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的码字姬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克洛伊微笑道：“是最优的么？”
这句话落下，英灵卫宫猛地反应过来。
是了，他早已经对自身产生了质疑。
一直持续着这样的杀戮，毫无疑问是为了保护人类。
是正确的么？
是的。
是最稳妥的么？
是的。
是最优的么？
否定。
以杀戮来维持正义，怎么可能是最优的啊！
“有一句谚语这么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克洛伊开口道：“比如你的目标是成为顶级厨师。你可以在家锻炼厨艺、也可以进行培训、还能寻找一位优秀的厨师做师傅。”
“那么问题来了。”
“战争即将爆发，我为什么非要选择‘将战争的发起者全歼’这种低能的智障选择，而不是想其他办法？”
“为了避免瘟疫蔓延，焚烧尸体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活着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实行隔离、消毒、然后想办法制造疫苗，而必须要杀死他们？”
“为了避免杀伤性武器造成恶果，所以杀死制造武器的人，这更是可笑。”
“众所周知，核武器伤害巨大，一枚便足以杀死几十万人，过后的核辐射更是会让核弹降临的地方成为人间炼狱。”
“但核武器却蕴藏着能够令人类进步的能源，发电、医疗、食品乃至于各方面的领域都为人类做出了很多贡献。如果可控核聚变在 21世纪前期变为现实, 这些氚的聚变能将可顶几万亿亿吨煤, 能满足人类百亿年的能源需求，可以说使用前景无限光明。”
“知晓其中的概念么？”
克洛伊微笑道:“制造武器的人也是为人类发展做出贡献的伟人，不想着将杀伤的武器转化为对人类做出贡献的能源，反而杀死制造的人类。”
“这个……大致能够理解。”
克洛伊的说法英灵卫宫能够理解，但这些却是他从未想过的领域，导致他的信念受到了冲击。
并非不懂，而是没有朝着这个方向代入与思考。
明明都上过高中了，却一副吃了没文化亏的模样，看着英灵卫宫这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克洛伊有些无语。
被陷入了思维的‘怪圈’之中，便会在这个怪圈中思索。
明明只要跳出怪圈便能得到更加广阔的答案，他却只能笨拙的，日复一日的以低效率做事。
抑止力做事便是如此，以效率算不上最低，但也接近最低的方式保护人类。
“人之所以是人，正因为人类拥有着其他生命无法企及的感性。光凭理想与理性连‘正义使者’都做不了，更别说正义的伙伴。”
“所谓的正义，是毫无阴霾的正义。依靠牺牲与死亡才能保护下来的东西绝非正义，并且迟早会诞生出新的‘恶’。”
不可否认世界上的确有着黑暗的正义，黑暗的英雄，也有反英雄的存在。
但那绝非主流，也绝不能成为主流。
更何况，黑暗的英雄与扭曲的英雄是不同的。
以扭曲的形式达成的正义，真的可以称之为正义么？
那样达成的正义，迟早会成为邪恶。
一体两面，正如佛的心中住着魔，这便是事物的本质。
所谓的人类恶，本身便是人类爱。
“这便是你的正义么，master。”
英灵卫宫平静了下来。
有句话这么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卫宫士郎本质上并非聪明人，而是一个非常笨拙的家伙。
一旦陷入了思维的怪圈，被限定在某个范围思考，便很难挣脱出来。
“虽然很想承认。”
克洛伊摇了摇头道：“但我不会以正义自居，因为我从始至终都不为正义而行动。”
“也许我做的事会达成所谓‘正义’的目的，但先决条件绝不会为了正义而达成正义。”
英灵卫宫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有时候你明明不热衷于拯救世界，却偏偏落在你头上的时候，你能够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这种事也是存在的。
“我明白了。”
英灵卫宫微微点头，随后露出思索的神情。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最终，英灵卫宫疑问道。
“矛盾、不解、隔阂——这些都是缺乏相互间的理解造成的。”
克洛伊微笑道：“我不仅想要你成为我的下属，更希望我们能够互相理解，理念相持，这样才能达到共赢的局面。”
一个好的上司需要关心下属的心情，为下属扫盲，这也是上司的工作吧。
更何况，好歹是自己的弟弟，帮助他也是理所当然。
“那么，还有另一个话题。”
克洛伊露出了一个极为危险的笑容。
