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企谷,邪神搜查 第397章

作者:白袍安在

她到底有多开心呢?明晃晃的欢喜从她的唇角挂上眉梢,那火热的目光和夏天午后的天气倒是蛮搭,都像是要在干柴上燎出火来的架势。

她动了动唇半个词儿都没蹦,可世间所有的情话都在她会说话的眼睛里漾开了。

雪乃喜孜孜的样子看的旁边的比企谷十分困惑:“你这是怎么了吗?这么高兴?”

雪乃回神过来,眨眨眼睛,耸耸肩,很明显她的心情不错,耸耸肩俏皮地对比企谷的说:“没有,我就是在想一些高兴的事情。”

“有多高兴?”

“就像圣诞节的圣诞老爷爷坐着麋鹿车从天而降来到小时候的我的身边,问我要什么礼物,然后拍拍我的脑袋告诉我要幸福地长大的……就是这种高兴了。”

比企谷试着想了想雪乃描述的那种感觉,“那好像是挺高兴的……”

“可是是什么样高兴的事情会让你高兴成这样啊?”比企谷还挺好奇的。

雪乃轻轻歪头,冲比企谷眨眨眼睛,“我要是说,关于你呢?”

“啊,关于我?”比企谷顶不住雪乃的眼神,也架不住雪乃这话里让人误会的意思,脸红地偏移目光,转过头去。

我有什么好笑的……他抬手,手指挠挠微热的脸,暖热的阳光照在脸上,他小声嘀咕着,

“难道我很好笑吗?”

“噗嗤——”

雪乃哈哈大笑,很快又正色过来,精致地俏脸对比企谷认真呼喊一声:

“比企谷同学啊。”

“嗯?”比企谷不去看她,心不在焉地向前走,

雪乃眯着笑眼扭着头看比企谷被光照耀的侧脸,笔挺的五官褶褶生辉,微微的脸红尽收眼底……这家伙甚至低着头,就像缩进洞里抱成一团的企鹅宝宝。

雪乃说:

"你真可爱。"

“……”比企谷沉默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话来,“……有多可爱?”

可是刚问完他就羞耻地想要自杀了,他觉得这个问题让他显得比传说中的傻狍子都蠢。

“就是当我和你现在聊天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有个时间遥控器,遥控器上有个暂停键让我随时能按一下。”

比企谷被勾起了好奇心,继续追问道,

“然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趁着暂停的功夫冲到草地上抓住一只猫咪在草坪上滚来滚去,大喊几声‘比企谷同学实在是太可爱了!’,接着再飞到健身房连做二十二次引体向上,再连续打滚三十三次,最后洗个澡,换身好看的衣服,再回到这里,按一下恢复键,只有这样,才能消化比企谷同学的可爱……就是这种程度的可爱。”

“……”比企谷的脸色像是便秘一样,“你这么说实在是太让人觉得羞耻了。”

“可你真的就是这样……”雪乃无奈地摊开双手,轻轻歪头,眼里调笑的意味让比企谷心里扑通跳,连忙转过头不去看,“我怎么会骗你呢?”

漂亮的女人都会撩人,古人诚不我欺。

所以说比企谷不止一次的强调雪之下一定是他的克星……因为关键的问题其实不在于雪之下同学会撩人,而在于他对雪之下的撩毫无抵抗和还手的能力,只能苦苦招架丑态百出。

每当这个时候雪乃就会在一边看乐子,露出调笑和得意的神情……多可恨一人啊!

他幽幽叹了口气,“你总是这么恶趣味。”

“是吗?可是在别人的眼里我应该还算高冷……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个善于和人相处的女生。”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雪乃压低声音,“我的恶趣味只对你一个人哦。”

“又来了。”比企谷撇撇嘴。

他无情揭穿雪乃的真相,“你只是因为朋友少的可怜,其中只有我最好欺负,而且只有我一个是男的。”

雪乃抿起嘴唇,皱起眉头,轻轻拍一下比企谷肩膀表示生气,

“你这人说话好难听。”

“哈?这叫直接。”比企谷觉得这人好没道理,“明明是你先欺负我的!”

