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性格……吗？原来如此，终究还是卡斯兰娜吗……”
奥托认为自己的推断存在许多的漏洞，根本无法自圆其说，可在想到对方白发蓝眸这一特征以后，突然发现很多无法用计算可以说明的漏洞，突然都有了解答。
“啧，你这混蛋，果然想要算计我。”
看着奥托黑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芙蕾雅完全没有上当的想法。
奥托的演技或许可以骗过很多人，可对芙蕾雅来说却毫无作用，她能够分辨出奥托的谎言。
在芙蕾雅幼小之时，奥托的逼迫与算计令她印象无比深刻，直到现在仍旧记忆犹新。
毕竟，连幼小的她都要算计，芙蕾雅认为奥托的做法相当病态，更是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也是从那时起，芙蕾雅一直下意识模仿奥托的行为与思维。
至少从某种意义上，芙蕾雅比她那位天真可爱的德丽莎姐姐，更像是奥托的血亲。
“这位律者……小姐，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在算计你……”
奥托微笑的回答道。
然而，他的话，芙蕾雅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她很清楚奥托是什么样的人，就连她自己也是这样一边面带微笑，一边还在心里算计对方的类型。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个时候应该推算出我的真实身份，也看出我和你之间存在着一份养育之恩吧，不过，那是我和那个世界奥托之间的孽缘，与这个世界里的你毫无关系，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接下来不会把你打个半死？”
芙蕾雅并没有动用意识律者的能力。
对于奥托这样的人，使用意识律者的能力反而无法得到答案。
芙蕾雅现在的推测都是源于她对奥托的了解，然后是凭借经验做出的判断，和一次又一次的高估。
谁都可以低估，只有奥托不能低估。
芙蕾雅并不知道奥托心里想什么，至于是她预判了奥托，还是奥托预判了她的预判，亦或者最后是她预判了奥托预判了她的预判……事实上，也根本没有结果。
但奥托确实通过刚才的对话，以及芙蕾雅承认自己的身份，从而掌握了不少来自平行世界的信息。
芙蕾雅很干脆的闭了嘴，奥托也同样继续沉默着。
感觉实验室里的空气像灌了铅一样突然变重的丽塔与比安卡顿时无语。
在她们两个旁观者来看，眼下就是两个性格十分恶劣的人在相互试探，因为芙蕾雅对奥托的性格十分了解的缘故，情况对奥托来说有些不利，但只要时间持续下去，奥托显然能够从对方身上获得更多来自平行世界的信息。
与其说，是两个多智类妖人物之间的谋略，倒不如说，是一个老阴哔和他开的小号之间的阴哔对抗。
“哦，原来如此，律者小姐，在原来的世界，应该与奥托主教的关系相当亲密……”
比安卡试图打破空气中的凝重。
然而，芙蕾雅却用一句话让实验室里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重。
“我对外的名字确实是琪亚娜·阿波卡利斯，不过，在我原来世界中，我就看着真正的琪亚娜刺杀对方，顺带，我还进行了落井下石。”
“………………”×3
实验室的空气确实变得更加沉重，用比喻来描述的话，就像是在灵堂里守夜一样的感觉。
奥托的双眼直接失去了高光，他根本想不到在那个平行世界里会发生这样的事。
“怎、怎么可能，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事实上，在听到真正的琪亚娜刺杀自己的时候，奥托的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觉得这个现实更加令他感到意外。
只是奥托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件事转移，如果说真正的琪亚娜刺杀自己，可以说理所当然，那么以他之前分析的结果，拥有卡斯兰娜品质的芙蕾雅是不可能对他见死不救，所以那个平行世界一定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绝对没发生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奥托的内心就仿佛被不断挠痒一般，越发渴望知道来自平行世界的情报。
“想打探来自平行世界的情报吗？确实像你会做出的事情，不过，我那边的时间是2012年，与你们这边的2017年相隔了五年，指望从那边世界获得对这边世界有利的情报，那你们可能就要失望了。”
芙蕾雅摊了摊手，虽然她对奥托的了解，没到奥托一撅屁股就能知道他想放什么样的屁的地步，可实际上，以揣测自己想法的方式来揣测奥托的想法，命中的可能性已经不低了。
说句不好听的，她就只是一个奥托的模仿者，而且模仿水平相当一般。
对奥托本尊来说，她的模仿只是让奥托更容易推测她的下一步行动，这也是芙蕾雅很快从代理大主教之位退下，以及放弃所有女武神指挥权的主要原因。
