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卫青,真不是姐控 第168章

作者:豆蔻

  然后几个人心满意足的骑上马,回到了市井,恰好路过汤子铺的时候,看到之前卖阙嘉福柴木的小孩,吃着清汤,脏兮兮的小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对于他来说,幸福可能只是一碗清汤。

  看到这普普通通的一幕,阙嘉福的内心是五味杂谈,这就是汉人的生活,即便是个孩子,都能依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然后去买渴望的东西。

  或许那些东西,在她这位公主眼里一文不值,但这种满足的幸福,是从草原孩子脸上根本看不到的。

  而随着自己带领匈奴勇士越过长城,原本未来充满憧憬,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孩子,惨死在匈奴勇士的弯刀之下,一种名为罪孽的情绪油然而生。

  不过很快她便将这种内疚感,化为了对未来的希冀,汉人能够做到,为什么匈奴做不到!

  即便是通过掠夺其他民族的方式,让自己的民族获得进步,也在所不惜。

  这才是匈奴人的思维方式,别人的,自己没有,抢过来就是了。

第三十章:昏厥的阙嘉福

  阙嘉福似乎找到了自己奋斗的目标,辅佐兄长,无论通过什么手段,也要让匈奴过上汉人这样的生活。

  只是这样做的话,就要注定要跟卫青正面冲突,就有点伤脑筋了。

  有神秘莫测的鬼魅保护,还有那个强到离谱的孙伯,根本没办法在私下里杀了他。

  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那自己的能力又会被限制,无法做到左右战局,只能希望匈奴的勇士,在击败汉军的过程中,抓住卫青吧。

  可惜即便他肯投降,匈奴也不会留他的性命,这种人连父亲都说太危险了,有机会的话,还是杀掉好了。

  最多按照他们汉人的习俗,每到祭日的时候,多敬他一杯酒就好了。

  人有了目标,就有了前进的动力,感觉浑身都是力气。

  於单似乎觉察到了阙嘉福心态上的变化,倒也没有多留意,或许体验下汉朝的生活,也是不错的。

  人如果没有野心,就会停滞不前,而人类之间尔虞我诈,谁先停下前进的脚步,就会被远远地甩下,从此成为敌人的猎物。

  所以适当的滋生一份野心,也是好的。

  卫青可不会考虑俩人是怎么想的,他只是享受这种生活,至于目标嘛,早在穿越的是那一刻起,他就给自己树立好,并有条不紊的朝着目标的方向前行。

  趁着天色还没有黑,三人出了城,走在乡间的田野,阙嘉福唱起了草原上的歌。

  悠扬的歌声,清脆而婉转,使人仿佛置身于广阔无垠的草原之上,尽情的奔跑,累得就后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蓝天白云,享受这片刻的恬静。

  回到战船,没有逛够的阙嘉福,提议明天再转一天,然后再回马邑。

  可惜提议遭到了卫青和於单的联名反对,匈奴单于那边,还要等待於单汇报消息呢。

  所以明天一早,战船就要起飞返回马邑。

  少数服从多数,阙嘉福只能带着失落回到了自己的船舱中,怀里还多了块玻璃镜。

  人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每天吃完了睡,睡完了吃,没有压力固然顺心,却心理总是空落落的,有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而所谓的幸福,或许很简单,给自己一个目标,然后完成它。

  得到奋斗目标的阙嘉福,满怀着憧憬和对未来的希望,睡去了。

  这一晚,她睡的无比香甜。

  甲板上洗漱时用的镜子失窃了,但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没有提及此事。

  因为会偷镜子的人,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是谁,战船上的汉人是不会偷得,都是跟卫青生里来死里去的人,不会为区区一块镜子而行鸡鸣狗盗之事。

  於单也不会偷,那就是只剩下鬼鬼祟祟,跟卫青对视时,总下意识把眼神移开的阙嘉福了。

  战船缓缓的升空起飞,按照来时的速度,大概中午就能返回马邑。

  以俩人所骑的马力,足以在天黑之前,返回匈奴王庭,将和卫青商议的情况,回禀给单于。

  随着战船的缓缓降落,卫青牵着马和於单、阙嘉福俩人下了战船,他要送俩人平安的离开马邑。

  牵着白马的卫青,看到阙嘉福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好奇,这女人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怎么就去了趟晋阳,就这副模样?

  “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傻?”