“……啧。”雪乃也不狡辩,只是沉默地转过去脑袋,留给比企谷一个后脑勺,并砸吧下嘴。

大意差不多是:不要诬陷别人,你可太坏了,我有点不想理你这种坏人。

“……”比企谷痛苦地揉揉太阳穴。

所以他才讨厌女人。

因为她们真的很麻烦。

……

……

第二百零九章 默契、幸福与唯独对你(5k)

走着走着,两个人就走累了。

毕竟是七月大夏天的中午两点半,天气炎热的像是要把人烤熟,在这样的天气里步行然后出一身臭汗绝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当雪乃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果断忘记前言,拉着比企谷来到地铁站。

毕竟大手町本来就是地铁高度发达的地方,所以他们顺着之前一直在走的路,没用多久就到了地铁站,也没用多久就等来了要做的地铁。

要说东京适合购物的地方确实不少,比如六本木、新宿、涉谷、秋叶原等等,但首选还得是银座。

那地方繁华到世界有名,是世界三大名街之一,当然更有名的是它号称亚洲最贵。

小小一条商业街容纳了1000多家酒吧、歌舞厅等等,还有松屋百货、松坂屋、Melusa、春天百货银座等多家百货公司。高级品牌专门店琳琅满目,比如爱马仕、Gucci、Chanel,还有有各式饮食店及高级餐厅,高级夜总会等……是购物、约会、血拼的绝佳去处。

——是不是混进去一些奇怪的东西?

……好吧,日本的涩qing业好像合法。

其实比企谷本人来说还是挺想去秋叶原的,没有任何一个喜欢二次元的人不想去一次秋叶原……可他的身边有个雪乃啊,一个漂亮到像是从话里走出来的女孩。

她今天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头上简单地别个小小蓝色发卡,冷冽的眼神与清冷的神情是精致容颜的绝佳点缀,大家闺秀的气质容纳高岭之花的冰凉,既像是从大热番剧里走出来的绝美少女,又带着强烈的现实现充的气息,既像大模特大明星又像千金大小姐。

……这样一个雪之下雪乃的画风和秋叶原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一点,身处遍地二次元的秋叶原里,大家都是萌系画风,只有她是三次元大美女,用脚趾想也知道雪乃一定鹤立鸡群。

到时候回头率肯定高的离谱,而且别人看比企谷的目光一定是想要生吞活剥了他的那种……可是天可怜见,比企谷真的不是抱得美人归的成功现充,更没有炫耀和秀的意思啊!

——所以哪怕雪乃本人不介意陪比企谷去秋叶原,比企谷也是绝对不敢和雪乃这样的美人一起去秋叶原的。

……去银座是比企谷的提议,雪乃觉得很好。

于是两个人坐到了向银座方向行进的地铁上。

东京的地铁总有很多人,但还好这个时间既不是上班的高峰期也不是下班的高峰期,是非常炎热的午后两点四十五分,所以人相对少了很多。

在轰隆隆的响声中,雪乃和比企谷的座位挨着,背靠着窗。

樱花夹杂果香的味道撩拨比企谷的鼻息,几缕发丝很容易就撩拨到比企谷的脖颈,把比企谷撩拨地脖颈痒痒的,鼻子痒痒的,身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比企谷觉得他们两个似乎有点靠的太近了。

可刚才上车的时候比企谷先坐下的,雪乃也没有多想,一屁股就坐在他的身边。

……现在这个时候比企谷突然换座位的话,似乎会让雪乃很尴尬吧?

比企谷挺直腰板,肌肉莫名绷紧,动作很不自然。

可这次依然是雪乃的自然与不断挑起话题的主动让比企谷慢慢放松。

坦白地讲,比企谷不是一个能够调节气氛的人,在漫长的孤寡生涯中也渐渐不再擅长在和人交谈时掌控话题的节奏……可当他与雪乃在一起相处的时候,雪乃就总是能够主动挑起话题,带起话题的节奏,节奏轻松而让双方融洽怡然,

比企谷也愿意让雪乃掌握话题的节奏,因为雪乃挑起的话题,他总是不讨厌的。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默契,就像千万人中才有一对的默契。

在地铁上的路程很无聊,比企谷和雪乃都不想要低头玩手机……因为很重要的人就在身边,相比什么时候都能玩的手机,不知道明天还能否顺利到来的他们,更懂得珍惜眼前的人。

于是他们无所不谈,谈人生,也谈理想。

雪乃和比企谷都是足够成熟的人,对世界都有自己独立的看法,对人生都有自己的认知,对未来都有清晰的规划……因此提到这种话题的时候,雪乃和比企谷都能侃侃而谈。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在嘈杂的地铁里刚好能让对方听见,又不至于打扰到身边的其他人。

“我觉得人们都是逆生长的。”

