也就代表强化的属性越多，自家提督既然这么高的等级，那就不能白白浪费了。

　　这个时候作为野生提督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其他提督都是一点一滴升起来的，对自己精神力的控制也是循环渐进。但是林水天不同，以前玩的是游戏，相当于有个外挂帮他在控制，现在外挂消失了，他一上来就要控制这股强大的精神力，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这股精神力就是自己的，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但是他指挥了半天挪不动这股力量就很僵硬了。

　　林水天不气馁，像个和尚一样打坐冥思了两天，仍旧毫无进展。

　　狐狸多无聊就来缠：“大师，陪我玩嘛，干坐着多累啊~”

　　林水天一脸正气地推开：“你这妖精，又来坏我清修。”

　　狐狸摆着一副嘟嘴可爱的样子：“提督学不会就算了嘛，反正我们都满级了，人又多，可不怕深海。上次深海首领来入侵我们镇守府，直接开幕就被我们炸回去了。”

　　林水天还是摇头：“我学会强化的话多少还是能给你们提供点帮助的。再说我本来就不会管理港区事务，都是靠着你们在做，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努力的方向还是不能轻易放弃。”

　　狐狸娇滴滴的口气：“提督，我们养你嘛~”

　　林水天有些好笑：“我真成了吃软饭的了，不过现在倒也没差了。我以前看聊斋故事里，那些个一穷二白的书生总是在赶考途中能遇到个痴情的精怪，就觉得好奇怪，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书生们给占了呢。”

　　狐狸好奇：“那提督现在怎么想的？”

　　林水天感慨：“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啊。你看我这年纪和会点书画的水平，搁古代怎么着也是个赶考的，果然就遇到你这妖精了。”

　　“提督，你这可是掉进妖精窝了。”狐狸眯着眼睛笑的开心，伸着粉红的小舌舔了舔嘴唇。“一不小心可就要被妖精们给吃干抹净了。”

　　林水天双手合十做严肃状：“所以，我现在就要坚定本心，不受扰乱，自然诸邪辟易。”然后就闭上眼睛又沉浸心神去跟自己精神力较劲了。

　　狐狸在一旁看着他的侧脸发了好一会儿呆，终于回过神来，轻声哼哼：“被狐狸盯上了，逃到哪里去。”

第二十四章 暴风雨

　　“看来今晚又是暴风雨了。”不挠看着窗外乌沉沉的云层说道，心里略微有些遗憾。“本来和天鹰她们说好的茶会看来是泡汤了。”

　　女孩到阁楼上仔细关好窗户，又把房间的地板拖了一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戴着厚厚的手套小心地把烤箱里的点心给端了出来。色泽金黄，香气四溢，火候完美。

　　“红茶和点心都准备好了，可畏姐，来尝尝吧。”

　　可畏正靠在椅子上看书，闻言微点了下头：“恩，等下。”

　　“光线这么暗，看书也不开灯。”不挠微微皱眉。“可畏姐真是的，就算是舰娘也要注意啊。”

　　可畏笑着把手里的书翻转盖在桌子上：“不挠你可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女仆了，以前你可不会管的这么严呢。”

　　“我还差的远呢，比起声望姐。”

　　“不要妄自菲薄。”可畏端起一杯红茶，轻轻抿了一口。“如果你什么都像着声望那样做事，那你也不是不挠了。你也有你的优点的。”

　　不挠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杯子冒着的袅袅热气。可畏轻叹了一口气：“你不自信了，不挠，你在害怕。”

　　不挠轻声：“你说的对，我确实害怕了，大家都这么优秀……”

　　“那又怎么样，你是提督的舰娘，这个是不会因为你优秀与否而改变的事情。”可畏手指敲着杯沿，语气平静。“在感情的领域里，能力只占一部分，更多的是靠经营。”

　　“经营？”

　　“是啊，你泡的红茶再好喝，也比不上在他口干舌燥时递上的一杯清水，你做的家务再出色，也比不上天气变冷时给他送上的一件毛衣。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对于平常的事情总是习以为常，反而对于碰巧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念念不忘。”

　　不挠微张小嘴，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可畏的这一番言论就像窗外适才划过的闪电一样，照亮了她的内心。

