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企谷,邪神搜查 第128章

作者:白袍安在

“是的,我们必须为敌,所以如您所愿……”

从下而上,切换成剑型的“鸣神”闪烁金色的雷弧,被有马贵将高举,悍然刺向萨卡斯基。

“请杀死我!”

一剑!有马贵将知道自己只有一剑的机会,萨卡斯基绝不会让他出第二剑。

这一剑,就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就是流星撞地球,彗星冲月亮。

这一剑,带着有马贵将以下克上、一往无前的意志与信念,带着赫者化之后的有马贵将的强大实力。

——他没有表现出来的赫子,因为赫子带来某些程度优势的同时,也会给宿主带来弱点,这不是他想要的。

此刻的有马贵将,气势凌厉的几乎刺破天穹,以萨卡斯基的眼光来看,这一剑已经可以看成第五阶段全无敌。

萨卡斯基双眼一瞪,探出右手——他的整个右手早已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变成滚滚黑红岩浆汇聚而成,冒着滚滚浓烟且带着硫磺的恶臭。

轰!!!

巨大的轰鸣和火星四溅之后,漫天的岩浆像是下雨一样掉落至四面八方,掉在海里烧出大团大团雾气,掉在地上腐蚀烧穿地底。

一只岩浆化作的左手折断了有马的鸣神,扼住有马的喉咙。

喉咙处的晶体被岩浆烧化又疯狂再生,在萨卡斯基没有用力的情况下面前维持平衡。

萨卡斯基的目光平静的看着有马,与他对视。

右手处空空荡荡,正有岩浆汇聚,眨眼间再生出一只手来。

“这一剑,叫什么?”

萨卡斯基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声调微微上扬的同时保持整体语气的低沉。

“叫……刹那芳华。”

因为被扼住喉咙,有马贵将的声音干涩嘶哑,身上的金色雷光只在偶尔才从身上跳出来一缕,浑身的半透明晶体已经开始漱漱的破碎。

“刹那芳华……真贴切。”萨卡斯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讥讽,还有微不可查的欣赏。

看有马这幅样子就知道了,能切掉第六阶段的一只手,即使是萨卡斯基托大,即使这对于萨卡斯基来说连伤势都未必算得上,有马这个第五阶段也不可能做到。

即使赫者化了也还差得远。

除非,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全部燃烧,换来此生只能挥动一次的最强一剑……也就是说,拿一生的积蓄,换来刹那的芳华。

所以萨卡斯基才说,真贴切。

而更贴切的,也就是萨卡斯基语气里讥讽的,还是有马潜伏卧底了一生,只为了此刻绽放出一瞬间的光芒……这也和刹那芳华的名字不谋而合。

所以萨卡斯基讥讽的其实还是自己,那个被骗了几十年动了真感情的、小丑似的自己。

大手一甩,有马被甩向小岛,从高空甩落的有马再次把小岛砸出个大坑,发出轰隆隆一声巨响。

有马的视线视线模糊起来,浑身松松软软,火焰在他的体内乱窜,烧化了他的骨头,碳化了他的血肉。

这就是第六阶段的圣人,只有第六阶段才能匹敌,任何非第六阶段的存在在他们面前都只能宛如玩具一样任他们摆弄,摧枯拉朽只是等闲,一个瞬间就足以解决所有战斗,

虽然,那位圣人刚被他燃烧全力捅了一刀……即使那刀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也足够引以为傲。

“啪嗒、啪嗒、啪嗒。”

像是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响起。

热力逼近,草木先是泛黄,而后噼里啪啦的尽数燃烧起来,在四处燃烧的火焰中,萨卡斯基渐渐走进瘫软在地上死狗似的有马贵将。

萨卡斯基带着漠然的目光,

“能砍掉我的右手,你已经足以自傲了。”

啪!

脚步声停息,萨卡斯基走到有马的身前顿足停下。

“你尽力了,有马贵将。”

“可以去死了。”

……萨卡斯基抬起手,对准地上的有马,热力在掌心汇聚。

“咳……咳咳咳……”

有马挣扎着在动,这让萨卡斯基停下动作……没来由的,他想看看有马又要做什么。

即使身体已经近乎完全碳化,属于第五阶段的顽强生命力和雷弧的刺激让他还可以勉强控制自己的身体,进行他想做的动作。

满是血污的两腿从伸展在地上慢慢蜷缩,漆黑的双手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土忍住身上的痛苦,双臂一点点撑起,撑在满是泥土的地上。

头低下来。

在噼里啪啦、燃烧在四面八方的火焰中,这个狼狈的白发男人蜷缩在地上……像是在给萨卡斯基叩首。

“我……我……”

声音断断续续又很是低沉,带着非常含糊不清的咕噜声,肺像是破烂的风箱一样嗬嗬作响。

萨卡斯基凝神去听,这才听清有马贵将在说什么:

“我,已经长大了。”

“父……”

“父亲……多多保重。”

像是打了瞌睡一样,有马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话音落下,他再没了声音……连呼吸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一切生命体征都消失,

前任协会王牌探员、实际上的喰种高层,唯二的第五阶段之一,有马贵将,战死。

“……!”

沉默的萨卡斯基突然脸色大变,双眼怒目圆睁微微泛红,整个人的神态发生强烈震动。

自战斗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露出愤怒和漠然意外的表情……是很复杂的表情。

有马已经死了,战斗已经结束了,他才真情流露……又或者,是有马临死之前的表现打破了他厚厚的心防。

此刻的萨卡斯基,既不是亚洲协会的支部长,也不是诡秘世界赫赫有名的铁血大将,更不是第六阶段的人间圣人……他只是像个被背叛的老父亲。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猫小狗养个几年都能培养出感情,更何况是人与人朝夕相处几十年呢?