雪乃在谈人生:“少年强说愁,初中和高中的学生觉得抑郁和孤独的样子很帅……可我觉得这些人其实蛮傻的,所以我从小就不和他们为伍。”

说这话的时候,雪乃特意看了一眼比企谷。

比企谷:“……”

“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不是那种人。”比企谷眉毛挑起,“我可不是为了中二和觉得这样比较帅才一个人的……我只是觉得那样活足够轻松,也能让我更好的变强。”

雪乃耸耸肩,

“是是是,我知道的,所以我不和他们为伍,”

……可我和你为伍。”

“……”比企谷轻咳一声。

雪乃又顺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

“8岁的孩子会说“你们永远不会懂得我的经历”,11岁的孩子会说"我的痛苦谁也不会明白,"14岁的人会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可到了16岁的时候,人们些许有了成长,开始说“希望这个世界上能有人可以理解我,与我成为挚友”,

再等到了26、7岁, 成了老女人了,就会说‘呜呜呜,儿童套餐卖完了小玩具也没拿到。’”

雪乃一本正经地点头,煞有介事地总结分析说;“……你瞧,人们果然是逆生长的。”

于是比企谷被雪乃的奇妙比喻逗得哈哈大笑。

“所以我就在想,希望等自己到了27岁的时候,到了37岁的时候,甚至是到了47岁67岁的时候,都能还有保持“想买儿童套餐”的心态。”

雪乃的眼睛在发光,她由衷地说:“因为我觉得能保持那种心态的人,一定是幸福的人。”

“——说起来,对你来说,幸福有时什么样的呢?”雪乃倏地话锋一转,反问比企谷道,“我很好奇。”

“幸福啊……”因为雪乃的畅所欲言在先,所以比企谷并不忌讳坦露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觉得幸福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让人感到幸福的东西,一种是因为现有的遭遇而保持的幸福的状态。”

“我觉得幸福的东西就是今天晴天,心情一般,然后去看那个东西,或者想那个东西,在心里想着想着就莫名心情大好。于是今天晴天,心情也晴天。”

雪乃若有所思。

“至于幸福的状态……”比企谷抿起嘴唇,耸耸肩,“对我来说,现在就是了。”

刚说完,比企谷就觉得有歧义,于是立刻就纠正前言:“——啊,我是说,劫后余生的现在,能和重要的大家享受安静的日常,这就是我的幸福,也是我努力的意义了。”

“那现在呢?”雪乃对上比企谷的眼睛,闪烁微光的眼睛目光柔和,却带着莫名灼灼的意味,“现在比企谷同学的心情是晴天吗?”

比企谷想了想,实话实说道:

“当然,艳阳天。”

雪乃展颜,笑靥如花。

对比企谷的话,她深有同感。

当比企谷不在的时候,雪乃对谁都爱答不理,高冷的一塌糊涂,眼睛里完全没有别人的影子。

可要是比企谷在的时候,她就对谁都笑,连对讨厌的人都有礼貌,恨不得把每个等待比企谷的黄昏都蘸糖吃掉,

……因为一个人改变心情,因为一个人爱上今天的天气和此刻的世界,这就是幸福了吧?

地铁的路程还长,谈过了人生,雪乃和比企谷又谈过去。

“现在想想,在过去的时候,我也是个有壳子的人啊。”

“壳子?什么壳子?”

雪乃用搞怪似的语气说:“有些人生性孤僻,他们像寄居蟹或蜗牛那样,总想缩进自己的壳里,这种人世上还不少哩。也许这是一种返祖现象,即返回太古时代,那时候人的祖先还不成其为群居的动物,而是独自居住在自己的洞穴里。”

“哎?”比企谷眨眨眼睛,感觉这话有很强的既视感,“我是不是从哪里看到过这话?”

雪乃于是板起小脸,一本正经地轻轻摇头,声音压低而显得沉闷:

“您一定听说过他。他与众不同的是:他只要出门,哪怕天气很好,也总要穿上套鞋,带着雨伞,而且一定穿上暖和的棉大衣。他的伞装在套子里,怀表装在灰色的鹿皮套子里,有时……

总而言之,这个人永远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愿望──把自己包在壳里,给自己做一个所谓的套子,使他可以与世隔绝,不受外界的影响……”

雪乃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比企谷越听越越觉得熟悉,直到雪乃念到一半多的时候,他才终于恍然大悟:“是契诃夫的《装在套子里的人》!”

“对。”雪乃轻轻颔首,“他用套子保护自己,而我用壳子将我与世界分离……去掉保守和封建的部分,我们很不像,又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