  被卫青说傻了,阙嘉福当然不会开心,她得意笑道:“你们汉人的生活确实比我们匈奴好,但只要等我匈奴大军再次南下,占领了你们汉人的土地,我们也会过上这样的生活!”

  卫青听到阙嘉福不切实际的梦想,先是呆了几秒钟,然后伸出手来指着是虽然显得有些荒废,坚不可催的城墙,打算让阙嘉福认清什么是现实:“公主看到了吗,这就是汉人的城市,即便饱受摧残,依旧耸立在这里,哪怕被一次次的占领,依旧会被夺回来,因为你守不住。

  可是啊,只要我们汉军往前推进一百里,然后成功的筑造起一座新的城市,那你们匈奴的活动范围,就必然要少一百里。

  然后汉军再往前推进一百里,继续筑城,早晚有一天,无论是漠南还是漠北,都是会是建造起这些屹立不倒的城市,到那时候匈奴人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迁移,迁移到汉人达到不了的地方,还有一个选择是投降,然后融入汉人,成为汉人的一部分。”

  阙嘉福到没有急着反驳,反而扭头看向卫青:“融入汉人?你们汉人居然会接纳异族?”

  “为什么不会?我华夏的历史本就从不断融合其他种族中发展壮大的,从最开始炎黄相挣,再到秦国打败并吞并了戎人,打败六国一统天下。

  最后到今天的大汉,打败了百越的东瓯闽越两国,而未来就要轮到你们匈奴了。即便游牧民族无时无刻不再骚扰农耕民族,但农耕民族却有他得天独厚的优势。”

  於单不是只知道杀人的莽夫,掌握汉人文化的他,没有被卫青的危言耸听吓到,而是反驳说:“冠军侯这话未免以偏概全了,自从你们汉朝取代秦朝,遇到匈奴交战,败多胜少要靠不断的和亲来祈求我匈奴大军不在南下,不知道冠军侯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再者长城不是一天修建起来的,你们汉人想要将长城修到我们脸上,也得先赢过我匈奴勇士手里的弯刀吧。”

  “和亲?现在不也在和亲吗?不过这次轮到你们匈奴嫁公主了。”

  说着卫青停住脚步,双手指着遥远的北方天空说:“小王子如此了解我汉朝文化,就应该知道,匈奴在文化上的弊端。

  当初中行说劝冒顿单于:匈奴的人口总数,抵不上汉朝的一个郡,然而所以强大的原因,就在于衣食与汉人不同,不必依赖汉朝。

  如今单于若改变原有风俗而喜欢汉朝的衣物食品,汉朝给的东西不超过其总数的十分之二,那么匈奴就会完全归属于汉朝了。

  希望把从汉朝得到的缯絮做成衣裤,穿上它在杂草棘丛中骑马奔驰,让衣裤破裂损坏,以此显示汉朝的缯絮不如匈奴的旃衣皮袄坚固。把从汉朝得来的食物都丢掉,以此显示它们不如匈奴的乳(和谐)汁和乳制品方便味美。

  现在五十年过去了,你们匈奴还是热衷汉人的丝绸和美酒,汉人的盐巴和茶叶,因为你们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免不得追求美丽的衣服,追求甜美的食物,追求舒适的生活。

  但是你们怕,怕这样久而久之被汉人同化,所以一边追求汉人创造的食物和衣服的同时,一边告诫自己,要时刻告诫自己,匈奴的强大,在于衣食与汉人不同。

  这种行为跟看到邻居家的帐篷前挂着铃铛,想要去偷又担心铃铛响后,惊动里面的主人,于是把自己耳朵堵住,以为自己听不见,别人也听不见来欺骗自己。”

  阙嘉福听次听到卫青鼓吹汉朝,而贬低匈奴的时候,都非常的气愤,更让她懊恼的是,自己竟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驳。

  憋了一肚子的怒火,阙嘉福终于忍受不了,她不顾周围的路人,冲着卫青大喊道:“那只要我们匈奴踏破长城,攻占了长安,奴役你们汉人,到时候无论是美食还是衣服,难道我们匈奴不是想怎么享用就怎么享用吗?”

  愤怒的质问,引起了周围汉人的注意,不顾周围汉人的目光,阙嘉福怒气冲冲对着卫青继续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汉人的衣服、食物,语言,还有你说的什么文化,就算再优秀,只要手中的戈矛,不如我们匈奴手里的弯刀更锋利,战船没有我们匈奴的马儿跑的更快,又有什么用呢?