对外面越是铁血冷漠的人,动起真感情的时候就越是认真和投入。

虽然他对有马总是不假辞色,虽然他严厉的一塌糊涂……可那都是表面上的;他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才用自己的严厉方式去对有马好。

像个普通的父亲那样,他也曾望子成龙,可他过去挂在嘴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独当一面,你这样根本不行!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把自己的弟子十三号放心的派去镇守日本,成为一地之主,威风八面,却从来只把有马放在亚洲协会支部替他做事

……谁都知道有马是协会的刀和冷面杀神,这的确是褒义词,可这也说明他从来没做过决策的人。

另外,当萨卡斯基得知有马叛变的消息时,即使他是协会无敌横行百无禁忌的大将,什么穷凶极恶的怪异都见过,就算是邪神当年他都敢上去砍两刀开两枪……可当他知道这一消息时,那些经历和名头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只是像个普通的被背叛的父亲那样,像个普通的老人那样,坐在办公椅上久久沉默不语,整个人像是一下老了十岁。

可就像萨卡斯基自己说的那样,有马贵将不是背叛,而是潜伏,那就是说只是他自己无能,而不是有马贵将不好……有马贵将只是站在另一个立场上,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萨卡斯基没有立场再责怪有马。

而现在,有马说,他已经长大了。

这大概是回应他一直以来对他的苛责要求和恨铁不成钢,回应那句“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独当一面”。

于是,他朝着萨卡斯基挥了一剑,证明了自己。

而现在,有马说,“父亲多多保重”。

萨卡斯基从来不让有马喊父亲,只让他喊职务,喊长官……可他也知道,有马最大的心愿就是喊他一声父亲,

于是,这是有马第一次喊父亲,也是有马最后一次喊父亲。

这是有马的狡黠,因为快要死了,所以喊了也没什么,反正他再也不会听到萨卡斯基的训斥了。

萨卡斯基已经从黑红交织的岩浆形态变回人类的模样,此时他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感觉到了,他终于感觉到了有马贵将的痛苦,那夹种族和亲情之间的压力让有马几乎发疯。

他感觉到了,有马对他纯真而原始的依赖和孺慕……这让萨卡斯基的全身都哆嗦起来。

在临死的前一刻,他才终于发自内心的轻松,才对萨卡斯基叩首认错,并对他喊了一声,父亲。

“你,做的很好……是我看走眼了,你一直都很优秀。”

声音低沉又带着沙哑,这是萨卡斯基第一次对有马表示肯定和夸奖,可惜,有马已经听不见了。

即使是生死相向的敌人,他萨卡斯基也愿意承认有马贵将的成长和优秀。

“你说得对……我是,你的父亲。”

轰!!!

大团大团的火焰从体内迸发而出,形成巨大的火焰外环,萨卡斯基保持沉默,一飞冲天,飞到天上100米的位置停下。

站在天上,向下看,萨卡斯基看着脚下跪伏叩首的有马尸身,眼睛一闭,手一甩——

火焰流星从天而降,砸在小岛上面。

轰隆隆隆——

巨大的声响不绝于耳,萨卡斯基闭着眼睛,不去看脚下翻江倒海、惊涛骇浪的景象。

整个小岛被火焰流星砸的粉碎,四分五裂的残块坠入海底,整片海域都在翻滚摇晃。

有马贵将,就这么被永久的埋葬在这片海域,尸骨无存。

睁开眼睛,复杂的情绪最后一次在眼睛的深处闪过,

“孩子,我不怪你,我只怪那个逼你的种族,和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睡吧,再也没有人逼你和吵你了,你将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这个不听话的,逆子。”

之后,铁血和霸道漫上萨卡斯基的眼睛,取代了那抹复杂的情绪。

此时的萨卡斯基,不再是那个被背叛的老父亲,而是亚洲协会的支部长、诡秘世界赫赫有名的铁血大将、第六阶段的人间圣人。

那个铁血大将,又回来了!

前后总计用时4秒,萨卡斯基大将解决了有马贵将。

“那么,接下来……”

萨卡斯基看向来时的东方,身上外放的火焰越加炽烈和招摇,热力将海水烧的沸腾滚烫,无数死鱼从海底飘起来。

"哼!"

从鼻腔传来怒哼,他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杀机。

“轮到你们了!”

家务事处理完了,接下来,就轮到那些喰种了!

那些逼迫有马贵将、而且害他萨卡斯基今日受此奇耻大辱的、该死的喰种们!

轰!!!

流星划破天际,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返回日本千叶县成田市。

层层音爆云在空中绽放。

别说什么来送死……那些喰种就是来拖延时间的,萨卡斯基是什么人,哪能看不出来。

这说明比企谷推断的没错,那些喰种们必然已经开始了仪式,即使还没开始,想来也不会多远了。

因此即使在战斗的时候,他也始终沟通灵子,释放感知。

之前在大厦的顶上,进行初步的搜寻时没有找到异常的地方,说明喰种早就提前做过隐秘的措施……这不足为奇。

所以,他还在沟通,等待灵子的回信。

亦或是等到仪式初步开始的瞬间,他就能感应到那股强力到无法掩饰的灵子波动——即使是仪式进行到最后一步,只要还没彻底完成,他都有办法中断仪式。

在这个空隙的时间里,萨卡斯基没别的事情可以做,索性就处理一下这些喰种。

而现在,灵子传回了信息,他已经“看到”了仪式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