如果光是消除英灵卫宫的迷茫，这就已经足够了。
说到底，英灵卫宫不会背叛她。尽管她的计划很危险，但他最多只是当作工作，并不会抗拒，只是隐藏着一份担忧而已。
克洛伊这么做，只是单纯的想要给他做个心理辅导，谈谈心而已，这样日后欺负起来才能更加理直气壮。
但接下来的话题，既危险，却又是克洛伊最为感兴趣的地方。
“身为守护者的你，觉得你的上司怎么样？”
克洛伊看着英灵卫宫，玩味道。
以守护者的身份询问，毫无疑问，克洛伊问的是抑止力。
而抑止力分为两种，一种是灵长类动物想要长久延续下去无意识集合体的阿赖耶识，另一种则是地球自身本能体现的盖亚。
而与英灵卫宫缔结契约的，是阿赖耶识。
第五十五章 牲畜与牧羊人的理论
“没有讨论的必要吧，说到底，抑止力只是一种机制罢了。”
英灵卫宫摊了摊手道。
“果然是我太温柔了。”
克洛伊叹气道。
你还温柔呢？！
英灵卫宫惊了，对于这只萝莉的脸皮有了一个初步的估计。
“那换句话，你认为那种东西存在合理么？”
克洛伊微笑道。
“咕噜……”
这话也太凶了吧！
英灵卫宫差点被吓傻了。
果然刚刚的话题很温柔呢。
“合理吧……”
“毕竟，抑止力解决了许多威胁到人类的事件……”
英灵卫宫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克洛伊打断了：“我觉得不合理。”
“喂喂，这你也敢说么！”
英灵卫宫惊了，这只萝莉出乎预料的大胆啊。
虽说如此，能够从克洛伊口中听到自己对自家大boss的想法，也的确令他升起了别样的心思。
“怕什么。”
克洛伊嗤笑道：“我的计划虽然超乎常理，但实质上却并没有触及到根源之涡，并且计划是在镜面界实行，也威胁不到人类。前者盖亚不会行动，后者阿赖耶识不会行动，虽然有危机到人类的可能性，但也只是可能性罢了，那种东西很大几率不会干涉我的行动。”
“而即使干涉了，那么只能证明我的计划对祂造成了威胁，而非我的议论。”
抑止力没有感情，但却有着意识与本能。
祂们并没有形体，无法对生命造成直接性的影响，但祂们却无所不在，拥有的无形力量，甚至可以称之为‘命运’。
抑止力也被称为反制守护者（Counter Guardian）。重点在于反制（Counter），也即是决不能由自己开始行动，只对已经发生的现象发动。
空之境界中的荒耶宗莲，他自信以最隐秘的方式行动，想要瞒过抑止力。
然而事实上他的行为、想法，这些从始至终都在抑止力的眼中。
从始至终，他就没有胜利的可能性。
以最为巧合的方式落败，这便是抑止力无形的引导力。
乃至于黑桐干也本身的存在，有没有抑止力的影响都说不准。
如果空之境界中的抑止力是玄之又玄，那么换到FGO里面，那些无主，却成为藤丸立香战力的从者便是抑止力的影响。
甚至绝对魔兽战线中冠位哈桑，也是抑止力借由藤丸立香的因果指派过去的，否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冠位，并且在关键时刻给提亚马特打上了血条。
“这样么……”
英灵卫宫想了想，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世界的魔术师对于这两位高次元的存在非常忌惮，祂们的存在尽管没人能够真正的确认，但谁也不会否认其存在。
祂们无形，受到了许多目标是根源之涡的魔术师们忌惮。
但相较起来，很少有人能比他更理解阿赖耶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因为他是守护者，也曾毁灭许多贪婪的魔术师。
“为什么你会认为抑止力的存在不合理？”
英灵卫宫好奇了起来：“要知道，阿赖耶识解决了许多足以危及到人类存亡的危机，为什么你会觉得不合理？”
英灵卫宫并非胆小之人，只是以往没有人会与他谈论祂这种存在。虽然无形，但有智慧的生命都对其感到忌惮。
实际上，英灵卫宫未尝没有敌视阿赖耶识的想法。
只是面对那种东西，他的不满也只能压着罢了。
即使对阿赖耶识发泄怒火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他只是一直在践行自己的行为与意志，只是随着杀戮过多而后悔罢了。
至于讨论自家boss？
讨论又怎样，能开除掉他么？
反正自己就是个被黑心老板压榨的员工，要是能被开除他得开心死。
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比起他自己，英灵卫宫倒是更担心与他讨论这个话题的克洛伊。
被抑止力盯上，那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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