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凯文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他并没有说谎的兴趣。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你。”
芙蕾雅咧开嘴笑了。“是什么让你以为…可以彻底消灭崩坏的？刚才的战斗我也看过了，如果没有月光王座，你根本没办法对终焉律者造成有效攻击，你的全力一击也是在终焉律者体内的崩坏能被强制流失30%后才成功暂停了她的行动…如果你能对终焉律者造成有效伤害，为什么在她暂停活动的12个小时内继续攻击？连终焉律者都打不过，还提什么战胜崩坏。”
打不过终焉律者，那么凯文所谓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战胜崩坏就是句屁话。
“更主要的是终焉律者虽然是崩坏最后也是最强的使徒，但终焉律者并不等于崩坏，即使你战胜了终焉律者呢？目前来说，崩坏的强度是与文明高度挂钩的，前文明虽然已经发展到用方舟带着火种在宇宙中漂流的程度，但出现的终焉律者的强大最多是毁灭一个太阳系，比我预期的要弱小许多，没办法拿银河系当飞镖战斗，手搓超新星爆炸，终焉律者也low爆了。”
凯文满头黑线，他感觉芙蕾雅不仅鄙视了他，还鄙视了终焉律者。
话说，要不要这么嚣张啊。
明明他单手就能把芙蕾雅摁在地上揍，可芙蕾雅的鄙视又真真切切。
208.还真是够鬼畜够人渣的啊——
虽然凯文的心境一直不错，但接连被芙蕾雅如此鄙视，甚至视为大敌的终焉律者也被对方轻视，如此狂妄的姿态令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怒意。
“我的后代……”
“你想说我太狂妄吗？呵呵，我不信你那个时代的科研人员得不出类似的结果，既然崩坏的强度与文明的高度挂钩，那么一个星系级的文明应该面对怎样强度的崩坏？一巴掌拍碎一个星球的行星崩坏兽？还是究极律者？”
芙蕾雅的鄙视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在通过魂钢里的记录确认了前文明终焉律者的战力之后，她对前文明的敬畏彻底消失了。
虽说现文明的科研水平依旧达不到前文明的程度，但现文明才刚经历第二次大崩坏罢了。
就如战争会促进文明进步一样，与崩坏的战争同样会推动文明进入高速发展期。
第一次大崩坏是1952年。
第二次大崩坏是2000年。
虽然不确定第三次大崩坏什么时候发生，但第二次大崩坏与第三次大崩坏之间的间隔应该不会太短。
所以对现文明来说，还有足够的时间发展科技。
不过前文明的科研技术能够缩短他们的研究时间，或许在面对第七第八律者的时候，现文明就已经达到前文明对抗终焉律者的高度。
话虽如此，前文明对抗崩坏的过程并不顺利。
实际上如果不是现文明有来自前文明的传承，恐怕只会重复前文明相同的下场。
正是因为前文明遗留下的遗迹、圣遗物、神之键等瑰宝，现文明才提前知晓崩坏的可怕。
芙蕾雅自信现文明不会输给前文明。
凯文没有回答。
他认真思考了芙蕾雅的质问。
“原来如此，你是如此判断的吗？”
凯文皱起了眉头。
“那么你是准备向崩坏屈服吗？”
“屈服？为什么？呃，不会以为我说崩坏不可战胜，就觉得我会屈服崩坏吧。”
芙蕾雅也微微皱眉，她发现这个先祖大人的脑子真的不太好使，倒不是说他的智商低，而是他的思考方式一直以自身是战士的角度出发。
抗击崩坏的战士不会去思考崩坏到底要怎么战胜，当崩坏这个敌人出现的时候，不顾一切且不问是非情由只管将对方消灭。
简单点说，芙蕾雅不觉得自己能与凯文达成共识，两者的思考方式相差甚大。