  就像羔羊的皮毛即便再厚,结局也只能是被我杀掉扒皮,再将毛皮做成皮裘,穿在身上御寒,而那只羔羊已经成了锅里的一堆烂肉。”

  面对阙嘉福的质问,卫青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看着四周的虎视眈眈的汉人,这些汉人齐齐转身盯着卫青三人,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杀意,手不自觉的摸象腰间的宝剑。

  似乎如果卫青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哪怕明明看到卫青穿戴的是汉朝侯爵才能穿的服饰,这些人真的会冲上来,将阙嘉福砍翻在地。

  “奴役汉人?”卫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忍不住肆意的大笑,等笑够了才面色凝重的看着阙嘉福质问道:“草原上的公主,我大汉刚刚建立之初,常年饱受战乱之苦,百姓民不聊生,你们匈奴趁机南下依旧没有能打垮我华夏王朝,五十年后的今天,你们连和亲都要送出自己的明珠,又拿来的勇气说出这番话来?

  这里是大汉的边塞,贫瘠且屡遭战乱,但你可以问问这些边塞的汉人,他们何时像匈奴低过头!何时又怕过!”

  周围的汉人听到卫青的驳斥,也跟着大笑,这就是汉人,哪怕是年过六十的老翁,哪怕是半大的小子,面对残暴的匈奴异族,依旧敢抽出腰间的柴刀拼个你死我活。

  卫青的厉声质问,震得阙嘉福耳膜嗡嗡乱响,不是声音太大,而是这一句句的反驳如刀剑刺进了她的心脏和大脑。

  历史上华夏被外族入侵过许多次,从五胡乱华,再到蒙古吞宋,再到后面的鞑虏灭明,然而国恒以弱灭,而汉独以强亡。

  强汉从武帝时期开始,直到灭亡乱世,魏蜀吴三国依旧平乌丸、定南蛮、征山越,乱世依旧碾压外族,横绝一世,靠的除了锋利的武器外,还有汉人那倔强不屈的精神。

  “公主,请记住我大汉和匈奴的关系,从此次和亲之后,就开始逆转了。曾经你们匈奴时不时南下掠夺汉人,从此之后再敢来,伸手剁手,伸腿砍腿!这句话是我,大汉的冠军侯卫青亲口说的,也必定会亲手做到!”

  “冠军侯?”

  “是冠军侯!”

  冠军侯这三个字,从卫青嘴里说出来后,迅速的传开,无数汉人推嚷着往前拱的同时,大声高呼着:“冠军侯威武!”

  紧接着“冠军侯威武!”的口号在街坊间彼此起伏的响起,声音中不是信徒的虔诚,而是对英雄的敬畏!

  昨日刚找到努力目标的阙嘉福,还在做着春秋大梦时,被卫青一棍子从天堂打下了地狱。

  这种心理上的落差,使得阙嘉福的精神变得紊乱,她无助的看向於单,那眼神似乎是在祈求他反驳卫青的话。

  然而她所能听到的是浪潮一般的呼声,以及於单的沉默无言。

  嗡嗡乱响的脑海只感觉到天旋地转,随着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整个人软到在了卫青的怀里。

  看到妹妹出事儿,於单怒火中烧,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准备要跟卫青拼命,就在他前一步时,却被卫青喝住道:“公主她没有生命危险,可能只是怒火攻心,脉象很正常。”

  跟义妁成年这么多年,卫青也看猫画虎懂得简单的把脉。

  “没事儿?”

  “回船上,休息片刻就好了。”卫青紧接着对着周围的汉人大声说道:“匈奴愿意嫁出他们的明珠,乞求与我大汉和亲,陛下仁慈,体恤边关百姓、将士的疾苦,所以才答应下来。”

  “陛下威武!”

  “陛下威武!”

  “陛下威武!”

