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刃长剑与某失恋村民 第797章

作者:位面苹果

两人离村庄仍然有一段距离,一时半会是到不了的。

当然——两人一开始就不是充当救世主的角色,而是屠杀者。

一路上,两人相互都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走着。

“你不试着说一下话吗?你的声音其实很好听。”贝特利邪邪地笑了一下。

“不想跟低等种说话。”阿芙蕾娜冷冷地说。

“你这不就跟我这个低等种说话了吗?”贝特利耸肩。

“闭嘴。”阿芙蕾娜怒了,真是该死的、贫嘴的低等种。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走这边吗?”

“没兴趣知道。”阿芙蕾娜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还是很好奇的。

贝特利连侦查的工作都没有做,直接就朝着这个方向走了。

“因为血腥味很浓啊。”贝特利狞笑。

“血腥味?”阿芙蕾娜皱眉,她的感知绝对比贝特利敏锐。

但是她根本闻不到所谓的血腥问。

“是人心中的血腥味啊。”贝特利如是说。

“真是可怕啊,可怕到我都忍不住发抖。”狞笑的贝特利,脸上全是别人的血。

“除了小孩子,整个村子还真的一个例外的都没有。”

“除了说‘恐怖’,还能说什么?”

贝特利撸起头发,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手里没有武器,却比手握武器的侩子手更加恐怖。

嘴上说着“可怕”的家伙,却是实际上最让人胆寒的。

只有恐怖,才能制裁恐怖。

这便是贝特利的理念。

“你每次弄的场面都那么夸张啊。”阿芙蕾娜抱着双臂,扫视了周围的惨状。

很多渔民都奋力抵抗,但是对于贝特利而言,太过无力了。

他们抵抗的时候,表情上那么正义和坚定,死去的时候又那么不甘。

战斗的过程中,阿芙蕾娜完全没有出手。

没有兴趣,这些渔民也太过弱小了,阿芙蕾娜觉得动手拉低自己的逼格。

“还好吧。”贝特利抹掉自己脸上的血。

“可恶,你这个家伙,是魔鬼吗!????”将孩子作为祭品的老者,惊恐地靠着台子,声音颤抖地对贝特利喊。

这个老者,就是之前贝特利亲自帮过的那个老者。

看着和蔼可亲的老者,主导着那疯狂的祭祀。

在未成熟的宗教中,诞生了如今丧失人形的祭祀。

而主导者,是一个阅历无数,理应该比年轻人更加理智的老人。

由于太过恐惧,老者完全忘记了几天前帮助过他的贝特利。

也对,除了活命之外,他脑子里塞不进去、思考不了任何东西。

但是,贝特利对他有印象。

“...”贝特利陷入了一瞬间的沉默。

而阿芙蕾娜则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贝特利,等着他的下一步心动。

阿芙蕾娜也记得这个野蛮人老者。

虽说阿芙蕾娜不太认低等种的样子,可是帝国人和野蛮人还是区别挺大,而且最近阿芙蕾娜只见了一个老的家伙。

姑且就记得了这个老者。

她清清楚楚记得贝特利那时候跟自己说的那么一句话。

——“说不定那个渔夫就是你想杀的邪教徒呢?”

——“假如是的话,到时候自然会下手。”

“你打算...”阿芙蕾娜准备用调侃的语气说话的时候,话硬生生卡住了。

因为她嘲讽贝特利之前,贝特利已经将那个老人杀了。

对方的表情完全凝固,还是那充满恐惧的表情。

“唔...”阿芙蕾娜欲言又止。

“你说人为什么会癫狂。”贝特利这时候问了阿芙蕾娜一句。

“我不懂你们低等种。”

“你们青铜种跟我们一样。”贝特利如是说。

“人心,很轻易就会回归原始。”

“而人本恶。”贝特利说着,就慢慢戴回了自己的墨镜。

有人说人本身是善的,有人说人本身的是恶的。

贝特利相信的是后者。

两个说法没有严格的对错,各有各的说法,只不过贝特利的经历让他坚信后者罢了。

你说和蔼可亲的老人,为什么能够那么平静地拿一个婴儿拿去祭祀呢。

会不会有理由?例如为了自己的家人过得更好?

