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企谷,邪神搜查 第461章

作者:白袍安在

辉夜平时没事的时候基本上没和比企谷打过电话,更何况是这么晚的时候……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来找他。

比企谷从床上坐起来,接通电话放在耳边,认真的声音显得有几分严肃,

“我是比企谷八幡,出了什么事?”

“……支部长,我是四宫辉夜,有事找你。”她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无精打采,甚至还带了一点点颤抖,这些都被比企谷细心地注意到,“我在你家门口,你能开下门吗?”

“……”比企谷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坐在床上的他眨眨眼睛,“……哎?”

他抬头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的时间,借助朦胧月光,指针指向3:23。

于是,比企谷立刻就知道了,他今晚肯定是睡不成了。

……

……

比企谷穿着拖鞋悄悄地到门口打开门锁,推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的四宫辉夜。

漆黑凝重的夜色里,她的神情有几分憔悴,像是刚睡醒,可眼神里又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比企谷皱起眉头打量四周,万籁俱寂的夜色里再没有别的生物,更没有人尾随辉夜。

他知道辉夜应该是出事了,考虑到小町还在睡觉,于是他把辉夜领到自己的卧室里去。

“出什么事了?”

比企谷把被子往旁边一拉,让辉夜坐在床上,自己又跑到客厅里给辉夜倒了杯温水,回来递给辉夜。

他把书桌前的椅子拉过来,坐在辉夜的面前,和辉夜靠的很近,

“到了这里就没事了,尽管和我说就好。”

比企谷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放的柔和。

“我做了一个梦。”

辉夜憔悴的脸色有点苍白,

“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个探员的启示梦,因为他太怪诞却太清晰了,而且真实的可怕。”

“可我却不明白那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什么梦,可以告诉我吗?”比企谷看着辉夜的眼睛,试图给辉夜力量,

“我,我梦见我在一座湖南的森林边缘醒来,身后是茂密的丛林,前面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辉夜仔细地回忆,语气有点飘忽,又带了些恐惧,“无尽的号啕如雷声在里面回荡。那个峡谷黑而深,而且浓雾飘忽。我向谷底探看,一直看到到眼睛疲苶,都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景物。”

“然后森林里有一只身躯轻巧、矫健异常的豹子蓦地窜出,它浑身上下,被五彩斑斓的毛皮裹住,在我面前徘徊不肯离去。”

“接着又钻出来一头狮子,它昂着头,饿得发疯,空气也吓得索索抖动。”

“再后来又有一匹母狼从森林深处爬出来,它瘦骨嶙峋,像是满抱种种贪婪欲望,一看见它,我就不禁心惊胆寒,像是有一块重石压在心头。”

辉夜的声音近乎梦中的呓语,比企谷探手攥住她的手掌。

“这三只猛兽各有各的凶恶,却并不相争,只是一步步逼近我。”

“在梦里的我手无缚鸡之力,于是我被这三只猛兽逼得坠入深谷。”

“而在深不见底的深谷最低端,是一个巨大没有边际的、恐怖的、让人不寒而栗的、不详的……”

辉夜用了很多不好的形容词,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在梦里看到的东西有十分不好却深刻的印象。

“——上宽下窄的倒置漏斗。”

……

……

第七章 对辉夜来说,十分重要的人(二合一)

“倒漏斗?”

比企谷浑身一个激灵,他最近对这个词十分敏感。

辉夜描述的梦让他想到了某个不太好的东西。

“怎么了?”辉夜呆呆地与比企谷的眼睛对视,眼睛里微微绽放惊喜的光亮,“你有思路?”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熟悉……”比企谷摇摇头,没再细说下去,“你继续说。”

别说辉夜梦见的到底是什么,就算她梦见的真有可能是比企谷知道的那个“倒漏斗”,在确定之前比企谷也什么都不能说,那是必须极度保密、谁都不能告诉的事情。

“我掉进那个地方,陷入昏迷……等我被一个沉重的雷声惊醒的时候,我发现烟雾弥漫到处弥漫,我已经身处这个巨大无边的倒漏斗型山谷的边缘。”

“这山谷的边缘不断传来悲凉嚎哭的声浪,山谷里则狂风大作,永不止息,我惊骇地发现竟有许多的灵魂无助地在狂风中向前翻滚飘荡,有些灵魂无可避免地冲撞山壁,痛苦的惨叫和凄厉的哭声。”

“在无尽的颓圮荒凉的大风里,有一根发着亮光得的竹竿,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它是视线能看见的荒芜里面唯一的植物,大风吹的疯狂,它却一动不动。”

“我觉得奇怪,走近一看,竹筒中有光射出。再走近了仔细审视,竟然有一个约三寸长的小人,住在里头。”

她的长相很模糊,因为整个人都笼罩着金色与绿色交织的光芒,她对我说,“你随我来。”