虽然芙蕾雅现在正从女武神转职为科研人员，可这也是兼职，她本身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战士，即便之前一直站在抗击崩坏的最前线，她的立场最开始就是奥托制造出来的政治道具。
只是随着她逐渐展现出特殊之处，被奥托当作稀罕的实验动物，而在奥托离开之后，她成为天命的代理大主教。
从政治道具到实验动物，再到如今的大主教，而那个时候她的思考方式就在逐渐改变——兼职了科研人员也不会改变她如今是组织领导的事实。
众多女武神的仰慕与推崇，让她的思考不再从个体的角度。
组织的领导人物与消灭崩坏的战士，思考自然不会相同。
芙蕾雅在面对崩坏这一天灾，首先想到的是了解它，但想要了解崩坏是什么，被天命限制的科研技术根本不达标。
如果连崩坏意志都无法观测，那么战胜再多的律者，消灭再多的崩坏兽都只是无用功。
崩坏是否可以利用，如何带领人类战胜崩坏或与崩坏共存，是领导者会去思考的问题。
崩坏的本质是什么，又或者怎样利用，这是科研人员会去思考的问题。
而战士只会思考如何消灭崩坏，他们心中的战胜崩坏就是用手中的武器摧毁目标。
凯文眯起了眼睛，他自然能够理解芙蕾雅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消灭崩坏的打算。
加上对方的能力被崩坏所偏爱一般，凯文在漫长的沉默之后说道。
“看来我无法与你合作呢。”
“哦？不是世界蛇与天命，而是你和我吗？”
芙蕾雅收起了脸上的轻蔑表情，对方毕竟是活了上万年的老祖宗，即便是个战士，也是个有头脑的战士。
卡斯兰娜家族并不蠢材，只是过于习惯用行动来思考。
比起思考崩坏到底是什么，卡斯兰娜家族的人更习惯直接动手，又或许只有卡斯兰娜家族的人认为崩坏不可利用，所以才死怼崩坏…
按这样猜测的话，或许凯文曾经与同伴一起研究过崩坏，但最终的结果得出的结论是不计代价消灭崩坏。
“……看来我努力的还不够呢。”
发现自己低估了凯文，芙蕾雅也果断承认自己的不足。
虽说凯文也确实被她之前的说辞给弄的一脸懵逼。
毕竟用银河系当飞镖战斗以及手搓超新星爆炸的律者真出现在面前，即便是凯文也看不到赢的希望。
“努力的不够吗？我似乎也是如此。”
凯文发现以前文明的终焉律者作为最终敌人的假想对象似乎确实有些失范，就如对方说的那样，如果文明发展到星系级，与文明对应的崩坏诞生的律者肯定随便一个都能超过曾经面对的终焉律者。
“我的后代…我的条件还是一样，我可以让世界蛇服从你，只要你与崩坏敌对。”
“先祖大人，你明明窥视了很多次，不是很清楚我的能力更倾向崩坏一方的吗？我如何能向你保证我不会成为律者呢？”
“…………”
“先祖大人显然是宅到深处天然呆，可惜…没能呆到久时自然萌，嗯，我根本不在乎什么世界蛇，那个组织我找到机会肯定往死里打，至于与崩坏敌对，如果服从崩坏能守护剩下的人类，我或许会选择服从崩坏。”
崩坏是一种异常的灾害，崩坏伴随着文明诞生而生，以毁灭文明为最终目标，永远与人类文明为敌——
但如果舍弃文明能保留人类种族的延续，那么服从崩坏未必是个错误的选择，如果在崩坏的加持下全人类变成律者，从而发展成独有的崩坏体系文明，未必就会遭受崩坏的排斥。
这就跟天突然打雷，雷把人劈死了。
然后剩下的人决定消灭雷，却不想从雷电中探寻真理，从而推导出电气的时代。
或许崩坏文明才是人类幸存下来的道路之一。
“看来，说不通呢。”
凯文这万年来并不是什么也没做。
事实上，他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但最终都失败了，就如芙蕾雅所说，自己的思考回路终究是一名战士，比起如何与崩坏共存根本不是战士应该思考的方向。
“我的后代，你很危险……”
说到这里，凯文认真凝视芙蕾雅的身影，想将她的面貌彻底记下。
虽然与自己的后继者拥有相同的外貌，但是对方的性格与气质与自己的后继者相差太多了。
战士与领导者之间，就如两条平行线。
他们必然无法说服对方。