  於单被卫青的话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当场翻脸,然而卫青就料定了他不敢,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如今匈奴派来的使节谈判结束后,想见识见识咱大汉的雄伟,不过看来是咱们大汉太过好客,让客人都感动的昏过去了。”

  周围再次响起一阵轰鸣的大笑声。

  卫青这才说:“咱大汉是礼仪之邦,既然客人昏过去了,自然安排妥当,不能让人说咱大汉跟匈奴一样不懂礼数。”

  人群中纷纷附和:

  “冠军侯说的对,咱汉人可跟匈奴那睡娘的杂种不同。”

  “说得好,匈奴兄睡妹,儿睡娘之事,胜过禽兽。”

  “老子西出化胡,咱这匈奴蛮夷,只能留给咱们汉人来教化了。”

第三十一章:和亲公主

  跟市井的汉人告别后,卫青双手抱起阙嘉福转身,得胜班师回朝的将军,带着他的“战利品”大步迈向停靠在马邑城中央的战船。

  於单千恨万恨,最后也只剩下一声叹气,最后追了上去。

  和亲的事儿,哪怕是闹翻了,也不是於单能决定的,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太深了。

  他受辱,可是右贤王、左谷蠡王、二十四万骑长可没受辱,这些人还等着和亲后,汉朝送来的聘礼,以及开关市交易呢!

  於单敢现在跟卫青闹翻,等待他的将是匈奴勋贵们的怒火,别说继承左贤王位了,会不会半夜被人砍死都两说。

  再说即便於单能代表匈奴,他也不敢现在就闹翻,真撕破脸他还能走出马邑半步?分分钟被卫青砍死,然后挂在城门口!

  至于匈奴单于一怒之下攻城?李广率领的汉军早就严阵以待,不怕死的话就来!

  马邑是卫青的主场,於单既然敢来,就做好打断牙往肚子里咽的觉悟。

  於单在回到战船路上越想越生气,卫青瞥了眼他那双蹦出青筋的拳头,平静的说:“小王子,何必动怒呢?”

  “我到还想问冠军侯,即便匈奴与汉朝不两立,我兄妹俩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你汉人的地界,从头到尾对冠军侯敬重有加,可冠军侯屡屡羞辱我兄妹二人,这难道就是你们汉人嘴里的礼仪不成?”

  面对於单的质问,卫青知道於单质问的是阙嘉福昏死后,自己说的那些风凉话。

  这些不是他愿意说的,而是要给周围的汉人一个交代,直白点就是说给汉人们听得,如果阙嘉福昏厥后,就紧张万分的带着她回去,那让围观的汉人怎么想?

  虽然是这样考虑的,但卫青却不会这样说:“持强临弱,不是你们匈奴人的做法吗?我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如果换做是我到了你们匈奴王庭,别说是羞辱我,能让我活着回去,恐怕我都要烧高香了。大汉出使匈奴的使节不少,匈奴是如何对待的,小王子难道不知?

  再说我从始至终可说过一句侮辱你们兄妹的话,是公主自己心态不稳,昏死过去。小王子你也愤怒,可有呕血昏死?”

  其实卫青也没有想到,阙嘉福的反应这么大,他原本是想如果阙嘉福养气的功夫不到家,当众要动手,就让白洛制止她,等白洛制止住阙嘉福后,自己再大人有大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就是了。

  估计於单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正常来说就算被气的想动手砍人,也不至于直接气昏过去。

  於单的怒火在听到卫青的一席话后,也逐渐平息下来:“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是在强词夺理,不过小王子应该也能理解吧,毕竟咱们本心都恨不得一刀多了彼此,不是吗?”

  於单会不会像历史上那样投降汉朝,卫青也拿不准,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许负,可惜许负去世了,除此之外就再没人能笃定了。

  所有卫青从始至终都没打算跟於单做朋友,最好的解决,也只是希望他跟伊稚斜争夺单于之位时两败俱伤,说到底匈奴的小王子,体内流的血都是带着罪孽的。

  “冠军侯心直口快,於单佩服。”

  这句话几乎是从於单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现在只想等阙嘉福醒过来后,直接带他回王庭,然后等接亲时,跟卫青老账新账一起算。

  回到战船上,把阙嘉福交给了船上的医者,又派人去马邑城内寻几个会照顾人的老婆子,船上都是男人,照顾起来也不方便。

  医者请卫青将阙嘉福抱到床上,迅速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无任何问题,正常情况下怒急攻心会伤到肝,但阙嘉福的肝脏非常健康,应该说比正常人还要强健,完全不想有事儿的样子。

  到最后医者也只是建议病患多休息,就差说一句多喝热水了。

  确认阙嘉福无碍后,於单和卫青都算松了口气,阙嘉福可以气昏,甚至气的跳脚,但要是气死了,在这节骨眼上必然会节外生枝。

  让闲杂人出去后,卫青和於单只留下了几位老婆子照看阙嘉福。

  走出房屋,白洛秘密传音给卫青说:“那小丫头的情况,我好像知道出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