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御馔津，是个神明 第73章

　　“但阁下该怎么杀老朽？你应当察觉得到，此身的老朽，不过是具腐朽的躯壳，随意便可丢弃。”

　　“那就在这座城市里，一寸又一寸的寻找，直到把你那恶心的躯体找到，最后焚烧至渣滓也不剩。”

　　“遗憾的是，自十余年前，老朽便再未回归这片土地，阁下所做的一切终究为徒劳，毫无意义。”

　　“以这片土地为起始，直至找寻到你的躯体为止，一年、十年、百年亦或者五百年，妄图与神明比肩生命，间桐脏砚，你不会觉得愚昧可笑吗？”

　　“说的也是呀，宇迦之御魂……神。”

　　深思片刻，间桐脏砚说出这个家喻户晓的神名，为了一个只是「有用」的素材，被这样的存在针对，的确太不值当，至少那个素材不够格。

　　“言尽于此，我便先告辞了，你那张脸真是不讨喜，若是再待下去，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转过身，御馔津刚想迈步离开，却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回头道：“真不愧是间桐家的人，一脉单传的执着，你跟你那曾孙子……”

　　“……嗯，姑且算是曾孙子的间桐雁夜简直一模一样，连究竟追寻什么，所求什么，始终也分不清楚，好好想一想吧，用你那仅剩下虫子的脑袋。”

　　话落，御馔津终于迈步离开。

　　“老朽啊……”

　　——嘭！

　　一阵金色的闪光爆发，瞬间蒸发间桐脏砚的身躯，“嗦嗦”的声音自地底传来，一堆虫影浮现，重塑间桐脏砚的形，让他再度站在这里。

　　“想了一下，我还是没忍住。”

　　大门外，忽然传来御馔津的声音。

　　“……和当初一模一样。”

　　捡起那根拐杖，间桐脏砚目送御馔津离去的身影，最后那半段话，却是在说御馔津，而不是自己。

　　“老朽在追寻什么？真是久远的问题，上一个向老朽提问这个问题的人，也已经化作灰土尘埃。”

　　走向宅邸深处，偌大的间桐家里，唯有间桐脏砚一人，他环顾四周，幽幽道：“当初老朽是怎么回答来着，不记得了，想要再回忆起来，恐怕需要很久、很久……”

　　话未落下，人已消失。

　　……

　　冬木市，公园……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御馔津于此等候夜幕的降临，她望向天空，雨势并未减少，反而更加滂沱。

　　……嗒、嗒。

　　一阵脚步声，从旁边的小径传来。

　　别过头，御馔津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间桐雁夜走了出来，他的步伐虚浮且无力，每一步都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下一秒便会沉沦于当场。

　　“终于找到你了。”

　　望向御馔津，间桐雁夜松下一口气。

　　“还有事情吗？”

　　微皱眉头，御馔津询问一声。

　　“我……”

　　间桐雁夜刚想说话，却感觉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半响后放在清醒过来，还是被御馔津扶起。

　　“你都做了些什么？！”

　　只是轻碰间桐雁夜的胳膊，御馔津便感觉到对方的问题所在，其身体已经彻底崩坏，比之前的情况还要糟糕万分，若当初还有「形态」的稳定，现在恐怕连「魂魄」也已搅乱。

　　分明昨夜还不是这个样子。

　　“不要管我，拿着这个！”从怀中取出一本朴素的书，间桐雁夜将其放在御馔津手中，忽然笑了。

　　“这是……”

　　书内蕴含魔力，显然是魔术文书的一种，不止这些，御馔津还从中感觉到一枚纯粹的魔力结晶。

　　——令咒！

　　这是伪臣之书！

　　在一瞬间，御馔津知晓这本书的真名，可她仍有些疑惑，伪臣之书绝非间桐雁夜这种半吊子魔术师便能制作出来的，除非……

　　对比间桐雁夜此刻的状态。

　　御馔津猛然明悟。

　　这家伙竟用尽身体的一切潜力！

　　魔力、生命乃至潜能。

　　犹如炼金术的定理，等价交换。

　　“渡让御主权的术式，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毫无疑问我成功了，这是最后的令咒，你要收好。”

　　“为什么要这样做？”

　　轻咬贝齿，御馔津不能理解。

　　“Berserker很强，但我这种半吊子魔术师无法提供他战斗的能力，可你不一样，你是比那个老虫子还要强悍许多的魔术师，若是由你来支配Berserker的话，绝对能赢取最后的胜利！”

　　“为何会如此相信我？”

　　“因为葵信任你，我没有理由质疑你。”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胜利赢给你看！”

　　接过那本书，御馔津应下了这个愿望。

　　……

　　想开悬赏，可我是扑街。

　　那就还是老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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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趁这机会把第一卷写完。

第111节 第一百一十章亵渎神明之人

　　行走在昏暗的街道，御馔津一手撑伞，另一只手反握「伪臣之书」，这是Berserker的契约文书，得到这本书，也代表她正式取代间桐雁夜，成为此次圣杯战争的真正御主，不同于规格外，而是规格内的参战者。

