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凉温热
只是。
果然还是应该自己思考。
“而小孩子，没有必要纠结上辈子发生了什么。”杜若轻笑，“只要过好新的人生就好了。”
新的......人生？
桔梗脚步一顿，“我的年龄不是小孩子。”
杜若一愣，“这个身体不是刚出生没多久吗？”
桔梗：“......”
这倒也是。
但是......
“小孩子不会记得上辈子发生过什么。”
“那么，上辈子你有做过什么坏事吗？”
桔梗嘴唇微动，轻轻摇了摇头。
非要算起来的话，就只有犬夜叉......而她已经在临死之前将他封印了。
杜若摊手，“上辈子没有亏欠任何人，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没有债务纠纷——这样的前世，记着就记着呗。”
杜若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但是桔梗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大对。
“我......我做过错事......”桔梗喃喃，“我没有守护好四魂之玉，我轻信了犬夜叉......”
“那就更应该记得了，”杜若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然怎么弥补。”
桔梗盯着杜若，“怎么说你都有道理。”
杜若傲然一笑，“讲大道理这件事，小孩子是比不过大人的。”他伸手轻点桔梗额头，“乖乖当个小孩子，好好看，好好学吧。”
当个小孩子......
这才是杜若想说的吗？
像个新生的孩子一样，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慢慢认识自己。
把这次复生，当做全新的人生。
这种事......做不到。
“我不是什么小孩子，是不应该存在的亡灵。”桔梗眼帘微垂，“就算灵魂像小孩子，我的身体也不是父母所生，而是由骨灰和墓土烧制而成......”
“这个更好办。”杜若灵机一动，“叫爸爸！”
桔梗：“......？”
被桔梗看得心虚，杜若移开视线，“我开玩笑的......”
桔梗默默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勾勾画画，很快一个简单而精致的画像出现在地面上。
那是一个扛着大镰刀的老巫婆的形象，眼睛像是金鱼一样凸出来，长发飘飘，鼻子尖尖，面皮褶皱，一张脸七进七出。
仅仅是简笔画，就透露出一种邪异。
“这是......”杜若仔细打量，“谁？”
“鬼女里陶，烧制这具身体的鬼婆。”桔梗扔掉树枝，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你的爱好真别致。”
“......”杜若瞬间反应过来。
如果他要成为桔梗的爸爸，那鬼女里陶就是桔梗的妈妈。
他和鬼女里陶之间的关系......
杜若当场认输，“我错了！”
好家伙，极限一换一。
桔梗当然不会把鬼女里陶当作妈妈，被鬼女里陶复活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灵力把里陶烧熟。
她只是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没发现四魂之玉碎片的时候，她心中的想法。
我不是自己模样。
既然不能成为原本的自己，那么怎样都好。
原来自己早就想明白了，只是发生了太多的事，心思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乱。
早就已经想清楚的问题，竟然又成了问题。
失去了人类的身体，失去了完整的灵魂，与此同时，自己也失去了原本的宿命。
五十年过去了，曾经期望桔梗保护的人，和被桔梗保护的人，大多都尘归尘，土归土。
凡事皆有代价。
付出了人类的身份和灵魂的完整的代价，桔梗得到了自由。
脸上粉色的细小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失。
迎着温暖的阳光，桔梗完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像个孩子一样，慢慢认识自己，重新认识世界。
好像......确实不错。
随心所欲吗？
“好的这么快吗？”杜若微微凑近观察，“我还以为要好久。”
看着近在咫尺的杜若，想起刚刚他的言辞。
桔梗眸光微闪，缓缓伸出手。
在即将触及杜若脸颊的瞬间，杜若下意识退了一步，“干嘛？”
“不要动。”桔梗语气认真，再次伸出手。
杜若犹豫了一下，感觉还是应该照顾照顾病人的情绪，站在了原地。
桔梗仰头看着杜若，白皙的手指轻触他的脸颊。
和之前的冰冷不同，此时桔梗的身体已经拥有了些许温度，像是晶莹的暖玉。
面容精致的巫女近在咫尺，杜若看到她眼眸之中自己的倒影。
话说，原来桔梗的睫毛这么长吗？
忽闪忽闪的像是可爱的小刷子。
不过这种气氛......