“我跟着他走,在他的身边我感觉不到风的撕扯或者其他的煎熬,只是看着外界的风景变换,风雷交织,十分恐怖,我觉得如果没有那个 小人,我一定会死在路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以后,我看见一个巨大的大门。”

“门口坐着狰狞的怪物,他张着大嘴在笑,面前有很多半透明的灵魂排队,像是在等那个怪物判决似的。”

“它把他们打发到受刑地点。一个倒霉的灵魂来到他面前,就把自己的罪孽一一招供出来;那怪物看了一眼那个灵魂,就用尾巴绕了自己身子几圈,灵魂却像是看懂了似的,大哭求饶,可他的身形却被一阵旋风不由分说地卷了下去。”

“那个怪物面前总站着那一大群灵魂,轮流受审,承认罪孽,尽旁人听着,最后一一被旋风卷了下去。

“他怪物看见我以后,就停止判刑,对我说:“你也到这个苦恼地方来么!你怎样进来的?你得了谁的允许?你不要以为地狱门很大,可以随便闯进来呀!”

“我不知所措,飞在我前面的三寸小女孩就回话道:“你叫嚷些什么?你不要阻止他注定的去路;这是!@#!@@#¥%的命令,不必多问。”

“……那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我听不清楚,又或者是我听见了,只是我没有资格记忆,大脑帮我自动遗忘了。”辉夜的声音认真凝重又带着恐惧,“假如我的梦真是启示梦,那就意味着我可能和这样一个规格恐怖无比的、不可名状不可记忆的怪物扯上了关系。”

“别急、别急……”比企谷安抚辉夜,他攥住辉夜的那只手少许用力,大手掌心的热度给辉夜力量,认真沉稳的声音安抚住辉夜的彷徨,让她心里逐渐踏实下来。

比企谷做过这种启示梦,所以他太知道梦里的恐惧、无力和醒来时的难受,知道醒来后那种巨大的空虚感和分不清现实与梦幻的交错梦幻感。

——老实说他真的没想到辉夜会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找他,他本以为辉夜是一个非常独立倔强的女孩,就像他比企谷一样,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更可能自己想办法琢磨分辨真假,从里面寻找各种线索,而不至于麻烦别人分担这种也许并不真实的紧张和担忧。

可他又很快明白,辉夜是辉夜而不是比企谷,比企谷会做的事情,辉夜不一定能够做到……说到底,辉夜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在同龄人还会因为小事哭鼻子的时候,她已经在诡秘世界战斗在一线多年,可这不代表她不会害怕,不需要人支持和安慰。

她有比同龄人强太多的护盾守卫心灵,可打破防御去看心底深处,她和大多数同龄的小女生一样柔软。

比企谷很感触于辉夜在这种最脆弱的时候找到的是他,因为这种被明确需要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柔软,他在这种时候能够格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辉夜来说大概真的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

辉夜把比企谷视作自己的后盾,比企谷在这个时候当然要给辉夜足够的支撑和力量……所以他刚才愿意毫不顾及的握住辉夜的手,如果是其他时候他一定不会和辉夜产生半点过密的身体接触。

辉夜在比企谷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拿水杯的另一只手正被比企谷掌心攥住的时候,她手里拿着放在膝盖上借力的水杯明显一抖,里面喝剩下的半杯水剧烈摇晃了好几下,脸上的红霞悄然闪过,一闪即逝。

她想抽回手掌,可她犹豫了几秒,还是什么都没做。

她收拾起心情,继续说道:

“怪物听见小人的话后不再多说,转身侧开,打开门让我过去。”

“我走到门后,门后又是新的环境,到处都一直下着冷彻心扉的寒雨,巨大的冰雹,混合着刺鼻的恶臭席卷天地。”

“我向前走,走进一座宽阔又泥泞的坟场,密集的坟丘让地表起伏不平,在笼罩的寒雨雾气里,我看见棺材都敞开着,里面有雨水浇不灭的烈焰永恒燃烧,传来悲鸣的声音。”

“我走在林立的墓碑间,然后。”

辉夜喉结明显耸动,咽了口唾液,表情惊悚,像是回忆起极度骇人又匪夷所思的事情,

“八幡支部长,”

她看着比企谷,一字一顿却石破天惊,像是炸雷似的响在比企谷的耳边,。

“我看见了你。”

“——我在其中一座棺材里看见了哀嚎却奋力挣扎的你。”

“……怎么会!”比企谷瞪大眼睛,

“你的启示梦里,怎么会看见我?”

“我不知道,我连这是不是启示梦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梦里有你……”辉夜连连摇头,眼神里全都是紧张和担忧,

“只是,如果这真的是启示梦,那么,恐怕和那个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扯上关系的,除了我之前,也许还有你?”