一般而言,这里是说一般而言,年长的人更加会在乎家中的亲人吧。

如果能够让家里人活得更好,不用为了生计烦恼,可是付出很多吧。

只不过,说再多漂亮的话,也不能说他有资格去执行疯狂的事情。

一切的理由,到头来都是漂亮话罢了,罪恶就算用再漂亮的话,也遮掩不住。

“你们天使里面,也有这样的事情吧。”

“还不至于用同胞。”阿芙蕾娜撇了撇嘴。

“那看样子我们这边确实不如你们。”贝特利摊了摊手,真的跟阿芙蕾娜说的一样的话,青铜种的确更加理智。

嘛,青铜种确实较黑铁种存在优越的地方。

“走吧,这里没了。”贝特利道。

“那些小孩子呢?”

“他们可能跟这事有关系,也可能无关,我选择放着不管。”

“嗯?小孩子你就不管么?”

“那些都是种子。”

“说不定是邪恶的种子呢。”阿芙蕾娜如是说。

不是说小孩就是无罪,小孩子可以说是一颗颗小小的种子。

这种子说不准就是邪恶的种子。

“要是发芽了,我就拔去。”

“发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阿芙蕾娜皱眉。

贝特利没有回答,只是狞笑着。

而狰狞的笑容,在路过一个女人的时候消失了。

贝特利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当所有人都面带恐惧的时候,唯独这个女人的表情不一样。

宛若解脱了的笑容,极度扭曲的笑容。

只是她并非纯粹的受害者,同时也是施害者。

每个人都是毫无疑问的邪恶,这个渔村并没有人例外。

未彻底成为邪教,却已经有了影子。

为什么贝特利能够那么笃定?很简单,因为他用神术好好从灵魂审讯了一下每一个家伙。

“被杀了还那么开心,真是扭曲。”

“大概是因为看到了自己也希望死掉的被杀了吧。”贝特利用无所谓的语气回答阿芙蕾娜。

“幸灾乐祸?”

“并不是。”贝特利低垂着眼皮。

“那是大仇得报的笑容。”

贝特利很熟悉那扭曲的笑容,跟自己狰狞的表情不是一模一样吗?

那是渴望复仇的人,被满足之后的扭曲笑容。

——“你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吗?”贝特利曾经拷问过自己。

——“绝对不是。”他无比诚实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他并不是正义的使者,而是凶残的复仇者,向所有他憎恨的人复仇。

“所以你后面要去哪呢,复仇者?”阿芙蕾娜眯起了眼睛。

“下一个地方。”贝特利找了个地方洗手,还特意擦干净怀表。

“下一个地方?”阿芙蕾娜心里面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这个地方又不止一个这样的地方,又不止一群这样疯狂的家伙。”贝特利站起来之后,打了一个响指。

黑色的火焰席卷了整个渔村,燃烧着每一个角落。

周四弥漫着沉重,要是有人站在这里的话,就会觉得四周空气莫名的压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八年前,贝特利相信着正义。

不对,贝特利至今仍然相信着正义,只是跟从前所相信的有点不一样。

那时候贝特利二十多岁,在威尔帝国当过游骑兵、当过斥候,只不过还没有正式入伍。

说来很古怪吧,不过游骑兵还有斥候并没有算入正式的编制中。

可是贝特利还是很希望成为一名军人的,那样的话就可以守护这片家园,尤其是可以守护家人。

嘛,这种话很多人都会说,偶尔还会被认为是一种洗脑的手段。

洗脑不洗脑,贝特利不只懂,他只知道就算没有别人这样跟他说,他还是希望入伍。

他也有不少同伴,同伴们都喜欢这个小伙子的热血。

那时候,贝特利对于宗教并没有特别的感觉,谈不上不讨厌。

应该说啊,他没有讨厌的理由,毕竟他的妹妹是一个教会的修女。

贝特利的妹妹,有着跟自己一样的白发,是一个腼腆的小女孩。

自己妹妹都是宗教人士,他自然不会特别抵触宗教。

虽说,让贝特利喜欢上宗教还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了,露西卡。”贝特利一天回家之后,发现自己的妹妹有点精神不振。

“没、没什么。”露西卡连忙摆手。

“吃饭吧,哥哥。”说完,露西卡就跑进厨房帮自己母亲的忙了。

家里人希望孩子活泼一点,才替她去了露西卡这个名字。

可惜,露西卡一点都不活泼,反而非常腼腆,是一个很容易就害羞的孩子。

贝特利并没有察觉到更多的异样,只当作那是露西卡单纯心情不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