真要说现在的联盟天命圣女芙蕾雅手底下的部队，那就只有她一手打造的人造律者小队，以及不知道什么原因选择追随她的死士小队，外加一只蠢萌的人形崩坏兽。
虽然芙蕾雅拥有授予封号的权利，天启骑士团也是直属大主教和圣女的部队，但主要的指挥权在德丽莎手中。
除此之外，芙蕾雅就只有两个部下，一个是她的副官，一个是她的科研助手。
但是，就如某位学者所说的‘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句话说的那样，芙蕾雅一味模仿奥托，确实被奥托所克制，可正是因为她的模仿，才能揣测奥托的下一步行动。
“我怎么会失望呢？我可很欢迎……你讲自己的事，说起来，你之前提议一起吃饭对吧，我觉得这个提议确实不错，丽塔，去准备四人份的午餐，我认为一顿丰盛，有家的味道的午餐，应该适合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
“立刻采取怀柔策略了吗？”
芙蕾雅下意识想要揉了揉眉间，这是她一次又一次揣测奥托的行动时留下的xi惯，
与原来世界的奥托相比，这个世界的奥托段位自然不算高。
但这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奥托水平不够的问题，而是他很久没遇到需要精心算计的对象。
这一点不同于原来世界的奥托，毕竟养了一个随时准备bei刺‘父王’的义孙女，原来世界的奥托自然要多花一点时间与可爱的义孙女斗智斗勇。
芙蕾雅能想象奥托现在的心境，不过以奥托的经验，他应该很快就能摆脱自己的预判。
现在这样快乐的菜鸟互啄就快要结束了。
这让芙蕾雅下意识想要发出一声叹息，虽然她不是一个喜欢叹息的人，但越来越多的重担压在身上，有的时候，确实让芙蕾雅感到呼吸困难。
说到底，她只是在模仿奥托，只不过是奥托的小号。
她与奥托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奥托可以很果断的放弃整个天命，而她根本无法放弃联盟，无法抛弃那数十万的女武神……
“我自然不介意接受你的邀请，混蛋主教。”不顾奥托的脸完全发黑，芙蕾雅对着丽塔和比安卡说道。
“丽塔，午餐就拜托你了；勇者小姐，我们应该好好聊聊，我很好奇你这几年的成长经历……”
“没问题，律者小姐，不过，作为交换，我想知道你这些年的经历。”
“当然可以。”
芙蕾雅没有拒绝，比安卡的脸上立即浮现一抹灿烂的笑容。
418.律者小姐，我的头顶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要说自己吃过最窝火的一顿午餐，奥托认为应该就是与异世界律者一同享用的这次午餐了。
芙蕾雅答应了奥托的邀请，但她显然已经没有把奥托放在眼里。
“勇者小姐，等一下，你刚才说你什么时候前往量子之海的？不对，你刚才说你是和谁一起前往量子之海的？”
因为很好奇这个世界的比安卡这些年的成长经历，芙蕾雅在落座以后就不断询问。
比安卡本身没有隐瞒的想法，毕竟对方是拥有精神系能力的律者，对方没直接从她的脑中读取记忆，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我12岁的时候，嗯，正确的说应该是2012年吧……至于是和谁，那当然是和丽塔一起，多亏了丽塔，我才克服了重重难关。”比安卡一脸怀念的回答道。
丽塔也不由陷入回忆之中，对她来说，那段冒险时光也确实令她怀念。
事实上，她与比安卡到现在，还时不时返回那个世界，与那时一同冒险的伙伴聚会。
“我很好奇，能详细说一下吗？”
不论是2012年这个时间点，还是前往量子之海冒险这件事，都让芙蕾雅印象深刻。
比安卡自然对自己当初的冒险没有任何隐瞒，在她的讲述中，芙蕾雅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冒险故事。
虽然这个冒险故事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异，但芙蕾雅确实从原来世界的比安卡与丽塔口中，听到过几乎一模一样的冒险故事。
芙蕾雅听的很入迷，虽然两个世界的比安卡前往量子之海的理由并不相同，但她们在量子之海那个世界泡中的冒险却几乎一致。
一边听着比安卡继续讲述，芙蕾雅的思绪也一边飘向了远处。
毫无疑问，在两个世界的2012年这个时间点，两个世界的比安卡与丽塔一同前往了量子之海，这自然是所谓的世界线的收束，也是SU口中难以动摇的既定事实。
所谓的既定事实，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实。
在SU观测的无数平行世界之中，有些事件必定会在部分平行世界中发生，而有些事件则在另一部分的平行世界中发生，而有些平行世界里，这些事情全部都发生了。
简单的说，没有巨大力量的影响，就一定会经历一些必定会发生的事。
SU曾观测到很多没有世界蛇组织的平行世界，可在那些平行世界中，琪亚娜依旧化为了终焉律者。
而多出了世界蛇组织，多出了凯文的平行世界里，琪亚娜却多出复制人的设定。