“怎么会呢……”比企谷觉得无法理解。

这个梦果然就像辉夜说的那样足够古怪,怪诞的不可思议,可很多细节和场景又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按理说正常是不会梦见的,这一点和启示梦十分相像,

可问题是……

他之后就要动身一个人去消除那个该死的命运标记,除了协会几个最高层以外谁都不知道,辉夜又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辉夜甚至还梦见了那个倒漏斗,去到了一个十分像是但丁描述的地狱的地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呢?”比企谷尽可能声音足够柔和地追问道:“那个比企谷当时是什么样的,你能再详细地描述一下吗?”

“那个比企谷,他挣扎着试图爬出来,十指死死地扣在棺材边缘,怒目圆睁,浑身的气势十分强大……现在想起来,我感觉那个比企谷的生命层次比你平常要强很多,甚至我怀疑他的生命层次到了第五阶段。”

【第五阶段……】比企谷眯起眼睛,心里仔细琢磨。

“那,你还梦见别的认识的人了吗?比如夏娜?”

比企谷又尝试举出辉夜平时最熟悉最亲近的伙伴的例子。

“……完全没有,我在梦里就像是个普通人,也没有作为探员的什么记忆,所以完全不记得夏娜她们……只是在棺材里看见你的时候,才想起来我和你相熟,但却没有联想起其他人。”

“这样……”比企谷陷入沉默和思考。

他现在总算知道辉夜为什么会找到他了……他刚才所感动的地方肯定是原因之一,但能让辉夜不惜深夜凌晨三点就找过来,像是完全不在意比企谷睡觉没睡觉似的就登门过来的,梦里梦见了比企谷恐怕才是主要的原因。

毕竟如果这真是启示梦的话,那可能就是比企谷和辉夜两个人同时牵扯进去,在他们的身上同时有十分重要或者特殊的同一件事发生,那还真就最好一刻都不耽误,让比企谷知道的越早越好。

“那,这个梦还有后续吗?”比企谷没有思考太久,他首先需要先知道辉夜梦境的全貌。

“有的,我试图救你出来,可我发现我碰不到你,我就好像是你看不见的虚幻物似的……最后我只能继续跟着小人向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远,也忘记穿过几次大门,变化几次环境,只记得到最后,我好像跟着那个飞在空中的小人走出了那个恐怖的深谷,穿过一片昏暗压抑的森林,来到一座火山前面。”

“山峰高耸入云,山巅白雪皑皑,山体呈圆锥状,像把悬空倒挂的扇子;登山道并不十分明显,沙砾铺成有弯弯曲曲的小道,山麓处还有无数山洞,千姿百态,十分好看。”

“我登上火山白雪皑皑的最顶端,在火山的最顶端是一个火山口,周围有八座山峰把火山口围起来。”

辉夜语气顿了顿,

“这座火山……我在现实里是见过的。”

比企谷眉毛一挑:“什么?”

“富士山——那里很像是富士山。”辉夜说“我以前旅游的时候去过那里几次,虽然有一些许不同,但我见过的那个富士山和梦里的真的很像很像。”

“富士山……”比企谷默默把富士山记在心底,继续追问辉夜问道,“那再之后呢?”

“再之后我看见火山口附近有一堆古装打扮的武士,他们在某个衣着十分华丽的人的带领下在火山口这里烧着什么东西,大片大片的浓烟带着莫名好闻的香气漫上天空,烟气里还闪烁耀眼的光华。”

“这时小人转身对我严肃地说:你的使命已经结束,现在你该回到你应该回到的地方,就像你过去做过的那样。”

“她的话音刚落下,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漂浮起来,完全失去了重量,向着天空漫无止境地飞去。”

辉夜又想起梦中当时自己的情绪,眼神剧烈闪烁,

“我当时害怕极了,可我无能为力,我在天空挣扎却全都是徒劳,我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气球,飞向不知道哪里去。”

“我越飞越高,直到地面的东西几乎看不见……直到我看见天空的顶端有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我在这时意识到,那个就是牵引着我的罪魁祸首。”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真的进入到那里面,会发生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可我距离漩涡越来越近,无论我做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接近的速度。"

“我又看见那个小人突然出现在金色漩涡的旁边,看着我的眼神既十分冷酷又带点怜悯。”

“而我,在尝试尽我能做的一切都没有结果后,终于陷入了彻底的绝望,我索性然然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辉夜的声音低沉。

“然后你就真的进入到金色漩涡里面了?”

“并没有——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身上缠绕象征罪孽的火焰,笼罩耀眼的彩光,愤怒咆哮从天而降,一拳隔空打碎了漩涡,牵引我的力量就这么消失,我悬停在半空。”

“小人愤怒又狰狞的大声斥责,可那个人却一言不发地对她挥拳,剧烈的战斗打的天翻地覆。”

“……而我的梦境,也就是在这里破碎结束的。”

比企谷眉毛一挑,“那个人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