杜若身体有些僵硬，随后便感觉到脸上一紧。
桔梗纤细的手指捏住了杜若脸上的肉肉，轻轻拉扯，然后用力揉捏。
果然还是想打他。
“唔啊哇......”杜若声音模糊。
桔梗收回手，“你说什么？”
“还说你不是小孩子？”杜若揉了揉自己的脸。
“要是可以随便捏的话......”桔梗微微偏头，“当一会儿小孩子也挺好玩的。”
想要做的事，就自由地去做吧。
第58节 第58章 血衣！驱魔的行动
山林之中，一群村民惊恐的声音响起。
“来了！来了！”
“大蜈蚣来了！”
“快跑！”
“小心啊！”
一个个村民手中抓着长矛，却并不是在战斗，而是惊恐地逃窜着。
巨大的蜈蚣足有三人合抱粗细，上百只足律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推动外骨骼包裹着说的身躯乱舞，横冲直撞，碾压树木冲向仓皇的村民。
“驱魔师，交给您了！”眼见蜈蚣被引到了预先设计好的位置，一个村民嘶声呼唤。
一道纤细的身影代替村民挡在巨大蜈蚣之前，
高挑的身体包裹在黑色紧身衣之中，红色的铠甲保护着容易受伤的部位，乌黑的秀发绑成马尾辫是，脸上带着奇怪的口罩。
从身体的曲线和粉色的眼影判断，这个专业与妖怪战斗的驱魔师，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她身后那巨大的回力镖。
用镖来形容那个比成年人还要大的白色凶器，显然有些荒谬。
不过......
“飞来骨！”
伴随一声娇呵，驱魔师扭转身体，牵动手臂猛地将身后的凶器扔了出去。
旋转的飞来骨带起一阵恐怖的劲风，呼啸着掠过，击碎坚硬的外骨骼，将巨大的蜈蚣砸成两截！
蜈蚣庞大的身体轰隆一声砸在地上，粘稠的腥臭液体汩汩流出。
白色凶器在空中轮转，盘旋着重新飞向驱魔师。
纤细的手臂接住了飞来骨，微微摇晃使飞来骨轻旋卸去力道——这东西确实是镖。
驱魔师目光微凝，无视了大蜈蚣尚在抽搐的身体，走近仔细观看。
晶莹的碎片散发微光，瑰丽异常。
伸手捡起碎片，驱魔师轻声喃喃，“果然是四魂之玉的碎片......”
“驱魔师大人，”身上带伤的村民好奇地询问，“那是......”
“就是这个让蜈蚣变得如此凶暴。”驱魔师回应，顺势提出要求，“借仓库用一下。”
瞬间消灭了巨大蜈蚣的驱魔师走进仓库，再次出来之时，身上的紧身衣和红色铠甲已然包在随身的包裹里，黑发披散，身着和服。
面罩之下，是一张颇为年轻的脸。
只有身后巨大的飞来骨，才能让人把她和之前的驱魔师联想到一起。
“有了这次诱敌的经验，下次你们也可以简单应付一下妖怪了。”驱魔师向村民们嘱咐，“对应的陷阱，相互配合的诱敌策略，稍加练习的话，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那么......我要走了，有事再找我。”
“驱魔师......”村长出声阻拦，“有关谢礼......”
“不用了，”驱魔师举起手中细小的碎片，“有这个四魂之玉的碎片就够了。”
“真的够了吗？我们准备了一些......”村长想要和驱魔师打好关系，这是安全的保障。
“嗯，因为四魂之玉本来就是从我们村子流落到外面的，”驱魔师回答，“所以处理后续的问题，也算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
——
“总算找到村子了......”杜若睁开双眼，“还真是荒凉。”
在他身上，包裹着泛着红光的黑色衣物，即便造型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独特的配色却依然有些显眼。
桔梗展现了她高超的画技，画衣服这件事自然就不成问题了。
她先在地上画出大致的形状，然后杜若用鲜血描图，做成血衣。
不过......血衣的质感着实有些奇怪，还是穿正常的衣服比较舒服。
桔梗也是相同的配色，毕竟之前的巫女服破损比较严重。
她还有里面的肌襦袢，感觉上倒是比杜若舒服一些。
至于画技，这属于巫女一项很普遍的技能。
巫女会发挥医生的作用，画些草药让村民去找是常有的事。
另外绘制符纸也是家常便饭，还要自己动手做一些仪式用具，所以手工和绘画，对桔梗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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