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刃长剑与某失恋村民 第1207章

作者:位面苹果

鸣子很慵懒地窝在布雷怀里,被对方被自然地抱着。

她抬起眼皮,看向了被夜幕笼罩的天空。

“总觉得,安全区跟你找的地方景色差好远。”鸣子轻声说。

“那是我跑了好久才找到的,没得比。”对此,布雷表示是理所当然的。

要是他花了那么多功夫找的“景点”,还比不上安全区,那他到底为了什么才花了那么多天。

“喂,抱紧点。”仗着是自己生日,鸣子很嚣张地使唤着布雷。

布雷翻了一个白眼,但还是抱紧了鸣子。

“小幽跟小雪怎么就先回去了。”鸣子靠着布雷的臂弯,问。

“大概是因为安全区对祂们来说是不安全的地方。”布雷给鸣子解释道。

“是吗,真是可惜。”

“还想着给祂们尝几口蛋糕,祂们应该没有吃过这东西的。”

“实不相瞒,你们几个做的不好吃。”布雷很老实地说。

跟自己的厨艺一对比,鸣子实在是不行,更别说妮娅和蕾比也有掺和。

不过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自己怎么都吃得下去。

布雷吃的很少,但另外几个就吃得很香,要是不知情的人还真就以为蛋糕有多好吃。

鸣子尽可能地用最舒服的姿势躺着。

此时此刻的两人,竟然出奇地没有半点暧昧。

只有一种很淡的情感萦绕在两人身边。

没有去索取热吻,没有想要热烈拥抱。

鸣子她这时候,只想要舒舒服服地躺在布雷怀里,想要融入对方。

整个世界在这时候,只剩下自己跟布雷两个人而已。

“布雷。”鸣子像孩子一样,抓起布雷粗糙的右手玩了起来。

她将那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不知道为什么便露出了恬静的笑容。

没有往常的那种疯疯癫癫,她这一刻是那么地安静。

安静的美人。

因为她不想要那么活跃,她只想要待在布雷身边。

“怎么了?”布雷理了理这个粉毛笨蛋乱糟糟的头发。

刚才玩闹的时候,她的头发被弄得很乱,像是鸡窝。

费了一点功夫之后,布雷总算是将鸣子的头发给理好。

“你有想过为什么生命会如此不平等。”鸣子幽幽地问。

“你觉得不平等吗?”布雷却是反问了一句。

“不觉得啊。”

“连你都不觉得不平等,我为什么要觉得不平等。”

“诶,好像是这个道理。”

“本来这问题就可以回答平等,也可以回答不平等,只是看听的人想要听到那个答案而已。”布雷用很温柔的声音回答道。

“你不适合问这种深奥的问题。”

“那我适合问什么?”

“你应该问‘明天还要吃蛋糕吗’。”布雷如是说。

“嘻嘻,那明天还要吃蛋糕吗?”鸣子顺着布雷的意思问了一句。

“桌上还有剩,明天吃完它。”

“拿东西隔夜还能吃?”

“吃不死我,不能浪费。”布雷将脸靠着鸣子的脸,随意地说。

鸣子脸有点发烫,哪怕是老夫老妻了,此时的她还是有点害羞。

“布雷,你会陪我一辈子吗?”鸣子明明已经抱着布雷了,却还是有“要抱着布雷”的想要。

仿佛就这样抱着还不够。

小时候离家出走后,一直追逐的目标,她已经完成了。

真的、真的,自己很幸运、很幸福。

“我不陪你一辈子...我陪谁一辈子?”布雷头一歪,有点疑惑地问。

没错,布雷很疑惑,因为自己陪鸣子一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理所当然。

没有理由放弃、没有理由离开,她是自己的妻子,所以这是注定的。

“放心好了,我不打算出轨。”

“出轨也可以哦,之后看上谁就上啊。”鸣子晃悠着身子,用顽皮的语气说。

只不过,这语气也带着一丝丝的认真。

“不上,没兴趣。”布雷捏着鸣子好看的脸蛋,面无表情地说。

“那说好了,你要陪我一辈子。”

“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那是当然。”布雷道。

他从不轻易许下承诺,可对于鸣子,他还是会许下承诺。

“拉钩。”鸣子伸出小拇指,煞有其事地说。

“你小孩子吗?”

“我就是小孩子。”鸣子蛮不讲理地说。

布雷终究还是老老实实地跟鸣子拉钩,那手指很细,仿佛一拉就会断掉。

“你看,是流星雨。”鸣子指着远方,那是无数划破天穹的流星。

“可能是某个白银种瞎放概念吧。”布雷很扫兴地说。

“管他呢,反正好看就行。”

“布雷,记得要一起熬夜。”鸣子提醒了布雷一句。

“我记得。”布雷点头,看向好像永远不会结束的流星雨。

一道又一道白线掠过黑色的画布。

“布雷,你睡着了没有?”过了一会,鸣子问了一句。

“没有睡。”布雷没好气地回答。

两人安静地享受着夜色,享受着对方的温度。

“你睡着了没?”

“没有。”

所谓爱情到底是什么,有人说爱情一文不值,有人说爱情很沉重。

那爱情还要不要呢?

不知道,鸣子也不清楚,可就目前来说她感觉很好,只是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

不知道的话,就当做是吧。

“你睡了没?”

“没呢。”

“你睡了没?”

“还很清醒。”

“你还醒着的吧?”

“醒着。”

“千万不要睡着哦。”

“知道了。”

然后过去了几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几小时。

鸣子也没有问出下一句。

“晚安。”布雷抱着鸣子,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清晨的太阳,并不会刺眼。

布雷坐在屋顶上,抱着鸣子呆呆地看着天空。

他已经看着这片一成不变的天空很久了,整整一晚上。

鸣子是一个讨喜的家伙吗?

并不讨喜,只能说是一个谐星。

她的性格缺陷多到很多路人都比她优秀。

她不会是理想的情人、伴侣,可鸣子依旧是自己的妻子。

那么,有一个很早之前就摆在布雷眼前的问题。

布雷喜欢鸣子吗?

喜欢?不,不喜欢。

他是爱上了这个粉毛的笨蛋。

鸣子的生机早已完全消失,而且消失得是那么突然。

鸣子在哪个时辰出生,她也在哪个时辰离开。

就应该如此,她说,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只有三十岁的人们。

跟布雷这些人不一样的,独特的人生。

布雷认为自己并没有给这个短命的少女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甚至没有宠过她。

可为什么鸣子这个笨蛋,还是那么喜欢自己呢。

不懂,硬要找理由的话,可能是因为笨蛋总是会喜欢上另外一个笨蛋。

如果可以的话...要是真的可以的话,他想要鸣子继续活下来。

只需要鸣子开口说“她想要继续活”,那他就会想尽办法去延长她的生命。

而她没有。

布雷选择去尊重鸣子的想法,而不是因为自己想鸣子活下去,就独断地延长对方的生命。

无需去理解,他只需要去尊重。

“说好了是一辈子,我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都没有差。”布雷对着鸣子说道——尽管对方已经不可能回答自己。

她在夜色中离开的那一瞬间,布雷心中有疲惫的感觉。

但是那时候,悲哀并不浓烈。

直到黎明到来,布雷才真真切切意识到,鸣子离开之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份喧闹。

然后他摸出那小孩子拿来玩的烟糖。

一个笨蛋,曾经这个跟自己活过“不想哭的话,就用这个代替”。

布雷手指夹着一根烟糖,默默地点上火。

没有特殊的作用,没有减压的效果,这只是一根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