　　从间桐雁夜手中接过这份契约，御馔津却并未感觉她的压力减小，固然增加一骑Berserker，能令她胜卷在握，可在此之上，她还承担了对方的祈愿。

　　祈愿可大可小，而此刻……

　　毫无疑问，御馔津的压力倍增。

　　不能输，至少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不能输下任何一场，不能败给任何一人，她是已方最后、最强的支柱。

　　深吸一口气，御馔津终于停下脚步。

　　「伪臣之书」被收入怀中，此刻还不到动用它的时机，这是与玉藻前一样的底牌，用来针对某一骑从者。

　　稍抬下巴，御馔津望向天空，今夜乌云密布，连繁星也不见其踪影，她低头又瞥了一眼伞柄，那里有一个不算狐狸的狐狸图案，傻乎乎的笑脸表情，还轻吐舌头，比了个“耶”的手势，一看就知道是玉藻前画的。

　　“画功真菜，真该跟樱学一学了。”

　　话虽如此，御馔津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收伞，生怕将那图案弄乱，随即放在一棵树下，并用神力加护于自身。

　　防止被雨幕侵染自身。

　　做完这一切，御馔津方才正视起眼前。

　　咚、咚、咚——

　　那是一座充斥静穆氛围的教堂，银白的色调象征神的圣洁，伴随一阵悠远的钟声，正式宣告夜晚的降临。

　　指尖微动，一把古弓幻化至御馔津手中。

　　拉弓，箭羽凝聚于弓弦之上。

　　——嘭！

　　仅此一箭，御馔津轰碎教堂的铁门。

　　古弓消失在御馔津手中，她迈步走了进去，没有任何遮掩，正大光明，甚至说道：“神社巫女，不请自来。”

　　嘎吱——

　　一位神父推门而出，站在教堂门前。

　　先是望向御馔津身后的废墟，而后才望向一脸漠然的御馔津，言峰绮礼的嘴角上扬，竟直接于当场笑了。

　　“有失远迎。”言峰绮礼说。

　　——轰！

　　一束金耀色的光芒闪过，御馔津幻化出一柄鉾先铃，随后将其丢出，然而那柄短剑在脱手的瞬间，直接化作勾玉的形状，直奔言峰绮礼的方向而去，目标却不是人，而是对方身后的教堂，过半面积被勾玉轰碎。

　　“我的礼物，喜欢吗？”

　　凝聚神力于脚下，御馔津向前轻踏一步，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屹立此地的教堂彻底崩塌。

　　没有尘埃溅落，因为雨幕将其掩盖。

　　这一番行动，直接表明御馔津的来意，绝非以和善为目的，而是邀战，甚至可以说，这是挑衅的一种。

　　“渎神？不愧是你，完美的艺术。”

　　笑容愈发欢愉，言峰绮礼竟夸赞道。

　　“论起渎神，放眼近五个世纪以来，恐怕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这是一句反讽，即是讽刺言峰绮礼的狂妄，也是再讽刺因傲慢而被亵渎的自己。

　　“那么我的礼物，你喜欢吗？”

　　话落，言峰绮礼刻意抬起右手，并将手背展现出来，那是令咒所在的位置，显然是在暗喻昨夜发生的事情。

　　“你也是真敢说啊。”

　　狠咬着牙，御馔津强忍着一发「八尺琼勾玉」直接砸死言峰绮礼的想法，厉声质问道：“Assassin御主，且不论你以战败者的身份再度参与战争，为何又要将战争的烽火波及于无辜者身上？！”

　　“啊？我以为你会理解的。”

　　闻言，言峰绮礼却是一怔，似乎不理解御馔津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于是便自顾的解释道：“那人并未死去，只是回归了神的怀抱，失去了痛苦，失去了苦闷，失去了烦恼，这是最至高的恩赐，你不会为她喜悦吗？”

　　“歪理邪说！”

　　“同为神的使者，这可是基础的常识，何来歪理邪说？真是令我失望。”

　　轻摇下头，言峰绮礼居然对御馔津开始进行说教，不过若是以资历而言，他倒确实有这个资格。

　　然而御馔津从来不是什么巫女。

　　只是喜欢自称罢了。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杀死了葵？”

　　“不，是终结了她的噩梦，终结了她的迷茫，终结了她的恐惧，让她享受无忧的永恒，就好像我的父亲一样。”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御馔津的眼神微颤，重复呢喃这一句话。

　　在此之前，御馔津曾预想过无数种答案，或是因情报泄露而被展开追杀，亦或者葵拿了某样重要的东西。

　　可无论那一种，都是「必然」会被杀，然而言峰绮礼的答案却是如此「随意」，仿佛只是兴趣使然的小事。

　　然而，又因为这样的小事，死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只是因为如此荒唐可笑的原因，断送了葵的生命。

　　何其荒谬？！

　　愤怒。

　　如此深刻、清晰的情绪。

　　终于涌入御馔津的脑海当中。

　　“若是以激怒我为最终目的，毫无疑问的说，你成功了。”不知何时，那柄鉾先铃重回御馔津的手中，最终变成天丛云剑的模样，剑锋遥指言峰绮礼。

　　对此，言峰绮礼并未回话，可其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愉悦，他喜欢御馔津这副表情，向宁和之人宣告悲哀，只要对方不再是平静的笑容，他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