“怎么？想消灭我吗？说起来，在这个空间里能战斗吗？”
“…………自然是能……”
就在凯文的声音刚落下，芙蕾雅已经从原地消失。
几乎在瞬间她爆发出全部力量，仿佛要将空气一拳捶爆的攻击落在了凯文身前，被那把缠绕火焰的大剑挡下。
“或许你以后能超过我，但现在不是……”
凯文平静的回答道，接着他一脚朝着芙蕾雅的腹部踹去。
空气被瞬间撕裂，芙蕾雅的身体如一块破抹布一样倒飞出去，在地上不断翻滚了数百米的距离。
倒在地上的芙蕾雅扯了扯嘴角，有种一百头冰猪一起冲撞的感觉。
只不过在训练室里，因为有保护机制的关系，芙蕾雅实际受到的损伤并不严重。
但在这个空间中，凯文似乎没有一点留手的意思。
只是普通的一踹就将她踹飞了千米。
“咳咳，真是强到犯规啊……”
在视野的尽头，由冰形成的巨大山脉横在了那里。
站在冰山的峰尖，凯文平静的说道。
“怎么了，我的后代，不是很想教训我一顿吗？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也正想试试你这个受崩坏偏爱的特殊之人到底有怎样的特殊之处。”
凯文看得很明白，他纯粹是看的太多了。
在前文明的时候，他的爱人Mei就试图拯救所有人。
可从自己植入帝王级崩坏兽DNA后，自己连给Mei安慰的怀抱都做不到了。
芙蕾雅的表现在他看来就如那时的Mei一样，Mei试图另辟拯救世界的方法，可给她的时间太少了，律者一次接一次的出现，不断压缩人类生存的环境。
每一个律者的诞生都给环境带来巨大的破坏。
没能战胜终焉律者的结果就是前文明输了，他也彻底失去了Mei。
从他苏醒之后的漫长岁月，身体与内心越发冰冷的他，仿佛逐渐失去了感情一般。
凯文并不是看不明白。
相反，他很清楚以人类内斗的本性，纵使芙蕾雅目前可以压制一时，最终还会爆发人类之间的内战。
他觉得芙蕾雅是在做无用功，他的意见还是与之前相同，不计一切代价消灭崩坏。
“在这里，我将拥有对抗终焉律者时候的力量…请不用手下留情，我的后代，你的力量并没有强大到令我畏惧。”
“……啧，真是怪物啊。”
从坑洞里爬起来的芙蕾雅往旁边吐了一口血唾沫，然后揉起了创生之力正在治疗的肚子，里面的内脏因为刚才的一脚几乎全毁。
虽然她的本体还在逆熵实验室的机器上，但在这个近似意识空间的地方战斗却有真切的痛觉。
“虽然是我先动的手，但是对一个10岁小女孩外表动脚的男人还真是够鬼畜够人渣的啊——”
她还未说完凯文举起缠绕火焰的大剑向她一挥，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烈焰铺天盖地袭来。
209.接我一招让世界感受痛苦
在空无一物的月面荒野上熊熊燃烧的火海中，芙蕾雅用手给自己扇风。
虽说这里是一种近似意识空间的地方，进入这里的也只是她的意识体，但她现实中拥有的能力也都能在这个空间里使用出来。
自动展开的反崩坏波动，压制住了周围的能量。
不管是以崩坏能进行的攻击，还是崩坏能转换为的能量攻击，都因为反崩坏波动的抑制效果而减弱。
“话虽如此，我的攻击手段肯定没用……”
正是因为这里是一个近似意识空间的地方，双方又没能达成共识，加上琪亚娜这件事，芙蕾雅才想趁机揍凯文一下两下的。
虽说之前看到凯文带着七个队友打终焉律者可以看出对方很强，芙蕾雅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胜过对方，但芙蕾雅依旧想要给对方的脸上来一两下。
而且她未尝没有亲自感受凯文实力的想法。
即便通过之前的记录已经确定凯文很强，但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是感受不到如此可怕的压迫感。
“搞不好这个先祖大人一个，就比剩下的七个战士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