　　“一次两次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只会埋下一个种子，三次，五次，十次。每一次的关心都会给种子一点养分，直至破土发芽。到那时，不用你挑破，他就会自然想到你的清水毛衣，想到你的种种好处，才会惊觉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你的一片位置，感情也会厚积薄发。”

　　“逸仙的那本中国诗词集里有句词我很喜欢：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觉得写的很好，人嘛，凑上去的总是会被轻视，自己找到的却视若珍宝。”可畏又抿了一口红茶，眼睛在水汽中显得有些迷蒙，她转头看着窗外，雷鸣声中暴雨如瀑。“妹妹，这招就叫温水煮提督。”

　　“哈哈。”不挠忍不住轻笑，心悦诚服地看着桌子上的书。“这些，都是你看的这些书里讲的？恩？这个叫弗洛伊德的人写的？”

　　“不全是，弗洛伊德这个人倒是有些意思，不过写的这些东西有些超现实了。”可畏从一边的小台子上拿起一个小册子。“比起这些厚厚的书，这个小本子的里东西反而更加有价值。”

　　不挠接过去看，是三十六计，下面还有个娟秀的签名-逸仙抄录。

　　可畏有些期待的说： “提督也是中国人，倒是不知道他对这些计谋有没有研究，希望到时有机会可以探讨下。还有那些诗词也是，意境比起西方诗歌都优美。妹妹有兴趣看吗？”

　　不挠吐了吐舌头：“我可学不会这么复杂的语言，这些笔画看的我头晕。反正有可畏姐在，有什么事情问你就好啦。”

　　“其实中文学起来也没有……”可畏有些无奈，还想劝说一下，这时门在响。

　　“呀，我马上来。”不挠赶紧放下小册子，起身去开门。

　　门外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双手紧抱在胸前，衣服被暴雨淋个通透，狂风骤雨中单薄的身影让人心疼。

　　不挠有些惊讶：“毛毛？这么大雨怎么还过来了？茶会都取消了，快进来！”

　　“我是找可畏姐有事的。”女孩身子还在微微颤抖，雨水顺着湿漉漉的发丝流过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可畏走过来，看着女孩眼中残留的恐惧色彩微微叹气：“还是因为那件事？”

　　女孩低下头，用微不可查的声音恩了一下。

　　可畏声音就放的更柔和些：“你先去洗个澡，不挠给毛毛拿身干净衣服换下，我们一会再好好谈谈。”

　　不挠会意的拉着女孩的手去卫生间，关门的时候女孩轻咬了下嘴唇，大大的眼睛里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不挠姐，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嗯？”

　　“赤城姐不在，我以前打雷的晚上都是跟她睡的……”女孩弱弱地说，睫毛上水珠一颤一颤的。

　　“啊，当然可以啦。”

　　女孩这才有些放松下来，安心的关上门，开始打开热水冲洗身子。不挠心情有些复杂，在门外站了一小会才走回客厅，看到可畏正站在玻璃窗前发呆，狂暴的雨粒打在窗上劈啪作响。

　　“可畏姐，你能帮帮毛毛吗？”在不挠的眼里毛毛一直都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妹妹，突然变成那种担惊受怕的小兔子模样，就格外让人怜惜。

　　“很难，解铃还须系铃人。”可畏看着昏暗的外面，心思有些飘远了。

　　“提督犯下的错误，后果还得提督自己来承担。我们是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的。”

　　不挠默然。

　　可畏手指触摸着窗户上的玻璃轻声道：“不挠，你不觉得提督的性格有些怪异吗？”

　　“哎？”

　　“从声望她们的说法看，提督性子平和，单纯，简直就是个才长大的阳光男孩。但这不正常，很不正常。你应该记得提督说过，他以前可是活在末世里。”

　　“活在人性灭绝，怪物丛生的地狱里。”

　　“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了数年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纯良的性格。”

　　不挠惊讶：“可畏姐是说，提督在撒谎？”

　　“撒谎？不。”可畏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有人能在声望面前撒谎，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跟我们联系如此紧密的提督。”

　　“提督他，肯定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讲出来。是怕我们担心吗？”

　　“还是说，已经都忘记了？”

　　“在研究所里的那三个月，和那个人工智能深蓝在一起的那三个月里，提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畏另一只手抓紧了那本《弗洛伊德》，心头的疑惑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