芙蕾雅之前与SU进行过交流，也明白‘巨大力量’的重要性，如凯文就是这样的能够影响既定事实的人物，可他的影响力却不足以彻底扭转所有的既定事实。
而在SU看来，芙蕾雅也同样是所谓的‘巨大力量’，她改变了许多女武神原本的命运，也改变了天命组织与逆熵组织的命运。
可她的影响力依旧有限，依旧无法改变‘世界毁灭’的既定事实。
有芙蕾雅存在的平行世界，和没有芙蕾雅存在的平行世界，它们之间的差别，也只是毁灭世界的执行者的不同。
SU看到了这个平行世界里自己的选择，也看到自己挑选的‘勇者’成长之后的模样。
可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挑选的‘勇者’依旧不足以改变‘世界毁灭’的既定事实。
虽然无数平行世界的概念，与芙蕾雅脑中浮现出的世界线收束、单一宇宙论严重相斥，但某些状况却极为相似。
譬如在2012年这个时间点上，比安卡与丽塔一同前往了量子之海。
在原来世界里，芙蕾雅是为了研究以太锚点，并试图寻找崩坏之外的新力量，所以才带上了丽塔，比安卡和佐菲亚一同出发。
如果不是因为心血来潮，她原本只会安排比安卡与佐菲亚一同行动。
可最终，芙蕾雅因为太闲，又放心不下比安卡和佐菲亚两个熊孩子，所以不得不安排丽塔同行，然后才组了一个四人团。
从某种角度来说，本来不会去的丽塔，因为她的关系，还是前往了量子之海，这本身就是既定事实造成的结果。
在当前的世界必然发生的事，受外力干涉而产生不符原本轨迹发展的时候，必然会发生某种自行进行修正的情况。
比如芙蕾雅原本没想出发，而身为她的副官丽塔，自然不会远离她。
如果把比安卡和丽塔必定会在2012年这个时间点前往量子之海的平行世界都划分为B类的平行世界。
那么，芙蕾雅原来的世界就是所谓的B类平行世界，在既定事实的影响之下，她突然觉得好闲，又想要调查量子之海，而她前往量子之海时，必定会带上丽塔，从而满足比安卡与丽塔同行这一既定事实。
“……SU担心的应该是这种情况，所以，就算我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可依旧没有扭转所有的既定事实。”
芙蕾雅认为只有打败终焉律者，才能彻底改变崩坏世界的既定命运。
而想要推动这个改变，就算她与凯文合力仍有不足。
“话说，SU不会打算让我掌握量子之海穿梭，方便前往其他平行世界挖墙脚吧。”
芙蕾雅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她突然觉得SU把她扔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不单纯是让她在这个平行世界尝试战胜崩坏的方法，还可能考虑到她没能拯救这个世界，最后只能保留一些火种返回。
不，应该说，SU一开始的目的就应该是那些火种。
想要改变既定事实，只能依靠外力。
事实上，她和凯文都可以算是外力，毕竟她和凯文都算是前文明的人。
如果把没有前文明先行者的世界都当作A类世界来看，而有前文明先行者的世界看作B类世界，那么B类世界与A类世界之间的差别十分巨大，尤其是前文明先行者带来的影响。
当然，至于前文明先行者带来的影响是好是坏，SU始终因为看不到没有破灭的结局，而得不出一个结论，只不过，类似于她与凯文这样巨大的外力确实改变了不少既定事实。
而且既定事实并不一定都是坏事，比如比安卡与丽塔所经历的冒险，就为比安卡带来了成长。
此时，比安卡的冒险故事也说到了尾声，这个时候的故事也都是芙蕾雅没听过的部分。
就比如印卡共和国的第三近卫军教导团团长罗兰，最后变成了罗兰兽，又比如亚历山德里亚事件之后跟团一起冒险的兼职顾问侦探的考古学家（让娜·弗朗索瓦·商博良），最后自曝身份是造成一系列事件元凶拿破仑皇帝的人性部分……
以及最后，比安卡利用圣剑幽兰黛尔的宝石，将整个锚点、连同世界泡本身和崩坏能全部封入她的体内，只要比安卡活着，这个世界就还能存在。
当然，为了纪念小幽，这个平行世界的比安卡，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
这个世界比安卡的这些经历，是芙蕾雅原来世界的比安卡将要面对的难关，只不过…以原来世界的比安卡拥有的实力来看，在全副武装下，她未必会败给自称‘拉尼娜’的崩坏生物。
“真糟糕，我不在的现在，那只罗兰兽应该保不住了。”
芙蕾雅觉得十分可惜，身为科研人员，她自然对占据罗兰身体，并自称拉尼娜的崩坏生物产生解剖方面的渴望。
只可惜，按这个世界的发展来看，原来世界应该也会直接把这头崩坏生物给切了。
芙蕾雅甚至觉得自己突然离开世界泡，之后又被SU传送到这个世界，都可能是比安卡将世界泡和崩坏能全部封入自身的既定事实发挥了作用。
事到如今，芙蕾雅也已经说不清楚，究竟是她和SU计划通过诱拐其他平行世界的人物试图改变既定事实，还是既定事实发挥了影响，把她和SU的注意力转移到平行世界上面。
不管答案是什么，都不会是让芙蕾雅感到愉快。
芙蕾雅发出叹息，明明只是在听比安卡讲述自己年轻时的冒险故事，可最后，却因为自己发散的思维和胡思乱想，反倒让自己陷入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